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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次日天光满室,陈辞迷迷糊糊中只觉手下温软,睁眼便见曹满瞧着自己,自己正搂着对方的腰,一惊之下尴尬的往后挪了挪,曹满心下好笑,见他尴尬却也只做不知,唤了人进来。却是陈辞的小厮儿六福跟了苏白一道进了舱室。六福战战兢兢地的捧了陈辞的衣物,声音颤颤:“爷~我~我给你送换洗的衣物过来了。”陈辞面色烧红:“搁下吧,去把常用的物件都取过来。”六福大惊,却也只能依言退下,曹满也是奇怪,陈辞干咳一声解释:“我~我是男人,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你,既然事已至此,不若~不若我主动些别人也只会说道我。”说完已是面若朝霞,奔到净房去了。曹满忍了忍笑,问苏白:“苏青还好吗?”苏白给曹满理了理袍子的褶边:“好多了,陈大人与侯爷这是?”
“我要与他定下婚约了。”
苏白倒是不惊不奇:“左右是个男人,将军在时便说过,只要小姐喜欢的,都给你抓回来。”曹满听了不由敲了小丫头的头一下,不禁好笑,自己过去真的太过娇宠女儿了。
“你是要抓很多男人养着吗?”曹满回过头去,陈辞已是换了天青色的福禄金色暗纹的对襟窄身长袍站在净房外的屏风边上等着自己。瞧着其不愉的神色曹满不由扯了扯嘴角:“想多了,怎会。”
陈辞脸色转好:“毕竟我俩是要定下婚约的,别人瞧着总不像话。”瞧了瞧曹满又不满道:“你就不能穿点别的?每日都是这种道袍?”
“我瞧着挺好。”谓言捧了早膳进来,又掏出块竹牌子丢给曹满:“我瞧着这牌子突然出现了,想着便是你回来了,怎的?不打算回去瞧瞧?”
曹满瞧着谓言毫不避讳苏白与陈辞二人也是颇为头疼:“回去做什么?我还要找~”
“嗤~”谓言阻了曹满的话:“不是我泼你冷水,不过想来你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随你吧。别忘了让你的小丫头给我找个亲卫的身份牌子,你这身子我还是看着好,省的真出了什么事你死了便算了反丢了我们几人的脸面。”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
陈辞没好气的扯过曹满那块竹牌:“你这朋友的气性真够大的,咦,这竹牌子什么意思?七~必安~?”
“没什么重要的,留个念想的玩意儿。”正欲拿回来陈辞却是往袖子里一塞:“既然不重要就给我当做婚约的信物好了,我瞧着这竹牌老旧的很,正好合适。”说罢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丢给曹满,便自顾自的坐下用起早膳来。曹满瞧着这人变得自在了也是好笑,便也收了玉佩随他去了。
因着明日便能到达晋阳,晚间三皇子便邀了众人又摆了宴席,曹明思也作为三皇子的妾侍陪着出席,见着曹满与陈辞坐在一席也是暗笑,这可是她亲手撮合的断袖啊,心下爽快不已:“大姐姐,上次你要去侍候的丫头呢?可否叫她出来弹个曲儿?”曹明溪在一旁攥着帕子,这二房居然坏了自己的大事,心下颇为不喜,却见一向不正眼瞧人的曹满看向曹明思:“我瞧着不喜欢便让人挑了手脚筋丢下船了。”曹明思听了在整个宴席上都是神魂不守:古代的人实在太残忍。
托了曹明思的福,一晚上没人找曹满的事,待回了舱室陈辞摇着扇子靠在榻上有几分气恼:“你这样行事也不怕别人说你残暴?”
曹满神色间颇有几分莫名:“我手上人命数不胜数,还会怕这个?”
“你出生以来应该没有起过战事吧?哪来那么多人命?”陈辞也是有些不解。曹满说漏了嘴只得打了个哈哈去了净房。待泡到浴桶中,谓言已是不知何时立在一旁:“已至四世,你的罪孽倒是还没赎清,不回去看看嘛?必安”
曹满惬意的闭上眼:“好久没有听见这名字倒是有几分怀念。说真的倒是一点不想回去。”
“命牌放在那小子身上合适吗?”
“倒是无妨,反正暂时用不到,满儿的事~”
谓言摇了摇头:“生魂我也是算不了的,你~”
“你们这是做什么!”陈辞的声音一响起曹满便是叹了口气:“恒德~”
“你别说话,我说你这人这种地方也随意便进吗?简直是~”陈辞实在缺乏骂人的词汇,只指着谓言说不出话来。
“简直无耻吗?怎会,我与必安自小便是坦诚相见的。”说罢便走了出去,直噎的陈辞说不出话来,半响才瞪着曹满:“什么必安?什么坦诚相见!”说完才注意到曹满泡着澡,又红了耳朵尖转过身去,语气终是少了那份尖锐:“你~你是有~有婚约的人~怎能~”曹满瞧着实在是憋不住大笑出声:“我这几辈子加起来都没遇见你笑的多,恒德真是让人心悦。”话落却不见陈辞羞恼的出去,反而是转过头来:“你这是不打算解释了吗?”
曹满愣了下,倒是施施然的从浴桶站起来,果不其然陈辞瞬间回头跑出了净房,曹满心下笑的不能自已,批了寝衣也跟着出了净房,见陈辞红着张脸坐在床边便也走过去坐下:“你怎的老爱多想,我与他自小相识,他又性子恶劣,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辞募的回过头来看着曹满,心下腹诽果真是个男人,却仍是忍不住问道:“必安是你的表字?闺名?”
曹满又是一阵暗笑:“算,算是吧。”
“既然~既然你称我恒德,那我也叫你必安可好?”曹满见陈辞狭长的眸子染着水色,不禁心中叹气,却还是应了,这是把个少年郎给带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