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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夫人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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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后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婉约,大度,朦胧,是南梁的公主。肖后待人大度,宽容,有着后宫领袖模范皇后的光环。她对后宫的制理是有她的理念与手法的,对出身低微的美人是用两手,一手高压令她们害怕,一手利诱令她们听话;对出身高贵的美人,她给予她们荣誉,但在晋升名位上和接近皇帝方面严加控制,令她们服贴,有不服贴的表现必遭严惩。其实,这个在宫廷里长大,年幼时在乡下经过艰苦岁月磨练的女人,她还有阴险的一面。她在宫内的内相、太监、美女与女奴中撒下情报网,搜集情报,这项秘密工作由她的侍卫小乙小丁去做。那天,在道士们带着虞姬赵飞燕来见她后,她想必须监视她们的行动,及时将她们的一言一行搜集上来。于是,她对小丁说:“你管搜集虞夫人赵夫人的情报。派几个美女去女兵近卫队里训练,平时做饭,生活起居服务,她们的任务是搜集情报。你另派几个美女为赵飞燕服务,搜集她的情报。”她又对小乙说:“她们搜集到的情报,由你汇总给本宫。”

    “喏。”

    小乙和小丁在洛阳西苑就做特工,在外人看来,她们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她两人长得一般,不太漂亮,小乙柔弱,黄脸,精干,小丁强悍,眼露凶光,在她下达的命令里,不知死了多少人。肖后所以要用她两人,一是听话,二是皇上不会沾风惹草。现在,她俩很快就挑选了十个美女安插在两位夫人的身边。

    这一天,安插在十六院夫人们身边的侍女报告小乙,说皇上宠幸的宣华夫人,荣华夫人,她们有篡夺皇后宝座的野心。这个情报太重要了,小乙赶快回到鸾凤船上密报给肖后。肖春华对皇上宠幸妃子夫人,可以说从不吃醋,但对夫人中欲取代她位子的人是最为上心,她在妃子、美人、夫人身边撒下情报网就是为了这个,发现一个除掉一个。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她听后说:“这事要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你叫她们加强监视,及时报告!”她想这两个人不仅是夫人还是夫人中最高一级的贵妃,离皇后位子只一步之遥。得再观察几天,再作处置。

    第二天,杨素来访。杨素带兵在外,他也得到情报说宣华夫人荣华夫人与皇上秘密来往的事。他觉得,宣华夫人荣华夫人原是先帝的妃子,现在又与他儿子搞在一起,这有碍皇家声誉,便顺路来见肖后,要肖后妥善处理。肖后见杨素到来,心中高兴。杨素对她家帮助很大,在杨素带兵灭陈时,对肖春华娘家给予了保护,她家的财产和人身安全没有损失,同时,在隋兵攻入南陈宫殿时,杨广要把陈叔宝的妃子张丽华带回咸阳享用,遭到杨素的强烈反对,并用先斩后奏之计将张丽华杀了,投入井中。杨广赶到宫中已来迟了一步,只得对井长叹:“唉,江南最美的美人,歌舞冠盖一时,就这么死了,俺命薄不能享受,可叹可叹呀!”杨素认为张丽华是祸水,为社稷之患,必须除之,这在客观上为肖春华与杨广的结合铺平了道路,所以,她后来当了皇后对杨素一直心存感。现在,她听报杨素到来,便令小乙领他到内舱,摒去左右,低声说:“仆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因杨素在外领兵故称他仆射,不称他丞相。

    杨素在行礼问安之后,说:“皇后,老臣觉得皇后统领后宫,身系国家安危的重任,非有德之人不能胜任……”

    肖春华听不明白,一头雾水,睁大眼睛问:“仆射听到什么风声吗?”

    杨素对肖后观察了一下说:“臣闻先帝遗孀宣华夫人荣华夫人,在先帝未驾崩之前就以她们的姿色和技艺勾引皇上,秘密来往,在先帝驾崩之后,她们更与皇上过从甚密,现在,吾闻她俩已被封为贵妃,大臣们有议论,…..难道皇后娘娘没有耳闻吗?”

    肖春华装着不知情的模样,玩她朦胧的那一套,笑道:“本宫原听说皇上把她两人打发到太原去养老,不想,她二人不愿意,也就让她们跟船到广陵去散散心。啊,她们有什么动静吗?”

    杨素是个忠臣,他觉得此事重大,一字一顿的说道:“臣以为宣华夫人荣华夫人与皇上一般来往也就算了,皇后娘娘是大度的,但近来臣听说她们欲取皇后而代之,这怎么行呢,如果她们做了皇后,必乱朝纲,这…..”杨素望着肖后,心中有些着急。

    他没想到肖春华听后并不急,过了一会,请他出主意:“仆射,杨家打下江山,你是功臣,现在要保江山永固,你是忠臣。你说,她俩是皇上喜欢的女人,本宫怎么办呢?”

