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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重和姬雪瑶走了。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么默契而安静地离开，留给众人有些孤寂的背影。
没有人去问些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没有去问。但是，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往事。
赵老头也只是叹息了一声石小子不容易，也就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容沧笙不急。既然他们都要去天选大会，那路上就多的是机会知道。她现在要应付的，是这个有些老顽童气质的赵老头。
容沧笙秀眉狠狠地皱了一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对赵老头神逻辑的无法理解和不可思议。
“我……”容沧笙真的不理解赵老头只不过见了她一面就要让她当孙女儿的行为。而且语气神情那么理所当然。
“你无言以对了吧？那就这么说定了。”老赵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浑然不在意容沧笙的反应。按照他的想法，估计是小姑娘高兴过头儿了才说不出话来。没事，他体谅她。这是高手的素养。
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容沧笙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她嘴角微弯，露出得体的微笑，道:“老人家，并非我不想答应您。可是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还是要离开这里的，一定会离开。而这里对您来说，应该是有不得离开的理由的。”
“那没关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那就当你同意了。”赵老头立马拍板决定。
容沧笙好生被噎了一下。赵老头确实有不想离开的理由。却并非如容沧笙所想的那样，是楚香阁的缘故。
他很寂寞。容沧笙的敏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这个年龄的人，谁有没有一点故事呢？不过当情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到行为里。她吃到的“珠玑”便是这种浓烈的情感下渲染出的作品。
算了。她别的不多，就爷爷多。海神岛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有血缘关系，师徒连带关系的，还有纯粹凑热闹的爷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想想以后身边那么多老顽童似的老爷爷，她就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该开一家养老院了。
赵括赵老头可不知道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正盘算着如何培养感情呢。冷不丁地却被一个人打断了。
“赵老头，还不走？老乔可是带了四翼八珍雀等着你烤呢。”龙行空嚷嚷道。
一听到这个，赵括一拍大腿。
众人奇怪，目光里带着疑惑射向他。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不是一直想看真正的火云烧么？走吧。”
这个可以有。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吃瓜观众目瞪口呆。
连云寨，渭水河畔。
两个人儿立在河岸，一个清冷，一个落寞。
“师父他还好么？”
“还好。”
“你还好么？”
“嗯。”
以上，就是石重和姬雪瑶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的对话。
沉默仿佛才是两人对话中的主旋律，换作他人，怕是觉得尴尬得要死。
河面上，一只白鹤悠然地立在水中，又倏地飞走。姬雪瑶的眼神明显随着白鹤的方向转了转，被石重看到了，一阵失笑。
“笑什么？”
“这么久了，还那么爱走神。”
姬雪瑶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美丽得不可方物。
“要去海神岛找容沧溟么？”石重问。
“嗯，”姬雪瑶的眼神突然间充满强烈的战意，“我一定要打败他。”
“嗯，加油。”石重道。
姬雪瑶皱眉：“你真的不回去了么？师父他其实……”
石重打断她：“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了。我本来就不是龙谷的人，何苦为难自己装作一辈子都不知道呢？”
“可是你的血脉……”姬雪瑶蹙眉。
“假的。”石重笑笑，“呐，我现在连你都打不过了呢。”
“你……”姬雪瑶这下的表情可就是震惊了，“你拔除血脉了？”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当年的事情且糊涂着吧，我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
姬雪瑶叹息：“就这样吧。不过你还真是，拔除了血脉还显得这么小。他们都不知道你已经二十多了吧。”
石重伸手划了一下姬雪瑶的琼鼻：“你不说，别人也不知道你多大。”
“反正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不过，这种事情不重要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
两天后，浩浩荡荡的连云寨大军就向房省的中心城市瀚海天都进发了。
高贵洁白的独角踏云兽，大到不科学的豪华马车，装备精锐的侍卫。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偏僻的村寨组织起来的队伍。
不过事实证明，容沧笙在常识方面的认识着实有些落后。
看身边的老头一副嫌弃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装备实在算不得豪华。
“我说老赵你烦不烦？嫌弃人家你就不要跟着来嘛。”乔雍在后面悠哉悠哉地骑着踏云兽，一脸嫌弃地想把赵括从容沧笙身边挤开。
莫长风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看向赵括的眼神很是鄙夷，看样子很是同意乔雍的说法。
“你们这群没节操的老东西，以后别想吃我楚香阁的药膳！”
“怕什么，”乔雍懒懒道：“有小沧笙在，要你何用？”
赵老头哼了一声：“行了，别老缠着我孙女儿。她这两天到了修炼的关键期，分心学我这一套你们就别想了。”
一路上，几个人就是在相互嘲讽中度过的。唯有李老头李默一直跟在容沧笙的身边。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现在最适合帮助容沧笙度过自己修为适应期的人。
“赵老头运气真不错，随便都能碰上这么有趣的小姑娘。”乔雍感慨道。
莫长风和赵括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乔雍顿时气结：“我没那么蠢！”
莫长风和赵括对视了一眼，齐道：“这还真没准儿。”
赵括道：“……不过，丫头挺不错的。她的身份，大概，是那个了？”
乔雍鄙夷道：“人家也从来没有瞒过你呀。你早就动了心思老鱼头能不知道？不然那老顽固能轻易让你过来？”
赵括这下没吭声，默认了。
“话说你们两家正闹矛盾呢吧。”乔雍哪壶不开提哪壶，显然是要将损赵括进行到底。
赵括摆了摆手：“各谈各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神恩一族的卜辞可是出来了，指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咱们也得行动了。”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世界就这么大，折腾起来可不是大家一起“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