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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样!”沈达庭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太子殿下如何想。”林长庚淡淡道,“你的命在我手里,但是你儿子的命,在太子手里!”
“你!”沈达庭怒目而视,却最终叹了口气,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以他协助宁铭远的功劳来看,宁铭远把他交给林长庚来处置实在是无可厚非。而自己的儿子,与林长庚又没有什么关系,自然还是宁铭远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你说吧,宁铭远想要我做什么?”沈达庭妥协。
林长庚淡淡一笑:“太子殿下对于皇上当年登基一事素来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是为了这个?”沈达庭眉头紧蹙,怎么会是想知道这个?当年建昌帝即位之事可以算得上是皇家秘辛,若不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让自己处于一个对建昌帝有用的处境,他早就因为此事被建昌帝灭口了。
如今……沈达庭抬头看了眼林长庚,对方的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东西。如今虽然太子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他明白,现在大宁真正掌权的人并不是建昌帝,而是宁铭远,他如果将他父亲当年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这个做儿子的会怎么处置他?
“你能保证吗?不会因为此事株连我的儿子?”沈达庭再次问道。
林长庚微眯了眼睛,这是准备说了?
他点头示意:“你可以说了。”
沈达庭见他神情不温不火,很是憋闷,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能认了,认命般的坐在床上,开始述说当年发生的一切。
“当年,当今皇上还只是皇子,欲争皇位,但苦于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就是这个时候,我和还不是定北王的林衍兆成为了皇上背后的势力,帮他夺取皇位。”
“我是安南王的女婿,人人都知道安南王对他女儿有多么重视,连带着对我也高看三分,我痛恨这种感觉,好像我做成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是安南王的女婿,是顾北妍的丈夫!所以我选择帮助皇上,这样一旦他成功了,我就可以摆脱安南王的影子。”
“林衍兆或许也是这样的想的,但是他更想要的是世子之位,和世子之位后的定北王位,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妾室,一直想要扶正,却不被定北王同意,总之,种种作用之下,他瞒着定北王也去帮了皇上。”
“但实际上,虽然我和林衍兆当时有一些能力可以去帮皇上,但是仅仅靠我们二人仍旧做不到将皇位夺下来。就在我和林衍兆二人还在为此苦恼之时,皇上却来告诉我们,他知道该怎么做。”
沈达庭说到这里,猛地停顿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眼神渐渐放空,不知道看向了何处,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皇上说,他要给先皇下毒。我当时极为震惊,因为我虽然一心想要帮他夺取皇位,却从未想过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北王估计也很惊讶,但是皇上执意如此,我们劝阻不得,只能顺从。”
“最后是皇上从苗疆弄来的慢性毒药,说是毒药,可是太医根本就探查不出来,那种药只是加速了先皇的衰老速度,又怎么可能探查的出来呢?后来,差不多在用药半年以后,先皇的身体就不行了。”
“皇上早有准备,比其他的皇子都占得了一份先机,再加上我和林衍兆二人的帮助,这才使得皇上顺利登基,成为新皇。”
沈达庭缓缓吐出一口气,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一朝说出,竟然感觉无比的轻松。
“所以,建昌帝是弑父登基?”林长庚冷冷问了一句。
沈达庭缓缓点头:“是,可是那又如何?他最终做了皇帝,并且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林衍兆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他的皇位就可以一直坐下去。”
“但是你说了,就在刚才。”
“那又如何?建昌帝大势已去,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天下了。”沈达庭淡淡道。
“我母亲中的毒是不是和建昌帝用的那种药一样?”一直低头埋在林长庚怀中的沈筠笙忽然问道。
沈达庭未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被林长庚的视线扫了一眼才说道:“是,也不是。这两种药是同源,但并非同一种,林衍兆给定北王用的那种才和建昌帝用的一样。”
此话一出,林长庚和沈筠笙齐齐一惊。什么叫林衍兆给定北王用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说,林衍兆给我曾祖父用的药和建昌帝给先皇用的药是一种?”林长庚语气僵硬。
“没错。”沈达庭淡淡笑道。他已经被拉下马了,死总要再找个垫背的才不亏,当年的事林衍兆也有份,没道理如今全都被捅破了,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做他的定北王!
“长庚……”沈筠笙握住他的手,面色焦虑。
“我没事。”林长庚勉强笑了下。没想到自己的曾祖父竟然是被自己的祖父害死的,就为了世子之位吗?
他猛地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道理!
“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请你告诉太子,至少放过我的儿子。”沈达庭叹了口气。
“那你的妻子和女儿,还有其他人,你就不管了吗?”沈筠笙问他。
“她们不过是几名女子而已,留下她们也没什么用,我要的是我沈家的传承。”沈达庭语气淡漠。
“可是你不是很喜爱沈安莹的吗?还有秦氏,她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她们的生死?”沈筠笙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冷血到这种地步吗?
“沈安莹……”沈达庭默念,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玩味地看着沈筠笙:“我当初对沈安莹好,只是想证明,我沈达庭的女儿不比顾北妍的女儿差,不过现在看来,沈安莹已经废了,那我何必再因为她费心思?没那个必要。”
“还有秦氏,她不过是顾北妍之死的挡箭牌而已,我扶她为正室,顾家的怒火就有了一个出口,那我承受的就会少上许多,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