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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朱刚烈,同时,也扣动着玉儿的心弦。
那几名原本倒在地上的道士,身体竟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于虚空之中。他们的三魂七魄离开身体之后,冲天而起,朝着缚灵台的方向疾驰而去,来到缚灵台的上空,立即变化为点点灿金色的光雨,晃晃悠悠地撒下,与其完美地融为一体。
朱刚烈再看看脚下,那须臾之前还被鲜血遍染的大地上,几道血液竟然迅速凝结收缩,诡异得在地上汩汩而行,汇聚成一条血色的巨大长蛇的模样,贴着地面蜿蜒而行,看那行进的方向,竟也是缚灵台。
朱刚烈不禁大为惊奇,便准备进入那缚灵台看个明白,弄清楚这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秘密。可他刚一抬腿,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拉扯着自己,阻止自己前行,他回头看去,只见玉儿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角,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朱哥哥,玉儿害怕,你就别进去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朱刚烈微微一笑,拍了拍玉儿的手背,温柔的声线自唇间发出:“玉儿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说着便朝缚灵台走去。
玉儿无奈地松开手,看着朱刚烈步入缚灵台的背影,轻咬嘴唇,脸上布满哀伤,她心中暗叹道:“可是,朱哥哥,玉儿真的舍不得你,当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还会原谅我吗。”
这时,朱刚烈已经步入缚灵台内,否则,他定能够看出玉儿此时内心的挣扎。
身处缚灵台中,朱刚烈惊奇地发现,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原来在缚灵台四周覆盖有一层神奇的保护罩,隔绝了人们的视线。因此从外面看过来,这里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空地而已。
只见地上,无数条紫色线条歪歪扭扭地分布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阵法,紫色线条极宽,足有手臂粗细,整个法阵竟是覆盖了方圆百米的范围。
阵法的线条缓慢地移动着,似乎是在不断运行。朱刚烈刚一进入其中,法阵似乎是感受到有外人入侵一般,顿时紫光大放,忽闪忽闪的紫光,把整个屏障内部的空间都染成了一片紫色,刺的他眼睛生疼。朱刚烈微眯起双眼,在其中来回踱步,仔细观察。
来到中央,朱刚烈赫然发现,地上似乎绘制着一幅巨大的图案,他纵身一跃,来到半空之中俯瞰,方才看清,这似乎是一个图腾的模样,看样子,竟然是一条……蛇。
一个转身,朱刚烈飘然落地,心中却是疑云密布,以蛇为图腾的法阵,似乎并不多见,于是他便皱着眉头,在脑中迅速搜集着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可还未来得及细想,几丝熟悉的气息又引起了朱刚烈的注意,朱刚烈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周围出现的那几道气息。
一番感知下来,朱刚烈不由震惊无比,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于是决定再次闭目感知,可结果却是依旧如此。
这些气息,是……
这是师傅的……
这些是师兄们的……
这是玉儿的……
附近几道格外粗壮的气息竟然是……刚刚消失的那几名道士的。
怎么回事?
