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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拐了两道弯,甬道忽地蜿蜒向上,不一会儿的工夫,竟是出了甬道,再往上竟直接是盘旋而上的木梯。袁天下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上投射下来的明媚阳
光。
于是这时候抬头一望,约莫还有两丈的台阶,便能到楼上了,还真别说,这里到还真真像一个阁楼!彪形大汉以就在前面带路,临到的时候这才开口道:“小子,我若不拉你上来,你小子没准皮都要掉一层!你到这是什么地方,进来的人都必须要带着面具,就是
为了让人认不出。你还当面跟我提上一个人?不是找揍是什么!”“难怪刚才那些人看我的眼色都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哈哈,那就多谢你了,老哥!不过我的确想问的就是他!”袁天下此时已经一步迈了上来,前面是一
段两丈长的走廊,走廊边设有木窗,之前的光线便是由这里透下去的。袁天下往外望去,能俯瞰三四里的样子,清晨的景色一片美好。
“喏,就在前面,你自己去吧!记得下去的时候,别走回路,千万切记!”彪形大汉嘿嘿一笑,转身便又下楼去了。袁天下楞了一下,不是不允许走回路的么,那你怎么......再望向大汉的时候,已经走没影了!此时正好一阵风轻轻的吹来,吹入走廊和甬道竟然有轻微的沙沙声,风停了之后依然有回响,端的是奇妙无比。袁天下也终于明白风声阁的意义了,不单单是隐身的含义,字面意思也表现得淋漓尽致。看来此间的主人倒的确是个
雅人!
往前行了几步,终于走到尽头,门关着,于是袁天下轻轻地敲门。“进来吧,门没关!”听声音像是一个女子,不过声音略微的有些别扭。袁天下知道这是狗头面具做的怪,哪怕再好听的声音,一戴上狗头面具,便多了几分沙哑
和低沉,瞬间变破坏了原有的美感了!袁天下推门而入,只见此地乃是一处三丈见方的静室,空间已经算很大了。不过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精致的书舍一般,其内间隔的陈设了许多八尺高的书架,甚至可以说每个书架都是放满了竹简。四周的墙面还挂满了丝绢或是竹简的字画,有工笔的也有写意的,的确给人感觉温文尔雅。此番看上去倒不像是神秘的“赏金
所”,而更像是后世的藏宝阁,或者文物研究所罢了。室内正中靠左的部分,架设了一处类似于药铺里面的环形柜台,其后正立着一道倩影。不过袁天下猜得没错,却是个同样戴了狗头面具的倩影,只露出一双明媚
乌黑的大眼。
此刻袁天下慢慢走到柜台前,望着面具女人,面具女人也正盯着他。
凝视良久还是女人甜甜一笑道:“公子此来是要来寻人还是接单?”
“寻人!”袁天下微微一笑,总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很熟悉,尤其是她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公子要找的人是谁?可有无姓名,画像或是其他证明此人的物事?”女人伸出一双白皙小巧的手,已经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准备做记录了。
“嗯,难道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么?”女人见袁天下踌躇半晌,竟是支支吾吾没有半句话,继而问道。“不瞒姑娘,眼下还真没有。我是半路跟踪他来到贵宝地的,他进来有个半盏茶时间,我便才跟着进来了。只看到他的侧脸,但他头发多有蓬松,所以侧脸其实也就只看到眼、鼻、嘴,但并不清晰。穿一件灰色丝质的长衫,还有一双方头履。”袁天下一边说着,只见那女子已然在一副竹简上开始记录下来,甚至于写完字还聊聊的画了几笔,很快便勾勒出了一个大概。袁天下见了,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是说女人画的不好,只是竹简之上,的确是一个未梳理发髻的男子,着一袭
长衫,脚下踏着一双方头履,可是五官却是留白了,相当于无面之人。
“怎么?画的不好?”女人搁下毛笔,两眼凝视着袁天下,似乎刚刚袁天下的诧异的神色正被女人抓个正着。“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佩服姑娘的的字画,字体娟秀清新,画面婉约自然,人常说人如其笔,看来姑娘不但是师从大家,相貌也必是清新脱俗,温婉
贤淑!”袁天下忽地一乐,转而侃侃笑道。
女女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别的不会,马屁拍的倒是响亮的紧!”
