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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萧咂咂嘴,翻了个身。一滴水从洞顶滴落下来,打在阿萧的鼻子上。阿萧一惊,揉揉眼睛,醒了。
“咦,我竟然躺在自己的草铺上。”想必是听贼老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被贼老抱回草席。阿萧看看周围,贼老就睡在旁边。
阿萧悄悄站起来,没惊醒贼老,走到山洞外伸个懒腰。
洞口的篝火被雨水浇灭,像一摞堆在一起的黑木炭,山石壁上湿漉漉的,草叶上还留着圆圆的水滴。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乌云向北飘去,隐隐约约的露出藏在背后的月亮。
阿萧想了想,应该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自己醒来时,大雨已经停了。
左右看看,阿萧跑到山洞背后的一块小矮丛中。才入深夜,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到天亮,嘘嘘完后好回去休息。
“好了。”嘘嘘完后顿时舒畅了,阿萧系好裤带往回走。“嘭”一声,刚一转身,却被一块硬物绊倒在地。天色昏暗,地上有东西是看不清的。
“好痛。”阿萧这一跤摔的不轻,屁股正好坐在一摊碎石上,硌得生痛。
阿萧向着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看去,那东西就在脚边,表面泛着银光,不像是石头,“什么东西啊。”
阿萧站起来,好奇的走近看。月光微弱,又是在树林下,贴的很近才能看清楚。
阿萧把头低下,仔细看清地上的硬物。但看清之时,他吓的差点叫出声来,阿萧用力捂住嘴,才没有喊出来。
绊倒自己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具尸体。泛着银光的是尸体的脸,那张脸白的吓人,就像镀上了一层白银,一块如犀牛角倒钩的长刺从额头上冒出,眼睛很小,呈纯黑色,完全睁开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阿萧看清时,离那张脸只有二十厘米,四目相对,那时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心脏如擂鼓般响着。
“是,是妖怪。”阿萧猜到这不是人样的东西就是妖怪。第一次见到妖怪,难免有些忐忑。
会不会还活着?据说妖怪都爱吃人,一旦他还活着那岂不是自己就要被吃了。
阿萧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那妖怪的脖子,还好,没呼吸,身体冰凉,已经死透了。
“哼,一个死妖怪我害怕他做什么!我就不信他死了还能咬我!”阿萧心中喊道,给自己壮胆。走上去,阿萧又踹了妖怪两脚,作为壮胆的一部分。别人说,妖怪都是坏东西,踹上几下没关系的。
阿萧一只脚踏在妖怪的胸上,心道,“我打死过蟑螂,打死过老鼠,还打死过兔子,如果让贼老知道我‘打死’了一个妖怪,会不会很帅。”
正当阿萧做梦之时,一滴雨水自树叶上滴落下来,打在长角妖怪的脸上,“哒”的一声。阿萧听到后,吓的跳到一边,双手合并,像妖怪拜了又拜,“我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可不要活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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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妖怪的手很大,至少是普通人的五倍,黑乎乎的,如同是被一层黑色的皮革包住,而手指数是三个,不是五个,那手指的样子,很像粗大的夸张的鸡爪。
离银面妖怪不远处,阿萧又发现一具尸体,也是被丢在灌木丛中。人的体型,绿色的皮肤,细长的身体,尖尖嘴,配合长有鳞片的脖子,阿萧猜想道这应该是只蛇精,如此想来,那只银面妖怪就应该是只犀牛精。
这两只妖怪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把他们仍在这灌木丛之中?
阿萧奇怪的想着,不过没线索,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一次见到妖怪,起初很害怕,渐渐的害怕感消失,被好奇所代替。死了的妖怪又不能把人怎么样,相比较那些曾经拿着棒子追赶自己的人,阿萧反倒觉得妖怪不如人可怕。蹲下来再仔细看看,妖怪长得好奇特,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把它生出来的。
午夜时分,四周静的可怕。按道理说夏天的夜晚不应该如此安静,没蛙叫,无虫鸣,仅仅能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
阿萧疑惑时,凝耳仔细听,却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似乎有人的谈话声。
“是谁这么晚跑到深山里来聊天?”阿萧疑惑的想着。联系晚上遇到妖怪这件事,阿萧猜想谈话的人和有可能和这两个妖怪的死因有关。再进一步的猜想,敢在晚上跑到山中,谈话之人或许是山贼,或许是传闻中的修真门人,还或许,是妖怪。
阿萧只能猜想到这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阿萧犹豫着。
过去,会有危险,不过去,又好奇的坐不住。
“去不去呢?”阿萧绕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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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衣青年和一位彩衣女子在一块平地上吵架。
阿萧悄悄的扒开眼前的树叶,凝视前方之人。最后还是好奇心胜过了担心,跑了过来偷听人家的谈话。因为害怕,阿萧躲的比较远,仅仅能辨知对方是男是女。还好,在这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了?”白衣男子说道。白衣男子声音听起来像个书生,字字清晰,语调有升有降,但却含着一股强硬的气势。
“不是我铁心,是洞主逼我的。洞主的行事作风你最清楚,独断专裁,不近人情,你虽然是他儿子,但他从来没有把你当亲生骨肉看待,更没打算将来有一天让位给你,一百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彩衣女子说道。
“好好听的声音,这么好听的声音如果能唱首歌,肯定比那些歌姬好听的不知道几百倍。”阿萧心道。那声音如鹂鸣一样清脆,如夜莺啼叫一样好听,让人听后难忘。
不过女子说一百多年,谁能活这么久?
