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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俊朗秀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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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墨若璧和安亦池正在杏树下对弈,看见面色不善的柳顺娘,他低头悄声对安亦池道:

    “看起来这一局得下次继续了。”

    说罢也不等安亦池回答,便起身走到柳顺娘身边,二人小声交谈几句,便相拥着进了厨房,也不再管院子里剩下的三人。

    墨池和墨溪对父母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惯不怪。墨溪与安亦池见了礼,便进房间换衣裳去了。

    小鼻仙也不在家,柳顺娘想给吴宅的孩子们做一身冬日能御寒的衣物。下午医诊闭门后他便自告奋勇到吴宅给众人报信去了,说是要在吴宅住一晚,明日一大早就回来。

    院子里只剩下立在杏树下嘴角勾起的安亦池与满脸无奈的墨池。

    墨池的确有些无奈,父亲母亲就是这样,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因此常常会忽视身旁的人。

    而此刻毕竟有外人在。

    她上前一步道:“安公子,你来有一会儿了吧!”

    安亦池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原来墨大夫还有如此不羁的一面,他家中父亲母亲也很恩爱,却从未见过父亲会当着他们的面拥住母亲。

    墨大夫这样似乎——也很好!

    安亦池道:“来了有大半个时辰,我与墨伯父已经手谈了两局。”

    安亦池近日也算墨家的常客,与墨家人都比较熟悉了,墨池与他相处也随意了很多。

    她看看石案上未完的棋局,便道:“父亲去帮母亲做晚膳了,安公子若不嫌弃,我来帮父亲下完这一局可好?

    只见安亦池笑着躬身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夸张的抱手礼道:“能与小墨大夫手谈一局,鄙人十分荣幸。”

    墨池被他这个夸张的行礼逗得‘扑哧’一笑,一路上郁郁的心情好似也消散了不少。

    二人在石案前坐下,该轮到墨池执黑子。

    墨池犹豫片刻,执下一子,安亦池回了一粒白子,墨池再思量片刻,又执下一子,很快墨池执黑子的速度便越来越慢。

    安亦池也不催促,他默默的看着墨池凝眉思索的脸庞,这近半月来他来过墨家三四次,却总见她忙忙碌碌,两人几乎没有机会交谈。

    其中两次更是连她的面也没有碰到。

    安亦池问道:“方才进门时见你面色不虞,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为难事?”

    墨池正在思考下一颗落子的位置,闻言便道:“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小墨大夫可否说出来,也许两个臭皮匠真能胜过一个诸葛亮呢?”安亦池戏谑道。

    墨池闻言便抬头看着安亦池,他今日穿了一件冰蓝色素锦直裰,腰系玉带,乌发束起。落日柔和的光线折射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整个脸庞像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墨池想起上山时母亲的问话。

    安亦池俊朗秀逸,晓是自己这种不太留意别人外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就皮相而言,他远胜过了墨溪和其他人。

    安亦池嘴角微微的勾起,任由墨池打量自己,半响,墨池才说道:“安公子,你说,这天下的可怜人就都值得同情吗?”

    安亦池右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白子,道:“未必,我与闵德从长安出来的第三天在流水镇碰到了一位乞讨的妇人,那妇人怀中抱着岁余的幼儿,幼儿眼见已是奄奄一息。

    我便让致远给了那妇人十两银子,又带着妇人去找大夫为孩子诊病。

    等回到驿站我们才听说,那妇人本是附近的村民,他丈夫因为田产与村中恶霸起了争执,那恶霸竟然在夜间一把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妇人丈夫和一岁多的小儿当场烧死。”

    安亦池说道这儿顿了顿,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仔细听他讲话的墨池。

    对面的女子大约并没有发觉,她表情严肃的讲话或凝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这是一种认真的态度。

    安亦池嘴角勾起,问道:“你说那妇人可是个可怜人?”

    墨池点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安亦池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在去找大夫的路上,那妇人竟在我与闵德还有两个小厮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带着孩子和银子。

    当晚那妇人就被官府抓住了,那孩子是她从一个村民家偷来的,当地在几百年前曾有一个习俗,家有冤死之人,需用活人生祭,那冤死之人方能投胎转世。

    如果那妇人没有被抓住,那个孩子可能已遭毒手,你说这种可怜之人是否可恨?”

    听到这儿墨池皱起了她精致的黛眉,问道:“你说那妇人准备杀死偷来孩子为自己的孩儿殉葬吗?”

    安亦池点头答道:“是啊,这件事情在当地极为轰动,因为这旧习俗违反法令,已废除几百年。如今旧事重提,大家也为这妇人的遭遇唏嘘短叹。”

    墨池道:“这习俗果然古怪,不知安公子这个流水镇可在长安附近?”

    安亦池道:“离长安一百多里,还是属于关中地区。”

    墨池点头,她心中对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安亦池又道:“不知这件事情对你的疑惑可有帮助?”

    墨池歪头一笑:“嗯,多谢安公子,我的脉络清楚了很多。”

    安亦池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看着她恬淡的笑容,安亦池觉得燥热的天气也凉爽了下来。

    他又说道:“对了,闵德家中有事,昨日先回了长安,因未及前来辞行。他让我向伯父伯母道声失礼,还说你如果有机会去长安,他定当倒屣相迎。”

    墨池又笑道:“慕公子客气了,倒是今日我母亲还念叨他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了长安。”

    安亦池挑眉道:“哦?伯母很喜欢闵德吗?”

    墨池道“是啊,我母亲说慕公子性子直,说话逗趣,问他这几日怎么没来我家玩儿了。”

    安亦池呵呵一笑,心里却因为墨池这句话一阵别扭。

    二人一局棋未下完,厨房里柳顺娘便招呼墨池摆碗筷。

    安亦池便和墨池一起进厨房拿出碗筷盘盏。

    安亦池极会引用典故,于是这一顿晚膳便在安亦池的妙语连珠中度过了。

    收拾碗筷时柳顺娘便看着墨池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墨池也是心有所思,并未发现母亲的异常。

    安亦池食完晚膳与墨若璧在书房待了半刻便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