    杨素站起来,低语说如此如此。肖后一听,他的主意是用药毒死两个夫人,她觉得毒死皇上喜欢的女人,所做手脚必然会暴露,这不是好主意,便笑笑说:“仆射一片忠心本宫领了,不过,这事关后宫的安定,让本宫想想。”

    杨素走后,她想宣华夫人荣华夫人都是出身于江南贵族,是很要面子的女人,她们对先皇的感情很深,现在委身与杨广,那是畏于杨广的权势,她们不得不从,如今她们想破罐子破甩,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登上皇后宝座。她们以为做了皇后就名正言顺了,大臣们也就不会再议论什么了。肖后想,她们错了,与她斗,想夺她的皇后之位,那是必死无疑。她决定先到宣华夫人船上去,进行一次夹枪带棒的谈话,使其受辱受惊,以致自裁,不露痕迹的取得胜利。这样,不仅除掉了竞争者,也震慑了后宫,对新来的虞姬赵飞燕同样起到警示作用。

    第二天,肖后趁杨广上岸狩猎散心,她坐上一顶便轿,令小乙小丁带一批宫女前呼后拥去宣华夫人船上。宣华夫人见肖后突然驾临,以为是来打牌,或是吟诗唱歌玩耍,便要下跪,被肖后一把拉住,携手进舱坐下,肖后说:“咱们姊妹,不必多礼,今日皇上行猎,本宫休闲,与夫人说说房中话。”说完,她眼睛瞥了一下,端起了茶杯。

    宣华立即明白了肖后并不是来说闲,而是向她透露重要的消息,便摒退了众侍女,小乙小丁也到舱外去守门了。这时,宣华惶恐地说:“皇后,你听到什么了吗?”

    肖后向门外望了一眼,说:“夫人,有数名重臣向本宫禀报,朝中群臣议论纷纷,对夫人十分不利,特来相告,以求息事宁人。”

    宣华听后,慌忙跪下说:“请皇后详说,明说。”

    肖后拉起宣华,让她坐得靠近些,然后说:“皇上封你为第一妃,荣华为第二妃时,征求臣工们的意见,想不到遭到臣工们一致反对,说你二人品德不端,为了得到年轻的杨广,合谋害死老皇帝,可有此事?”

    宣华吓得脸色灰白,魂不附体,浑身颤抖说:“臣妾哪有那样的胆子敢害先皇,这完全是诬篾,是捏造…..皇后,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肖后缓缓的说:“这种事也难说是空穴来风,况且是众口相传,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哪个能捂住众人的口啊!”宣华只是呜咽,肖后晓得她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又施以重拳地说:“有人说,如果她们是你的话,必投水自尽,以告国人。不过,俺作为后宫领袖,希望大家平安,就是忍辱负气也要活着,为列祖列宗丢脸也要活着,就是被众人沫星淹死也要活着,宣华,你说是不是啊?”

    宣华哭得死去活来,嘴里不断发出:“皇后救俺,皇后救俺…….”

    肖后终于使出杀手锏,清晰地说:“这种关乎你名誉的事,关乎你家族声誉的事,关乎社稷大事,你只能自保。”

    宣华睁着泪眼问:“皇后,俺如何能自保呢?”

    肖后闪灼着眼睛说:“你只要保住先帝妃子的名号,就会名垂青史,什么都会有了。”肖后说完,立即起身而出,上轿回鸾凤船去了。

    宣华擦干了眼泪,派人叫来了荣华夫人,把肖后的话告诉她,问道:“妹妹,你说这事怎么办,这不是把你我往死路上逼吗?”

    荣华对此事早有所闻,已做好死的准备,写好了遗书。这时,她听了宣华所述,立即掏出遣书,说:“姐姐,咱们死吧!”

    宣华心如刀绞,她忆起与杨广初恋时的幸福。那时杨勇是太子,常到她房里听琴,她对杨勇有点厌烦。有一天,她依窗远眺,见一少年生得潘安一般风流倜傥,从花圃款款而来,十分可爱。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一相接触,那少年便在窗下展转徘徊,久久不愿离去,她便抚琴传递心声,这真是一见钟情,那热切的目光永远在的心间闪着。后来,她知道他是晋王杨广,便邀他来玩,他俩下棋,她用豆蔻染红的纤纤指甲在他的手中一划,这一无意之举拨动了他的心弦,他轻声叫了她一声“姐姐。”抓住了她的手,她叫了他一声:“弟弟!”两人就这样很快坠入爱河。现在想想,也许是嫁给一个老头子心有不甘,缺了恋爱一课,她要在杨广的身上补上这令人心醉的一课,可是,在老皇帝驾崩之后,她见他要她,她也不惧屈辱做了他的妃子,一直有甜蜜感,偷着乐,当然,她也想有朝一日能做上皇后,过上正常光辉的日子。……

    然而,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荣华说得对,这屈辱的日子应该结束了。她下了决心,写下了遗书。接着,当晚她与荣华两人挽手双双投入淮河。

    这时,正是杨广打猎归来,听报此事,急忙令人打捞。他能否把他心爱的两个女人打捞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