彩衣女子刚说完,白衣男子就喝道,“够了,一个叛徒,还说的有条有理,是拿别人的不是来掩饰自己多么清高吗?你要说理,找你的庄主说去,在我这没用。”
“你……”见白衣男子强硬的态度,彩衣女子知道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无奈道,“小主人,我不想和你为难,你真的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虽然叛出洞府,但我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做对不起洞府的事。”
白衣男子不说话,手一抖,一把白色长剑从背后旋转而出,银白色的剑套插入地中。男子为握住剑柄,一抽,一把泛着寒光的锐利长剑被拔了出来,白色的剑光照的周围一片通明。
“唉,“女子无奈道,“小主人,既然你要赶尽杀绝,那贱妾也不留手了。”
彩衣女子说完,左手抓住袖口,手抬到腰间,宽大的彩色衣袖将裤裙遮住,右手自然下垂,被衣袖盖住。
两人站在两面,对峙着,谁也没先动手。
杀气弥漫,恶战一触即发。对于一旁的阿萧,却到了一个奇特的状态。
无视两人的存在,当白衣男子把剑拔出来的一刻,阿萧的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了那把泛着寒光的剑上。
剑,阿萧不是没见过,进出城门,卫兵们身上佩戴的就是剑。可当看到男子的那把剑时,阿萧从来没觉得剑是这么好看,这么美,美到很想要。
“砰”。双方打斗的声音把阿萧带回现实。两人已经开始动手,你来我往,毫不留情。一者挥剑如嗜血白光,欲斩人于剑下,一者舞袖挥动,美目之间,蕴含重重杀机。
男子的剑法极快,见剑横头劈来,刚要挡,却发现白剑已刺向脚下。没办法,只能见势躲避。彩衣女子心中清楚,男子所用的剑法名叫《闪诀》,以快著称,共含二十一式,男子练成至第八式。配合男子手中的白凛剑,剑未到,剑光先至,寒光晃眼,一旦寒光刺入眼睛,能让人瞬间丢失视野,当回复视野时,也是毙命在快剑下的时候。
白色的剑气将周围石头,树木斩的粉碎,阿萧躲在树后,生怕一道白光飞来,自己就像那些石头一样,被分成一半一半的。还好阿萧躲藏的地方在白衣男子的斜后方,否则真的要遭殃了。
阿萧一面怕得要死,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男子使剑,剑法似乎对阿萧有莫名的吸引力。男子的剑法在此时的阿萧看来,可以说得上是地动山摇,神哭鬼泣,周遭百米尽是雪白的剑影,没想到人可以这么厉害。
见男子用剑,就不愿想其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味着那白衣男子的每一次出手,
说来奇怪的是,白衣男子出剑的速度极快,又有白光晃眼,阿萧一个从没用过剑的孩子竟丝毫不受影响,仍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这次死斗中,男子只攻不守,女子只守不攻,实力已见高下。不是彩衣女子不想进攻,而是对方剑法精妙,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一次不合时宜的攻击,就会让她毙命于剑下。女子内心清楚,守,是无奈之举。
彩衣女子全神闪躲,舞袖上下翻腾之中,仍是被快剑刺伤了几处。两肩和腿上各有一处剑痕,腿上的伤势尤重。
又过了五十几招,彩衣女子身上再添四处新伤,体力也开始不支。开始时,女子还能与男子拉开距离,现在女子只能贴着剑身闪避。
清楚耗下去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彩衣女子心一横。见剑刺来,不躲不避,利剑横贯入肩膀。忍着剧痛,女子拼命像白衣男子击出一掌。这一掌,由于距离过进,男子无法闪避,打在胸口,彩衣女子利用反弹力,迅速退后,拉开距离。
毫不迟疑,彩衣女子极招上手。
“羽浪翻腾,三色迷带,去。”只见彩衣女子两手合并,猛然张开,数十条黄,粉,紫颜色的彩带四面飞去,将男子团团围住,不一会,彩带中又冒出三色雾气,遮人视野。
“咦,雾中竟有股淡淡的微香。”三色雾飘散数百米,阿萧闻到雾中隐约有股香味。
“是迷幻术,妃施,你就这点本事了。想跑,没那么容易。”男子对彩衣女子的心思了如指掌,她不善打斗,使出这招,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逃跑。
男子施展奇特步法,飞踏在彩布之上,布像有生命般,男子一踏上,一收一拉,把男子弹出去。白衣男子借力使力,使这股弹力变成他的助力,几个跳跃,便跳至迷雾阵外。
彩衣女子没想到到白衣男子这么快脱离阵中,一个愣神,被白衣男子刺倒在地。
大势已去,彩衣女子哀求道,“求你放我一次,只要放过我,这份恩情,我来日必还。”
“妃施,你现在求我,是不是迟了。”男子说道,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只有惋惜。
“我们都是同类之人,郁郁不得志,还不如另谋出路。你甘愿一辈子委身在洞府,当一个有名无权的少主?”彩衣女子说道。
“够了。”白衣男子大喝一声。这句话,刺在了白衣男子内心最深处的伤痛上。
“你对你父亲的愚忠我不能明白,身为妖……”
“我说够了。”白衣男子再次喝道。
阿萧听了后心中一跳,原来他们是妖精,怪不得那么厉害。其实阿萧以为他们是哪里的修真门人,在这解决私人恩怨,毕竟白衣男子帅气的剑法,彩衣女子好听的声音,是在和刚刚遇到长得丑陋的妖怪连不上关系。
唉,妖果然是个奇特的物种。长的丑陋无比的是妖,声音悦耳好听的也是妖,两个极端都被要给占据了。难不成他们母亲在生他们时只有两个可能,要不极端的“好看”,要不极端的“难看”。
阿萧躲在树后天马行空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