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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海靖抱着乐子珊,对周遭的事情置若罔闻。跟随他躲在百草谷的无极门人相继被杀。
乐子珊的身体开始变冷。他放下她,为她梳发,为她画眉、点唇、涂胭脂,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做完一切,应海靖给乐子墨鞠躬:“麻烦大哥大嫂在我死后,把我们一家一起火化。对于手染鲜血的我来说,这是个极好的结局。”
乐子墨怅然地点头:“也许我不该离开。”
“那我也遇不到子珊了。”应海靖风轻云淡地笑道。
应海靖拿起剑走到江楚面前:“世人都说我擅长下毒,我倒是认为我的剑法更胜一筹。今天我与江殿主比试一番。”
“我会留你全尸。”江楚清冷地说。
两人同时纵身跃起,在空中交手百回。应海靖的剑法轻灵精妙,刚中带柔;江楚的剑法快则迅急难挡,慢则古朴拙重。
刚开始应海靖还能和江楚拼个平手,越到后面,江楚的剑法越快,他的反应力和真气渐渐跟不上。他心中讪笑,江楚一直让着他,不想他输的太惨。
应海靖的剑法绝非泛泛,可江楚更胜一筹。江楚的剑招随着应海靖的出招变化,一直牢牢掌握主动。应海靖酣畅淋漓地挥出数几百招,竟然一招也未能让江楚使出剑气应对。江楚凭强势的剑招就击散他的剑气。
最后一招,应海靖的剑还未举起,江楚的寒冰剑已经穿心而过。应海靖提着最后一口气,倒在乐子珊的身边。
现场一片静悄悄,天魔宗的弟子把尸体集中,在四周寻找是否有漏网之鱼。
整个百草谷,最后只剩乐清平一人。
娄天硕和万贞娴从人群中走出,在客房中取出事先摆放的法宝,一种用灵草炼制、能监视周围一里范围内的聆听草。两人在上次探望乐思忆的时候安放在此。
乐思忆收到姑姑姑父双双死亡的消息,带着宁思翰迅速赶来。正好看到他们俩人搬出聆听草向旁人介绍功效。
乐思忆面无表情地从江楚身边擦身而过。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失去和他吵架的欲望。
江楚僵硬地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乐子墨夫妻正在为妹妹妹夫收敛尸身。应海靖临死前抱着乐子珊不松手,乐子珊摸着肚子笑得安详。
看着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乐思忆跪在地上,捂着脸轻声哭泣。几天前过来,看到姑父给姑姑煲汤补身体,亲手喂汤的甜蜜场景。而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宋殿主带着天魔宗的弟子们离开。江楚默默看着他们火化遗体,又跟随他们出海撒骨灰。全程他一直看着乐思忆,乐思忆没有丝毫的回应。
乐思忆捧着姑姑姑父的骨灰,看着它们慢慢融入海水。心中祈祷他们来生还会遇见。
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去,明月已经高悬天际。等太阳出来,又将是新的一天。而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活着的人依旧要生活下去。
乐思忆抬头望天,今晚的夜莫名的让人感到凄凉。
下了百涛舟,一行人准备返回天魔宗。
“我回百草谷。”失魂落魄的乐清平往百草谷走去。
乐思忆拦住他:“爷爷,今晚和我们一起住。”这十年里,一直是姑姑陪着爷爷。现在姑姑走了,百草谷混乱一片,她不放心爷爷一个人。
乐子墨轻呵:“思忆,别拦着他。他是活该!”
乐清平身体摇晃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离开。
“爷爷~”乐思忆想追上去,乐子墨硬拉着她回天魔宗。
回到桃花源,宗主和白狼正等在传送站口。
“乐真人,真对不起。是我们没安排好,才会出这种事。”江越面色沉痛地说道。
乐子墨受宠若惊:“宗主,这是意外,谁也料想不到。原本就是妹夫挑衅在先,只是可惜了我那妹妹。”
天魔宗宗主屈身前来道歉,多半是看在乐思忆和江楚的关系上。乐子墨可不敢接。
“人都死了,往事不提。”江越诚心诚意邀请他们一家赴宴,“今日不是接风的时候。明晚宗门举办年终庆典,请你们全家一定要出席。”
“一定,一定。”乐子墨点头答应。
寒暄了几句,江越和白狼带着乐子墨送上的年礼了离开。
走之前白狼秘音乐思忆:“徒儿,师尊会找机会教训楚小子一顿。”
乐思忆苦笑摇头:“人都死了,没必要。师尊还是帮忙把他请走吧。”
白狼给了江楚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把他赶出桃花源。
进入吊脚楼后,只剩下乐家人。
宁灵儿粗略一扫,勉强说了句地方还不错。
乐思忆拿出送给爹的米酒,娘的多彩布料和纯天然护肤品,送弟弟能加灵晶币的飞行法宝。原本准备的晚餐,众人心里沉甸甸,没人有心情吃。
乐子墨和乐子衍坐到院中的石桌上,喝着米酒聊天。说起乐氏族人在天魔宗生活的近况,他们一家在落云宗一切安好等等。说着说着开始沉默不语。
两人相对喝起闷酒。
乐思忆安排好娘和弟弟,抱着腿在三楼的阳台上发呆。眼角的余光见到江楚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她起身回房。房中的拔步床头挂着一块翠绿通透的玉佩,这是从灵宝殿兑换来屏蔽神识的法宝。
乐思忆一夜未眠,大清早起来时,江楚正矗在大门口,手里拎着食盒。乐思忆寒着脸,没打算让他进来。
到时乐子墨看不下去,开门把他迎了进来。食盒里是丰盛的早餐,他放下东西后萧瑟地离去。
乐子墨劝道:“思忆,换位思考,处于江殿主的位置,这件事他没有错。最后他还是给了妹夫体面的死法。”
乐思忆冷冷地说:“爹,江楚处理与我相关的事情,总是非常的理智。手段高明,下手很辣,等我知道时已无力回天。”
乐子墨默然。
宁灵儿招呼吃饭:“子墨,思忆和这里的女修不一样。她自由主张,你就别乱插手了。我的女儿,没了江楚活得也不会差。小姑子死前的话说得没错,如果是思忆遇到这种事,她不会就这么认命的。”
乐思忆向门外走:“我先给爷爷送早饭。”
宁思翰凑上前:“姐姐,我也去。”
“一起去吧,”宁灵儿推推乐子墨,“不能把公公一个人留在那,请他和我们一起回落云城生活。”
乐子墨在老婆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全家来到百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