朱刚烈一头雾水,这缚灵台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他足尖点地,纵身跳跃而起,朝着那道玉儿的气息疼身而去,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握,便把玉儿的气息抓于手中。
这时,屏障外的玉儿脸色突变,痛苦之色迅速浮于脸上,只见她捂着心口,眉头紧皱,似是无法呼吸一般,脸上被憋得通红,只听噗通一声,她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样子难受至极。
可是这一切,身处缚灵台内部的朱刚烈是不可能知道的。他抓着那道气息,仔细端详了许久。与玉儿朝夕相处了多年,他可以确定,这就是玉儿的气息无疑。只是玉儿的气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朱刚烈心念一转,猛然回想起,玉儿之前三番五次阻止自己前来,自己刚开始只道是她害怕遇到什么危险,可是现在看来,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一直不让自己过来。
想到此处,朱刚烈便松开了属于玉儿的那道气息,转身朝缚灵台外走去。
走出屏障,朱刚烈终于发觉了玉儿此时的异样,慌忙上前扶起她。此时的玉儿脉搏停止,气息全无,面目变得狰狞可怖,若非她的身体依旧温热,朱刚烈便要以为,在他进入缚灵台的同时,玉儿遭到了不测。
把玉儿半抱于怀中,朱刚烈将手掌轻轻地贴在她的肩膀上,体内浩瀚的灵力疯狂地磅礴而出,通过手掌,输送进玉儿的身体,只是,这么多的灵力,一进入玉儿体内,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竟然全无半点作用。
三炷香的时间,朱刚烈由于源源不断得输送灵力给玉儿,而导致其体内灵力透支,虚弱无力,再也稳不住身形,向后仰头倒在地上,口出粗气直喘,大汗淋漓。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几分力气后,朱刚烈挣扎着坐起身,爬到玉儿跟前,发现玉儿仍处于昏迷之中,毫无清醒的迹象,她的身体竟也像先前的道士那般,渐渐变成透明。
他开始慌了,彻底地慌了。于是,横抱起玉儿,撒开两腿,飞也似地朝凌虚阁狂奔而去。
只见一道快若惊雷的身影自林间掠过,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吓得路边灵兽四散奔逃,树上飞禽扑腾,搅得整个山林鸡犬不宁。
没过多久,他们便回到了凌虚阁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朱刚烈飞起一脚,直接踹开了房门,进屋后,把玉儿轻轻放到床上,又急匆匆地赶出门去,去找凌虚子。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朱刚烈便拖着凌虚子火急火燎地赶来,凌虚子半坐在床沿,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把脉,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变得十分难看。
片刻之后,他蹭的起身,勃然大怒,质问朱刚烈道:“你们是不是没有听我的叮嘱,擅自跑去缚灵台了!”
第一次见师父如此生气,朱刚烈被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凌虚子无奈摇头,挥挥袖袍,把朱刚烈赶出房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嘱咐他不可靠近,然后便开始为玉儿治疗。
朱刚烈虽然被师傅推出了门外,可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玉儿。于是他来到窗前,以手蘸舌,轻点窓纸,在窗户上戳出来一个小洞,俯身于窗棂之上,眯起一只眼睛,偷偷朝里面望去。
只见凌虚子从袖口中缓缓掏出一个羊脂玉做的小瓶子,轻轻拔起木塞,将瓶子横于手掌之上轻扣,从瓶中骨碌碌地滚出一颗枚朱红色的丹药。
他伸出二指,捏起丹药端详半晌,随后看向玉儿,口中自言自语道:“这补灵丹珍贵无比,我也只剩这最后一枚了,但为了不使朱刚烈生疑,也只好便宜你了。”
说着,他扶玉儿坐起身,掰开她的双唇,把补灵丹送入她的口中,然后猛地一拍玉儿后背,玉儿一声闷哼,便把丹药吞了下去。
扶着玉儿重新躺下,凌虚子来到屋子中央的桌边坐下,手捧茶杯,开启品茗,静待玉儿醒来。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惊动了他,凌虚子扭过头去,只见玉儿已经起身,正朝自己走来。
“师……师傅”玉儿低下头,很是紧张,吞吞吐吐地说道,似乎还有些惧怕。
朱刚烈从窗户的破洞处偷窥到玉儿清醒了,喜不自胜,正准备进去感谢师父。
啪——
突然,响亮的巴掌打在了玉儿脸上,凌虚子一改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姿态,玉儿的左脸一下子便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很快就变得红肿不堪。可玉儿只是用手捂着脸,面露委屈之色,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却不敢流下分毫。
这一巴掌也把朱刚烈打蒙了,师父平时不是最疼爱玉儿了吗?他无法接受这个自己最敬重的师长,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面,正欲推门进去询问。
凌虚子接下来的话,却像晴天霹雳一般,震惊得朱刚烈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