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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念完咒语,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在空中没有落地,而是变成了无数的蓝色的火焰射向修罗尸妖。
修罗尸妖看到这蓝色的火焰,脸上露出些许慌张,双手结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印,它的头发把身体裹住,如同蚕蛹一样。无数的蓝色火焰打在头发上发出嗤嗤的声音,终究头发挡不住蓝色火焰的冲击,出现了缺口。师父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双手空心合掌,两食指稍微弯曲,各捻两中指第二节之背侧,结灭恶菩萨手印,口念灭恶真言,空中所有的蓝色火焰都附在了剑上,师父看阵法已成,大喝一声:“疾!”
带着蓝色火焰的桃木剑穿过修罗尸妖的身体,将蓝色火焰留在修罗尸妖的身上,木剑穿过插在地上变成一节黑黝黝的木棍。
修罗尸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蓝色的火焰吞噬着它的身体,它呜哇的一声嚎叫,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怨恨,无奈与苦楚。
蓝色的火焰燃尽了修罗尸妖的灵体,大地恢复了平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露出了头角,似乎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师父看着燃尽的修罗尸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渐渐的笑容凝固了,师父身体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慌忙跑到师父身边,我从来没试过如此近距离的看师父的脸,师父脸上满脸如同刀刻般的皱纹,带着些许笑意。想要对我说什么,已经说不出来了,刚才他喷出的那口血,几乎咬掉了他小半个舌头,这会儿精血耗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师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依旧保留着那份笑容,这笑容似乎是对我的期许与鼓励。我仰天痛哭,泪水从鬓角滴落。我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师父了我该怎么办。
这些年来师父一直问我有没有什么理想,例如去开个店铺做生意,或者找个地方去上班什么的,然后再娶妻生子。我那会儿哪能想这么些,总是说就跟师父一样除魔卫道,师父总是笑笑说我孩子气,现在城市四处发展,这城隍庙指不定哪天就被拆了。
其实师父并不赞成我跟他一样,还总是告诫我就算以后就算城隍庙被拆了,也不能去找那些大老板,做他们的相士。我并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师父说的总是有道理。虽然我心理还经常默默的说,我找那些善心的大老板,不做坏事总行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师父死了,是替我收拾烂摊子死的,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我平时做事更认真细心一点,师父就不会死。我搂着师父逐渐变凉的尸体,怔怔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说道:“师父死了,在这个世上你没有亲人了,你是个扫把星,你父母就是被你克死的,连养育你的师父都被你克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对,师父从来不跟我说我父母的事情,只说我是他领养来的,从哪领养的也不说,显然他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可能真的就是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苦。师父精通奇门道法才保的这些年的平安,可是最后还是被我克死了。
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错,你就是天煞孤星,注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你以后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我知道这是藏在我内心阴暗的一面,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这阴暗的一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出来诱导人的恶魔。可是这会儿我也不管它是恶魔还是天使,我只知道我师父死了,是因为我死的。
“你师父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如果赶上还能在头七的夜里跟你师父一起上黄泉路,说不定能一起投胎,来世再为父子。”那声音永远知道我想要什么,也总是在很恰当的时候说出来。
对,这世界对我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还不如虽师父而去。我缓缓的站起来,拿起地上散落的烛台,插蜡烛的尖对准我的颈部大动脉缓缓的刺去。
就当我准备跟师父一起去的时候,呼的一记巨大的响声,震的我耳膜发馈,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的直响,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了炸雷。
