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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兄,我们也算老相识了,有些事,我劝你不要插手。”肖敏道。
“既然说是老相识,你也该知道我的为人,”吴常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钱都收了,不想插手也得插手。”
“要是钱的问题,我想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爱财,可我更惜命,干这一行,要是临阵倒戈两头吃,这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肖敏道:“依吴常兄所言,今夜你我,却要决出个生死。”
“你该知我手段,换作旁人,恐性命早已不在,”吴常叹道,“然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红罗帐中几夜缠绵,倒也可以破一回旧例。”
“难得吴兄不忘旧情,然何谓破例?还望吴兄明示。”肖敏道。
“且把你手下这般虾兵蟹将留下,你自逃回不庭山便是。”
“哦?”肖敏笑一声道,“吴兄如是厚爱,却令肖某感激不尽。”
说话间,忽闻水声渐起,低头一看,沈蓉依旧坐在地上,一股热流自两腿之间涌出。
肖敏见状,照着屁股连踢几脚,“小贱蹄子,不知死还不知羞么?在这撒什么尿?看我回去不打烂你这张贱尻子。”
“肖妹,看来为兄之前话是没说清楚,我答应让你离开,可这般虾蟹得给我留下。”
“这虾兵蟹将虽然不成气候,可既是投在了肖某的名下,焉能随随便便弃之于人?”
吴常笑道:“多年未见,肖妹长了脾气,想必也长了些本事。”
肖敏道:“这却不敢当,凭肖某这点斤两,想跟吴常兄相抗,恐无异于螳臂当车,实属自不量力。”
吴常道:“既知情理,当有觉悟,趁我心意未改,莫再于此纠缠。”
肖敏道:“只因吴兄一言,便要抱头鼠窜,传将出去,岂不贻笑世人?早知如此,肖某又何必出兵?何不龟缩山中,苟延此生?”
吴常变了脸色,狞笑道:“为这般尘垢糠皮之流,却甘心枉送性命?”
肖敏道:“自同袍同泽之日,便应同生共死。”
吴常喝道:“那好!”言罢取一柄短刀直扑肖敏,肖敏提起沈蓉,连退几步,呼曰:“白允,叫人来!”
白允闻言,一声唿哨,杨红、蓝瑛即刻赶来,三人连同数十悍将,与吴常战在一处,片刻之间,十余人倒地,重伤难起,然吴常气定神闲,毫发未损。
“肖妹,我再劝你一句,现在要走的话,还来得及。”厮杀之间,吴常谈笑自如。
肖敏未作回应,见沈蓉瘫坐地上,瑟瑟发抖,扯住左耳,将之提起,道:“尿也撒完了,还在这等着拉屎不成?”
“将军……属下……”
“快去联系章继孝,命他速速来此。”
沈蓉点点头,一溜烟跑到卡车里。混战多时,各营死伤近半,白允欲从身后偷袭,被吴常一脚踢中前胸,飞出好远。
肖敏上前将之扶起,低语道:“我要召回众人,与之独斗,你且替我保管神器,五十合内若不能取胜,你便将神器交予我,再斗十合仍不能取胜,你即率众人速速离去。”
白允闻言道:“此人很辣非常,将军不宜涉险。”
“同袍同泽,同生共死,却当是一句戏言?”肖敏笑道,“是我一时大意,中了陈思琪的奸计,若再弃同袍手足于不顾,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肖敏将木盒交予白允,叮嘱道:“倘若使用神器,我至多能支撑二十合,切记看准时机,莫误了众人性命。”
白允领命。肖敏两长一短三声唿哨,众人相继停手,退在一旁。吴常毫无疲态,笑与肖敏道:“难得吴某兴致正浓,肖妹却要早早收兵?”
肖敏道:“这般废物丢人现眼,实令小妹无地自容。”
“肖妹却要亲自出战?”
“不然却不怠慢了兄长?”
吴常笑道:“不知肖妹武艺比床功如何?”
肖敏思忖片刻道;“应是不及。”
吴常诧道:“何以见得?”
