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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曾大奎和李二狗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他们从那天起就再也见不到老三了。
从白虎崖回来之后。
曾大奎一直处在失去老三的悲痛之中,老三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人难以接受。
曾大奎觉得,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害死了老三,要是他提前算出了后半句藏宝秘诀中的警告,老三也许就不会死了。
归根到底还是那本《盘龙问水法》秘笈惹出的祸事。
在曾大奎看来,那本秘笈虽然无比珍贵,但是跟老三比起来却是一文不值,要是他当初听了外公的忠告,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了,所以他现在后悔极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要不是自己偷偷背着外公,偷了那本埋在老屋,大水缸底下的风水秘笈,就不会有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曾大奎一定不会偷学《盘龙问水法》的。
曾大奎现在才体会到了外公为什么要忠告自己远离那本秘笈,诅咒果然应验了。第二天,曾大奎就在一怒之下,将《盘龙问水法》秘笈给烧了。
可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事与愿违的,就如同宿命一样,曾大奎虽然烧了纸上的秘笈,脑海里的秘笈却无论如何也烧不掉,也抹不去,就好像他的命运,已经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所绑架,必将走向血腥和无尽的恐惧之中。
尽管李二狗想要安慰曾大奎,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这次,他也有错,要是他早点听了曾大奎的话,提前离开,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伤心结果了。要知道,老三也是他的好兄弟,失去好兄弟的痛苦,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看着秘笈渐渐烧成灰烬,曾大奎眼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他以前曾将秘笈视作比命还要重要的珍宝,但是现在却变得麻木了,看着火盆里越烧越旺的火苗,曾大奎忽然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笼罩,那种感觉很怪,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他看到自己呆呆地站在火堆旁,却怎么也叫不醒自己。
就在这时,他见到了一个诡异无比的画面,在画面里,他被一片恐怖的黑暗笼罩,在黑暗之中有一个女人,一个美得让人不敢相信的古代女人,女人半裸着坐在一条青眼狐狸身上,微笑着盯着他,那是一双,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金色眼睛,就好像是夜空中的两颗宝石一般,泛着幽光,那双金色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让曾大奎觉得恐怖极了。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那个画面对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受到了某种诅咒,或是某种死亡的烙印。
看到曾大奎奇怪的样子,二狗以为,曾大奎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让曾大奎一个人静一静,就会好了,但是他错了,他不知,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了,而且以后将要面对的可怕场景,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二狗其实一直想要安慰曾大奎,但是最后却又放弃了,男人嘛,就是这样,多侠骨少柔情,这也不能怪他,安慰人可不是他的强项。
虽然二狗嘴里不说,但曾大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可是曾大奎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不但不会原谅自己,甚至还有些恨自己,所以现在,谁安慰他都没有用,有些伤痛只有光阴才能抚平。
傍晚时候,天空中满是黑云,预示着第二天将是一个黑暗的黎明。没过多久,李二狗默默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眼神中满是不舍。
离开之前,李二狗只说了一句,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因为他不想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人也许可以逃避,但是心呢?
