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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琉璃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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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

    左岸正了正衣襟,轻声说道,眼底泛着温醇的眸光,望着身旁的倩影佳人。

    “别墨迹啦~~”

    璇瑶嘴一撇,边说边用翠绿色蕾丝发带纤束起海浪般的卷发,露出水滴状珍珠耳坠,湛蓝的碎钻光芒闪烁,说不出的干净利落,带上墨镜,一股与左岸正好匹配的清冷高贵气质浑然天成。

    “你追了琉璃千代这么久,她理应给你个交代,走,我带你进去。”

    雨幕中,月光水岸巨型落地窗内,水晶吊灯光彩绚丽,淡绿色的琉璃瓦片洗洁如新,雨水顺着瓦沿汨汨流下,宛若断线的琉璃珠。

    左岸面前,八十米长的红色长毯遍布着玫瑰花瓣,看着这些曾经娇艳欲滴的存在如今被脚踏成泥,左岸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脚踏下。

    突然,一双温暖的玉手跨过他的腋下,熟悉的百花香,左岸身体一颤,略微错愕的转过头,望向藕臂的主人。

    “拜托,谁参加舞会没有舞伴,你这不是摆明了破罐破摔么。”璇瑶翻着白眼,拉着木讷的左岸大步向前走去。

    大厅内,渡着琉璃彩漆的青木地板,沁在鹅黄色的灯光里,好似杯酸酸凉凉的柠檬汁。

    门口迎宾员望着迎面走来的‘一对’金童玉女,立马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俯首躬身道:

    “您好,尊贵的四枫璇瑶小姐,您的到来我们琉璃家族荣幸之至,里面请。”说罢,其中一位迎宾员轻轻拉开舞厅大门,古典悠扬的音乐飘荡而至。

    四枫璇瑶恢复了往常高贵清冷的气质,宛若超凡脱俗的天使,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请稍等一下。”

    就在左岸准备抬腿的刹那,之前谦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迎宾员面露难色的轻咳下,再一次专业至极的向左岸鞠躬,那让人升不起半分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问,这位先生的邀请函是否可以出示一下。”

    哎……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左岸轻轻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自己凭什么进呢?

    琉璃千代的前男友?追求者?还是……普通朋友?

    连邀请函都没有的普通朋友么?

    左岸自己都觉得好笑,‘扑哧’一下,自嘲出声来。

    听到迎宾员的话,四枫璇瑶先是停下脚步,周身的气场渐渐凝滞,蓦地听到左岸的自嘲笑声,内心最深处突然如同针扎一般,瞳孔一凛,暗芒开始涌动。

    “你问他么?”

    四枫璇瑶美瞳微微一挑,将深处的惊涛骇浪重新隐没,缓缓转过身,嘴角渐渐扬起,露出天使般的精致笑容。

    “他,我请来的……懂?”

    四枫璇瑶的声音温婉柔和,却有一股淡淡的气场不经意的散发开来。

    “懂懂懂,可,可他并非我琉璃家受邀对象……”那侍者依旧不卑不亢的恭声力争道。

    “哦~~那你说说看,他,左岸,整个九龙区五大精英舞徒之一,我四枫璇瑶的舞伴,有没有资格,参加你琉璃家大小姐的成人礼?!”

    四枫璇瑶直接打断侍者的话,语落,之前隐滞不发的气场瞬间爆发,四枫璇瑶目光冰冷至极,如同最凌厉的闪电贯穿虚空,直刺侍者,而瞳孔深处,更是缓缓酝酿着另一股不可言的情感,倘若侍者敢再说出一个‘不’字,等待他的,将是身家的尽数破灭。

    侍者没有回答,一直鞠着躬,额头上,却早已遍布细密的冷汗。

    “两位贵客,万分抱歉,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二位海涵通融。”

    令一旁的侍者见情况超出了控制,同样也弯成九十度深鞠躬道歉。

    两个迎宾员,同时以最卑谦的姿势向着一对男女深鞠躬,即便四枫璇瑶顿时也有点骑虎难下。

    “算了,璇瑶,你先进去吧,我无所谓的。”左岸无视身旁众人异样的目光,轻松的笑道。

    啪!啪!啪!

    清寂有力的掌声,突兀响起,左岸笑容渐渐淡去,一抬头,他看见一身白衣正装的凌皓轩,正站在舞厅最中央,头发金子般夺目,领口里的蚕丝巾嵌着数不尽的碎钻,嘴角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道不清欢迎还是嘲讽。

    凌皓轩仿佛一点都不惊讶左岸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没有过多看他,而是迈着矫健凌厉的步伐,走到两人面前,冰蓝色的瞳孔流动着雪域野狼般寒冷的光。

    “千代,你今天,真美。”凌皓轩的视线径直掠过左岸和四方璇瑶,凝固在两者身后不远处。

    “谢谢。”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左岸整个身体触电般猛地一颤,机械的转身。

    翠衣罩体,水嫩的双肩擎着暖玉般的锁骨,峰峦饱满的玉兔被层层修束,极致收拢的蛮腰,修长白皙的白嫩长腿,浑圆线条优美的足踝嵌在碧绿色十二厘米水晶鞋内,女儿绿的光彩礼服上嵌着浪花般的碎水晶,将整个身姿勾勒的淋淋尽致。左肩上,一只翠带玉凤蝶轻扇着碧翅,宛若丛林中的可爱精灵。