肖敏道:“红罗帐中,片刻便有胜负,若在沙场,恐须多战几合。”
众人闻言皆笑,吴常叹一声道:“我自不忍杀你,奈何你执意寻死。”
肖敏拔剑道:“无须多言,手段上自有分晓。”
话音落地,肖敏一步跃起,转眼来到吴常身后,一剑刺其后心,吴常闪身避开,赞一声道:“肖妹还是这般伶俐。”
肖敏举剑,拦腰再斩,吴常用短刀挡下,摇头道:“只是这力道委实不济。”
肖敏挥剑再斩,又被吴常挡下,吴常砍回一刀,肖敏以剑招架,连退几步,险些栽倒。
转眼间,厮杀五十余合,肖敏节节败退,吴常却有戏谑之意。
“肖妹所言非虚,君之武功远逊于床功,”吴常笑道,“且在陪我风流一夜,便留肖妹一条生路,不知意下如何?”
肖敏苦于招架,趁隙施色于白允,白允踟蹰未决,肖敏怒道:“还等甚来?”白允一惊,慌忙将木盒掷出。
肖敏跃起,于半空劈开木盒,取出炎羽之矛,刺向吴常眉心,吴常以短刀招架,兵刃相接,短刀立时碎裂,吴常大惊,连退数步,喝道:“此即神器否?”
肖敏无暇答话,疾行上前,步步紧逼,出手之处皆在要害。吴常平定神色,闪展之间道:“闻你得了上古神器,不想今夜有幸一见,此物包含原初之气,非你所能驾驭,劝你早些收手,莫要引火自焚。”
转眼间,十合已过,吴常往来闪展,仍难伤其分毫。又斗十合,肖敏只觉骨软筋麻,头晕目眩,吴常笑道:“今夜收获颇丰,这神器必是无价之宝。”
情势大窘,肖敏呼曰:“尔等速去。”白允闻言,与杨红道:“将军有言在先,十合不胜,我等当速速离去,今已过二十合,恐将军已无力支撑。”
杨红踟蹰道:“如是却不陷将军于绝地?”
蓝瑛在旁道:“情势如此,我等却也无力左右,将军既有部署,我等自当依令行事。”
三人拿定心思,正待率众离去,吴常见状喝一声道:“却往哪里走。”言罢连发数声唿哨。肖敏惊曰:“尔等仔细却有埋伏。”吴常狞笑曰:“自身难保,却还顾得旁人?”
白允等人相继止步,等有半响,未见伏兵。吴常也觉奇怪,又发唿哨仍无回应。再战数合,肖敏力竭,身躯摇晃,气喘如牛,吴常趁隙欲夺长矛,不想耳畔一阵疾风忽起,一拳飞来,正中面颊,吴常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待站稳身躯,见一中年男子扶起肖敏道:“属下来迟,将军勿罪。”
肖敏视之,来人正是章继孝,本待叮咛几句,不想刚要开口,又觉晕眩,险些栽倒。章继孝命石勇上前扶住肖敏,拱手施礼曰:“将军且先歇息,此间交属下料理。”
石勇将肖敏扶到一旁,白允从卡车中另取一木盒收好长矛。吴常擦去嘴角血迹,与章继孝道:“好身手,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章继孝道:“无名之辈,实不足道。”
吴常道:“我于墙外埋伏十余人,想必皆命丧你手。”
章继孝道:“吾非嗜杀之人,且见诸君辛苦,便寻一清静之地,令诸君稍加歇息。”
吴常道:“以你之武艺,何必委身于肖敏之流?”
章继孝道:“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敌之勇,然玄德却为其主,便是此理。”
吴常笑道:“敢以关张自比,委实不自量力。”
章继孝道:“泥涂曳尾之辈,尚且如此狂妄,章某放胆一言又有何妨?”
吴常自怀中另取一柄短刀,舔过刀锋,切齿道:“蠢贼,你知我乃何人?”肖敏在旁呼曰:“不可大意,此乃北地头号刺客。”话音未落,吴常刀锋已至章继孝身前,速度之快,以致众人竟没看见其身形。
然章继孝神色从容,闪身避过,吴常一惊,举刀再砍,忽闻章继孝冷笑一声道:“刺客之流,重利轻生,命贱之人而。”话音落地,章继孝飞起一脚,正中小腹,吴常只觉肝胆俱裂,倒地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