“柱子,你在干什么?”是师父的声音,这不可能,师父刚死,就算还魂也得等到七日之后。
刚才那声巨响,让我的大脑也一片混乱,好容易缓过神来,睁开眼,一看,我是在张老太太家里,我一手拿着引魂灯,另一盏引魂灯掉落在地上,已经灭了,我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剪刀,剪刀已经在我的脖子上,我一紧张手一抖,剪刀的尖划破了脖子的肉皮。慌忙两只手都往外推,剪刀和引魂灯一起落地,两盏引魂灯都灭了。
Fucking,又特么中招了,最后的幻象好真实,从视觉,嗅觉,触感,体感都很饱满。包括整个事件流程,根本让我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幸亏师父在天台等久了不放心我,下楼来接应我,看到我要自裁的样子,立刻用天雷震把我震醒,不然我自己把自己用剪刀戳死了都还以为是跟随师父的脚步呢。
佛家有一种说法叫醍醐灌顶,当头棒喝,这种手法能让人瞬间清醒,而保证不受影响,可是师父看到我的时候剪刀已经到我脖子边上了,来不及用温柔的方法帮我解咒,只能用天雷符引动天雷,一来雷声能驱邪,二来巨响声也能把我从幻境中惊醒。只是有点后遗症就是我被雷震过之后有点晕。
师父下来的时候张老太太的魂魄依旧在哪杵着,眼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当我打灭了最后一盏引魂灯的时候,张老太太的魂魄随着灯灭而消失。
“糟了,柱子,赶紧跟我上来。”张老太太的魂魄消失了,显然是奔天台去找陈书记他们去了。我捡起地上的两盏引魂灯,摇摇晃晃跟着师父跑上天台。
关于我中亡灵幻术的这段事情,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西方来的吉普赛人,我把这事情跟他说,他对我解释道,亡灵使人产生幻觉,其实所有的信息都还是你自己大脑的信息,例如那段修罗尸妖很幼稚的开场白,只是出自玩过一款很幼稚的游戏,里边大魔王出来的开场白。再后来关于修罗尸妖的记忆,那根本就是用来扰乱我心智的,我不知道以前修罗尸妖是什么样子,所以对以前的记忆就很模糊,而张老太太,我有很多她的信息,所以她的记忆就很清晰。吉普赛人还说,要控制意志坚定的修道之人,一层幻境根本不行,所以张老太太的魂魄就对我施展了多层幻境。我解开它的幻术,只是她为了让我觉得我没有被她的幻术控制而已。
我和师父上到天台,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就是陈书记,刘建国,司机小刘和那四个保安都还活着,他们中了张老太太的幻术,把天台的香案,铺在地上的轮回图也扯起来撕碎了。一群人还互相扭打在一起,陈书记掐着刘建国的脖子摁在地上,司机小刘和四个保安互相扭扯着,你咬着我腿,我拽这你头发,他在掐着我脖子,场面十分混乱。
幸好这我们是从顶楼上来的,张老太太先要摧毁轮回图和香案,虽然他们打的激烈,还好没出人命。
师父从摸出一张符咒,往空中一抛,右手捏剑诀,咬破中指和食指,在左手手掌心画了雷神咒,左手拇指,无名指,小拇指握住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形成不动明王手印,口中念道:“天神敕令,九天应元普华天尊借法,奔雷咒,急急如律令,疾!”
楼栋的周围瞬间响起炸雷,这栋楼是十多年前的老建筑,那会那会儿七层楼的建筑都有避雷针,不过大多是样子货,平时打个雷什么的还行,这师父用的奔雷咒比夏季最厉害的雷电还强十倍,强大的电流涌入避雷针,引雷的线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嘭嘭嘭冒着火星全都烧断了,整栋楼的灯都因这强大的电涌闪了几下,还能听到几个灯泡爆裂的声音。
我看到师父用奔雷咒,立刻念捏了个静心诀,还是被震的七荤八素的,再看陈书记他们几个被震的瘫软在地,不知死活,我摇摇晃晃的走到陈书记他们跟前,见他们还有呼吸,看来只是被震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是否到子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香案法坛被毁,轮回图也被撕碎了,这么短的时间别说画轮回图了,连七尺七寸的黄布都找不到。
“本来想着万物皆有善性,我渡你轮回,你偏偏冥顽不灵,现在将你打到魂飞魄散,也不算我造杀孽。”师父一改平时和蔼的语气,这冰冷的语气中透露出了无尽的杀意。
没有引魂灯我又没有师父那么高的道行,看不见张老太太的魂魄,只能从口袋取出瓶装的牛眼泪,擦在眼皮上。
我顺着师父面对的方向看去,看到张老太太身边被强大的怨气缠绕着,张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和我幻觉中看到的一样诡异的笑容。张老太太那枯瘦的身躯逐渐变得丰润饱满,渐渐的眉目间已经不是张老太太的样子,最起码不是我见过的张老太太的样子。
“贼道士,你徒弟害死了我老头子,你又来阻挡我报仇,我今天就让你们万劫不复。”张老太太的声音阴恻恻的,时而苍老,时而年轻。
“开口了,柱子你小心。”师父嘱咐我道。
刚刚聚集了三魂七魄的亡灵是没有五感的,所以一直在我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张老太太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只有在幻境中才能听到她讲话,其实也不是她在讲话,只是她影响了我的大脑,让我臆想她在讲话。
其实所有的灵异物种五感都是不全的,例如普通僵尸只有嗅觉,刚形成的恶灵更是五感尽失。师父说这张老太太开口了的意思就是,她已经重新夺回五感,已经不止会让人产生幻觉了。
刚才在幻境中师父的死,让我心有馀悸,我不能让幻境中的事情成为现实。我一马当先挡在师父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盘一寸来宽的黄色的绸带,这绸带长三尺三寸,代表三十三重天,绸带上密密麻麻的写着驱邪咒语。
我咬破大拇指,咸湿的血液涌入的口中,若是平时我定是疼的龇牙咧嘴的,这时可能是护师心切,也可能是紧张,感觉不到疼,也或许是忽略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