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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老鸨的话可信度很高。”北凛托腮沉思了一会儿说到。
“哦?为什么?”
“我们站在老鸨当时的角度考虑一下,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蔡小姐房间上厕所的时候并不能确定吴恨之前有没有先在其上过厕所吧?那么如果她真的是凶手的话,她当时在不能确定吴恨到底上过厕所的前提下,又怎敢贸然将‘把锁未关’这件事嫁祸给吴恨呢?假设锁上正巧仅有她一人指纹的话,那她这种行为不就是明摆着不打自招么?”
“不不不,你的这种说法明显没有考虑周道。”马力插道,“我们刚刚不是谈论到了么,凶手(帮凶)按理来说应该将把锁上的指纹擦拭掉。那么,老鸨当时或许就算准了我们会产生‘凶手应当将其指纹擦拭’这种心理,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说出上文的证词。不妨假设一下,如果门把上真的仅有老鸨一个人指纹而没有吴恨先生的指纹的话,那么我们必然会被老鸨的证词所误导,而产生一种看起来顺理成章的猜测:吴恨的确将指纹处理掉了。所以我想说的是,不管把锁上到底有没有吴恨先生的指纹,他在我们眼里都横竖逃脱不了嫌疑。老鸨正是捏准了这一点,才敢在不确定把锁上到底有没有他人指纹的前提下光明正大的留下指纹并伪造证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只老狐狸未免也太狡猾了。”
北凛听完后陷入了沉思,良久没有反驳。
然而林穆却开口道:“恩,老鸨的确有可能是故意打开蔡小姐房间门上的锁的人,也就是此次凶杀案的帮凶,但她却不可能是主要的行凶者。”
“为什么这样说?”北凛好奇道,“马力不是之前说过,开锁的人和行凶的人很有可能是老鸨一人所为吗?”
“根据我们今早的调查结合之前的理论来看,老鸨的确不可能一人完成‘打开门锁’和‘进房杀人’这两个步骤。”马力解释道,“我们之前讨论过,蔡小姐遇害的时间大概是在八点多钟。虽然我们不从得知具体是在八点多少,但是根据其他小姐的证词,蔡小姐在遇害的时候A房间里的曾小姐还在接客呢,也就是说,在蔡小姐遇害的那个时间老鸨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曾小姐的A房间,所以如果她当时想进入蔡小姐的B房间的话从A房间是行不通的,那么入口只有C房间这一个途径了。可是根据那里的小姐说,当晚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去过C房间。所以,老鸨虽然进去过A房间,但那是在曾小姐接待的客人离开后才进去的,她进入A房间的时候蔡小姐其实已经被害了。”
听完马力的描述后北凛不暇思考的说到:“那岂不是说明,当时能有机会杀害蔡小姐的人仅有A房间的曾小姐和其接待的房客咯?”
林穆回答:“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一开始把嫌疑人锁定为曾小姐所接待的客人,但我们对曾小姐详细审讯过了,她简称陈先生从进入她的房间(A房间)开始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去过卫生间,更别说去行凶什么的了。”
“陈先生就是曾小姐当时所接待的客人?”北凛问到。
“没错。无论我们怎么审讯曾小姐,她都毅然决然、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们,陈先生当晚并没有离开她半步。因为她与陈先生也只是初次见面,所以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帮陈先生伪造证词吧。”
“那……那这件案子岂不是彻底步入了死胡同?”
“是啊,所以我说它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了。”林穆叹了口气,“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案子了,和当年我们调查的那件‘人吃人’案件有的一拼啊。”
“都四五年过去了,你还记得那案子?”陆成惊讶道。
“那种残忍至极天下少有的案子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们不也都记得吗?”
“是啊,我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亲手侦破的奇案啊。当年轰动一时的‘人吃人’案件都被我们几个侦破了,而这件区区小案子又怎么会难得到我们。”马力笑着自卖自夸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扯了,我们继续谈论眼前的这起小案子吧。”林穆没好气道。
正在此时,北凛突然想到了一种假设:“会不会老鸨、曾小姐还有陈先生这三个人都是一伙的?老鸨主要负责打开蔡小姐门上的锁,陈先生负责主要的杀人行凶这一步骤,而曾小姐负责给我们伪造口供?”
“你说的我当然想过,”林穆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老牵扯到此次案件的所有人的资料了,不久便会出来吧。如果老鸨、曾小姐和陈先生三人在之前就认识或有过交集的话,那么你刚刚作出的假设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恩,吴恨的资料你们没遗忘吧?”
“这个当然,对了,你那边上午调查的怎么样了?”
北凛把吴恨先生所书写的内容递给林穆,“这是他的交流记录。”
林穆接过本子一字不差的阅读起来,看到最后他皱起了眉头,“放鞭炮炮竹的意义为庆祝?”
北凛没说话,他对吴恨这个解释其实没有怀疑。
“他说他近期的确和个别朋友来往过,那你为什么不具体的问问和他来往的那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林穆放下本子问到,语气中有股微微的责怪之意。
“这……这与这件案子有什么联系吗?”北凛不解的问到。他认为没有必要去详尽的调查一些与案子完全挨不着边的东西,那样的话就喧宾夺主了。
林穆直视着北凛,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万一,与他来往的这个朋友……刚好是陈先生呢?”
“我懂了……我懂了,”北凛听完后愣了半响,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失声懊悔道:“是我想的太浅了,怪我,怪我。”
“算了,要是吴恨与陈先生两人之前就认识的话,资料上应该能查得到。”林穆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黯然神色,反而嘴角闪过了一抹笑意,仿佛是在一条死胡同里寻求到了一丝缝隙,亦或者是,在一道死路中杀出了一个突破口……
“不过……”北凛反而有些担忧了,“如果按的意思来说,吴恨和陈先生如果一个是帮凶一个是凶手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老鸨、曾小姐是无辜的了,那曾小姐的证词怎么解决?她不是坚决表示陈先生从未离开过她的房间吗?”
“也许陈先生也是利用了某种障眼法,瞒过了曾小姐的眼睛。”林穆沉思后道,“目前我还无从得知,但如果资料表明陈先生与吴恨真的以前就认识而与曾小姐和老鸨以前素不相识的话,那么真相准是那样了。”
“当时A房间只有曾小姐与陈先生两人,而陈先生想要通往B房间杀人并且没有引起曾小姐丝毫的注意,这……”
“的确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吧,就像我们之前怎么也想不到凶手会通过巷子的格局来杀人一个道理。”
“那你有没有调查出陈先生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北凛问到。
“的确有一点,但那不能算是不合理,顶多属于特殊癖好。”林穆说到,“根据曾小姐口供,陈先生有着施虐倾向。”
“施虐倾向?”
“对,就是‘SM’中的‘S’。曾小姐说,陈先生进入A房间的时候手里就拎着一个黑色皮包,并且他一进去就向曾小姐坦白,他是个性施虐者,在**时一定要对其进行施虐才能满足身心。曾小姐本来想拒绝的,但陈先生愿意支付双倍价钱,曾小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然后她才知道原来陈先生那个黑色皮包里装的全是皮鞭、蜡烛、绳索之类的东西。今天上午我去调查的时候明显看到,曾小姐的身体上有被鞭子抽打过的血痕。”
“这个与案件似乎没多大关系吧,还有不合理地方吗?”
“目前来说还没调查到。”林穆道,“不过我总有种直觉,陈先生这个施虐倾向与其对曾小姐用的障眼法两者间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
“我也感觉怪怪的,”马力附和道,“但就是想不到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