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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黄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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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去三天,已是二月初五。

    花无凤在三天前的晚上,送走林秋吟后突发奇想的想要喝一口原汁原味的黄梅酒,于是在策马回花家府邸的路上忽然转向飞驰,一人一骑奔出断城,直往黄梅镇。

    黄梅酒是南疆名酒,可黄梅镇却并非南疆名镇。这之间的关系恰如今日的茅台酒与茅台村,你要是从人群里随便找个喝过酒的家伙,只怕没多少会不知道茅台酒的,更甚者甚至会侃侃而谈其醇正的香味,滑而不腻的口感,净体通透的液体状态,偶尔也会冒出那么一两个仅凭运气猜对年份的酒鬼,当然也不是没有真正的品酒宗师,但这在酒鬼中的比例恰如黄金在一堆矿石之中的比例。

    可往往在遇到这些人的时候,要是有人随手丢给他们一张中国地图要其指出茅台酒的产地茅台村位于何处,一般来说他们不是立马陷入沉默就是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惟有真正嗜酒如命者知之。

    花无凤正是其中之一,这年头若是能叫关东常雪山上七星宫里的算命老人玄机子谱一份天下酒鬼排名,不用任何作弊手段仅凭实力饮酒的话,花无凤至少能排进前十。

    虽说如此,但黄梅酒不比茅台酒,少有人会为了专门喝一口黄梅酒走上近千里的路,即便是策马也是如此。简单的换算一下,按照一个身强体壮的正常人的水平,平均一分钟可以八十米,也就是每个时辰二十里,一天二百四十里,走完一千里的路程大概是四天多两个时辰,但这是以理想状态换算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在不吃不喝不睡的情况才能做到。

    换做是策马的话,在正常状态下也需要三天。显然几乎没有人会为了过把嘴瘾狂奔三天,除非他是个疯子。

    就在距离树林之战的三天后,花无凤却离开断城,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黄梅镇上。你要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好吧,他就是单纯来喝黄梅酒的。

    木桌上凌乱地摆着几盘菜碟,但出人意料的是盛放黄梅酒的酒罐子却在桌子上摆放得井然有序,一字排开。

    一个晚上,四坛酒,莫说是酒就算是平常的水只怕也能将人灌到撑了,可花无凤却是实打实喝完了这四坛酒,然后趴在了方桌上一睡到天亮。你若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醉,只怕还得亲自靠近他的跟前偷个钱袋试试了。

    可惜一般知晓其身份的人不敢,就是看到他所穿的高质锦衣后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但是时迁敢。

    时迁是梅子戏的一名小二,梅子戏就是现在花无凤所在的这家酒家。之所以起名梅子戏还得说到这镇上的一个传统,每个月的初五,镇子里都会突然出现一群戏班子,落脚之处就在梅子戏,奇怪的是这群戏班子从不带钱,为了补偿店家的损失他们则会为镇上的人儿们表演一曲黄梅戏。

    算着,天亮后戏班子们也就差不多要到了,到时候店里人也就多了,这醉酒的公子哥酒醒以后就算发现了钱袋不见了也不可能在几千号人里找出自己。

    记得戏班子里曾经有个唱白脸的戏子对自己说过:“有想法就要去实践。”时迁觉得这话说的没错,于是他就默默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可惜一直都缺少一个实践的机会,直到今天。

    花无凤的出现以及醉酒无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绝好的机会行窃,足够诱惑的钱以及时机,时迁决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也不枉戏子一番苦心的说教。

    毕竟戏子只说有机会就要去做,可没说好事坏事,起码时迁是这样理解的。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时迁来到了花无凤身旁。他用双手轻轻地推着花无凤左肩,轻声道:“客官?客官?客官醒醒客官。”

    花无凤依旧沉睡,毫无反应。

    时迁大喜,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放下手中的菜碟,时迁慢慢蹲下,偷偷伸手探向花无凤的钱袋。

    忽然,花无凤的双肩突然耸了一下。

    时迁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不然要是真的吵醒了花无凤就没有好下场了。杀了几十个马贼的凶手自然不会在意手上再多一条盗贼的命。

    时迁再次推了推花无凤的左肩,试探道:“客官?客官你醒了吗?外边天气凉,要不跟我到店里睡去吧。”

    花无凤依旧毫无反应。

    时迁松了口气,看来刚才只是花无凤在睡梦中的小动作。于是,他的手又一次探向花无凤的钱袋……

    也许是初次行窃,时迁表现的就像个心虚的盗贼,做了什么坏事都已写在了脸上。将钱袋往怀中塞去后,时迁也顾不得桌上还未收拾好的酒坛子了,端起几个菜碟就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梅子戏里边。

    就在他正得意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颈后似有一束寒芒,裹挟着冷风吹来刺得皮肤直痛。

    也不知是不是走神的缘故,时迁忽然往侧边一摔,手上的碟子摔得四分五裂。刚想叫疼的时迁一抬头后却忽然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他看见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前边,门上插着一把剑,一把火红如血的剑。

    时迁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回头,花无凤还在酒桌上沉睡,花剑也依旧在鞘中。

    那么出剑的人是谁?

    梅子戏的老板似乎听到了门外碗碎的声音,人还没出来,就先在里边骂喊道:“时迁!你个小兔崽子,都多大人了还连个碗都端不稳,摔了老子的碗看老子不罚死你,这个月工钱你得给我减去三成。”

    换做平时让时迁听到了这话铁定要站起来说一句:“董叔,我时迁从小就在您这跑腿了,还是您一手看着长大的,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三成是不是太多了点,要不少点吧,大不了我时迁把如玉那份洗碗的事也给做了。”

    店里的董老板料想也是听腻了时迁的说辞,不待时迁开口就抢答道:“你把如玉那小子的事做了,你让如玉干啥去!”可话刚出口一半董老板也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店门上横插着一柄剑,看样子还是把好剑。他还看见,酒家外的篱笆边上走进来了一个人,一个从头黑到脚的人。

    漆黑的发簪,漆黑的剑鞘。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漆黑的人却有着一把火红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