    一个不敢抬头的精灵。

    凌皓轩从左岸两人中间优雅的走过,仿若空气一般视若无物,冰冷的眸子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像是利刃切割空气,最后停在琉璃千代的身上。

    食指轻轻抵在琉璃千代玉颌,迫使其抬起,精致的容颜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绛,娇艳若滴,绣眉弯月,腮边两缕青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风情,发髻高高盘起,月黄色珍珠耳坠氤氲荡漾,宛若一汪墨绿色深潭般的眼神,虽清澈可又深不见底。

    “所有人都在等你了,跟我进去吧。”

    凌皓轩满意的点点头,在其臻首上优雅极致的轻点一下,又如同国王般拉着琉璃千代进了舞厅。

    期间,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千代琉璃一边被拉扯着,一边挽着礼服,小跑着跟在其后,其间目光闪烁的看了左岸一眼。

    海浪般的掌声,在凌皓轩挽着琉璃千代并肩出现在大殿之时立刻响起,却又在左岸与四枫璇瑶进门的刹那‘戛然而止’。

    光灯顿时聚集在入口,所有的宾客皆停下谈笑,目光投向今日的主角情侣,顺便,发现了左岸和四枫璇瑶这两个‘意外伴郎伴娘’。

    顿时,窃窃私语四面皆起。

    “凌家二少和琉璃千代小姐后面的四枫璇瑶我倒是能理解,毕竟同为三大家族精英舞徒之一,可那个紫发小子是谁?”

    “他就是左岸,论舞技堪称五杰之首,之前与凌家二少一同追求琉璃千代,虽出身贫民却天赋秉异,不久前琉璃家族还对这两位的态度一直含糊不清,如今凌皓轩觉醒灵言,未来前景不言而喻,可这左岸迟迟没有觉醒的迹象,琉璃家族自然毫无顾虑的选择了既有背景天赋又高的凌家二少了。”

    “奥奥,那就是左岸?这小子有种,不过可惜了,觉醒不了灵言,一切都是白费,这道分水岭,挡住了多少青年才俊,又成就了多少默默无闻的人。”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浪掀过一浪,好在在场贵宾都受过良好教育,气氛仍然井然有序。

    凌皓轩露出满意的笑容,拉着琉璃千代款款走到舞厅中央,束灯随着两人移动,将左岸重新隐没在黑暗之中。

    望着琉璃千代的身旁,那个曾经自己的位置,如今却被凌皓轩霸占,一种说不清的酸楚开始蔓延,左岸突然庆幸的想到,好像琉璃千代也没有觉醒,不过……没有了实力,人家还是琉璃家族的大小姐,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在万众瞩目中,琉璃千代站在至高的发言台上,四下骤然寂静,琉璃千代轻拉长裙,优雅行礼,左肩的翠带玉凤蝶摇曳着碧蓝色的翅膀,仿佛随时都会飞走般。

    “各位……”琉璃千代清丽轻柔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潭水般的双眸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包括暗中的左岸,在与四枫璇瑶对视后,略微停顿,复又错开。

    “感谢各位参加小女的成人礼,很是惭愧,今日小女并没有觉醒灵言--”

    左岸猛地暗喜。

    “但是我已经通过‘宫家’的考核,两个月劲舞大赛后,将会随胜出舞氏一同下岛,接受洗礼,觉醒灵言。”

    哗--

    重磅炸弹般,音落,哗然四起。

    “等一下--”

    低沉稳重的声音接踵响起,琉璃千代身体微微一顿,略感惊讶的转过身,见是凌皓轩,转而露出甜美的笑容,不置可否的抬起藕臂,作出请的姿势。

    黑暗中的凌皓轩来到众人视线中,依旧带着冷峻的笑意,拉住琉璃千代的手,走到银麦前,耀眼的金发,冰冷的眼神,宛若皇帝宣布懿旨般。

    “难得四大精英舞徒齐聚一首,据我所知,除了本人以外,今日还有一位精英舞徒也在追求琉璃千代,不如借着千代的成人礼,我二人斗场舞,胜者,将会拥有向千代求婚的机会,败者,就此退出舞界……左岸,你敢么?!”

    说着,凌皓轩拿出一个湛蓝色水晶盒,打开,翡翠色硕大宝石安静的躺在盒内,肆意反射着夺目的光芒。

    “天啊,斗舞诶!。”

    “那位精英舞徒是哪家少爷?竟也有如此魄力,敢与凌家二少争锋。”

    之前还沉浸在惊慕之中的众人彻底沸腾,这消息太劲爆了!

    琉璃千代后退半步,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神色顿时有些慌乱。

    虽然家族多次示意,要与凌家交好,可自己内心深处,却一直残留着一个身影,她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她知道,那里,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关注她。

    伴随着台上两人的视线同时汇聚在黑暗某处,众人也顺着视线的方向望去,好奇非常。

    “该来的,逃都逃不掉啊。”

    左岸此时竟异常的平静,哀莫大于心死,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