曾大奎心里清楚,二狗这次要去的地方一定很远,但是他不打算离开,他要陪着老三,他要赎罪。
二狗其实也明白曾大奎心中有痛苦,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老三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知道要过多久,曾大奎才能打开这个心结,他只有希望曾大奎早日振作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不能让死去的人担心。
就这样一直在痛苦和悔恨中,曾大奎一个人默默度过了三年,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三年?也许只有经历过沧桑的人才能够体会。
从三年前曾大奎怒烧秘笈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二狗,他不知道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好兄弟,如果还能,他很想当面说一声,对不起。如果见不到,那就等到在黄泉路上,再说。
这三年以来,曾大奎每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少了些许当年的锐气,却多了几分沉稳和厚重,一切都是时光磨的。只有真正经历了,才会成长。
但是这期间,他也染上了烟瘾,而且抽得很厉害。而且酒也喝得猛,若不是因为他家那口祖传千年的老水缸,恐怕他早就在三年前将自己给糟践死了。
说来也怪,那口老水缸似乎有某种魔力,每次曾大奎因为喝酒过度,险些死掉时,只要喝了那口祖传老水缸里的水后,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曾大奎的酒瘾是越来越大了,喝酒的量也比之前猛增了一倍,经常醉得不省人事。原来是因为,最近曾大奎总是梦见老三,梦见那晚,他们在白虎崖下发生的一幕。
有好几次,曾大奎都吓得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地从梦中惊险,他梦到老三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就站在江中向他微笑,而且他又回忆起了当时,在大潮中见到的那个女鬼,那女鬼得意地阴笑着,笑声就像在哭一样,那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久久无法平静。
但是最近好像连烈酒也不起作用了,曾大奎有种强烈的预感,最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曾大奎的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大半夜睡着之后,老觉得有人站在他的床头,脖子上总是冷飕飕的,好像有双冰冷的手在掐着自己一样。
可是等曾大奎醒来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突然消失了,不过有一天,他的床前的确有血滴,而且那还不是他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也许是自己遇上脏东西了。
因为曾大奎跟老道士学过法术,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脏东西找上门来了,便在床头淋了公鸡血,黑狗尿,又在床头贴了三根红鸡毛,后来他又去村口烧了纸钱,泼了水饭,这事才平息。
这两天,曾大奎右眼皮子又跳得很厉害。
快到中午的时候,曾大奎正要去村口的王老头家打酒,迷迷糊糊刚跨出了大门。
不想刚走出两步,就和一个陌生面孔的汉子撞了一个满怀,两腿一软,整个人朝着后面倒去,那汉子不是本地人,有些不识路,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所以才会和曾大奎撞到了一起。
那陌生汉子看起来有些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曾大奎心想:“这家伙贼眉鼠眼的,莫不是什么小偷,来我们村踩点的吧。”而且最近村里,恰好有好几家村民被盗了。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弟,你看都是我太莽撞,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那陌生汉子,居然操着满口浓浓的湖南口音,立刻笑嘻嘻地向曾大奎道歉道,表现得十分圆滑,一看就是走惯了江湖的老油条,他慌忙上前,想要将倒在地上的曾大奎给扶起来。
哪知曾大奎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己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径直朝着王老头的酒铺子而去,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人。
陌生的湖南汉子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显得有些尴尬,在愣了半响之后,立刻又追了上去,笑嘻嘻地说。
“老弟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曾大奎依旧没有理会,径直而去。
湖南汉子倒是真有些傻眼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一个如此怪异的人,苦笑着也转过头去,然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打量了曾大奎几眼。
曾大奎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
“不要走,曾大奎!”
听到喊声的曾大奎,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眉头一皱,心想:“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于是曾大奎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叫自己的居然是那个陌生男子。
曾大奎这才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湖南汉子一眼,这个湖南汉子大概在30岁到40岁之间,个头不算高,但是却非常结实,皮肤黑黝黝的,面相有些凶狠,但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他的左耳朵下部整个都没有了,所以看起来有些别扭。
“是你在叫我?”
曾大奎有些疑惑,面前的这个陌生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哎哟,果然是你,实在是太好了,真是不撞不相识啊,刚才完全是个误会,曾老弟莫怪。”
湖南汉子显得异常兴奋,他本来还以为没有这么容易找到曾大奎呢,没想到居然这么走运。
“少给我套什么近乎,咱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你到底是谁,找我又是为何?赶快说清楚,不要耽搁我去打酒的功夫。”
曾大奎表情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丝毫兴趣也没有。
“曾老弟果然爽快人,爽快的人一般都是明白人,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就直说了吧,我的确是找曾老弟有些事情,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至于我是谁,一会你就知道了。”
湖南汉子表情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看来的确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曾大奎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而对方居然一眼就认出自己了,显然是对自己有过调查,众人为什么要调查自己呢?他暗想:“这光天化日的,倒真是遇见了怪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那个陌生男子语气谨慎地说道,然后小心地四下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