“不敢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还望姑娘帮在下查一下此人究竟是谁!”袁天下见马屁拍完,还颇具成效,不由把正事也跟上了。
女人盈盈一笑:“公子,你怎的不问价钱几何,就不怕付不起这价钱?”“在下身上只有五百文,多一分都没有了!”袁天下有些苦涩,问个人而已,竟要花几个月的车马伙食,也忒霸道了!说罢,便是把胸口的五百文钱连同钱袋一并
搁到柜台上,一副随你便的意思。“原本寻城内人,底价一百文。寻涿郡之内人,底价两百文。寻幽州之境,底价五百文。照理说,你寻的人在城内,该是一百文就足够了。不过,既然来到我们犬帮,便只有隐姓埋名,如果要寻,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只能等到此人出了我犬帮,方再调查他,但谁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形会当如何。因而,我们通常在此基础上会直接加价五百文,加上底价一百一共是六百文,少一分都不可以!”女人说话间便一直盯着男人,眼神似笑非笑,时而热情,时而冷峻,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看到男人目瞪口呆的望向自己,不禁笑道:“不过嘛,看在你还算说话算话的份上,这一百文,我可以给你免了!”说罢,竟是伸出嫩白的小手,直接将钱袋取了
过去,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分量足够,于是直接收起来了。“嗯?”袁天下先是高兴,继而便想到,此女子不但是个熟人,而且还认出了自己!不然怎会无端补上那最后一句。说话算话?这段时日,我有答应除盈盈以外别
的女人么?想到此处,袁天下不免有些头疼,再看那女人的眼神,又热又冷,不太明白究竟什么时候得罪眼前的女人。
“好了,这位公子,我既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用猜测我是谁了!这便从里间的后门出去吧!五日后,还是这个点,直接进来方可!”女人说罢,往他身上丢了一块木牌,拴着红绳,竟是与进门的木牌大小相同。只不过正面却是一个漆黑的“等”字,背面倒是刻了图。袁天下细细一看,却是一条
尾巴,而且像是一条土狗的尾巴!不等袁天下深究,女子似是在柜台下按了什么东西,只听“咔吱”一声响,柜台西南把角之处出现了一个暗道,暗道里似乎有光。估摸着是与进来时的甬道相对,
不同的是,这条道该是可以直接出“流连客栈”的路罢了。“诶诶诶,这位姑娘,在下还有一事要问!”袁天下忽地想到了张三斤,于是继而又道:“贵县之人,乃是我的侍从张三斤,身高八尺,体形健硕,最大的特点是
个秃顶,三十上下,穿......”
袁天下讲到此间,忽然不说话了。因为这个女人竟然向他伸出手来,口中笑道:“一百文!”
那是一只白皙光滑的小手,在透过的阳光下显得很是耀眼,继而更加白静了!袁天下此时也是不由得看呆了!女人把手一缩,两眼似是带笑,忍不住啐道:“切,你这呆子,这时候知道脱掉正人君子的面具啦,流氓!”说罢,也不再理会袁天下,而是径直进了柜台之后的
屋子,“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关上了,只留下袁天下一人愣在当场。好容易缓过神来,袁天下挠了挠头,不由得喟叹道:“女人啊,女人!”再不迟疑,向着地上的洞口走去,刚进一去,地道的门板似乎是个机簧在控制,转而又徐
徐关上了,就像开的时候那般神奇。好在里面有光,并不妨碍行路。袁天下沿着通道而下,不一会儿的工夫,太阳的光线消失了,前方赫然又是那一段石墙的地下甬道。袁天下摇了摇头,既遭心自
己白花了五百文,又感叹这座客栈的神奇,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手笔,是出自何人之手?
片刻功夫前方的门前,似是有两个同样戴着狗头面具的彪形大汉在守卫着,待到袁天下慢慢走近了,左边那人方才说道:“令牌!”
“什么令牌,是狗头,还是狗尾?”袁天下不禁问道。
可是这一举却使得门前两人变得愤怒,右侧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袁天下,桀桀笑道:“你小子胆子倒不小,在犬帮还敢直呼犬帮的忌讳之词!”
“那啥,两位老哥,搞错了搞错了!小弟我初来乍到,的确所知甚少,不免坏了规矩,对不住,对不住!”袁天下虽说近几个月只要一得空,便会复习侯老传授的医理武功等,但其实收效甚微。医术上,前不久在中山无极还侥幸当街解救了一个惊厥的孩童,但其实那只是踩了狗屎,撞了大运罢了!可武学上,就不好说了,除了刚刚不久前刚用过的“引起鼻息功”,其他的诸如分经走穴刀、两仪四象掌等等,甚至连点穴都不曾用过,也不知道究竟自己现在属于几流!但不管怎么说,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后,掌握的东西渐渐的多了,武学上、医理上、甚至于相学,都潜移默化的知晓
了些,虽说不甚精通,但至少入了门,此后也会逐渐成长的吧!
但此时,该服软还是要服软,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无非也就是道个歉而已,也不会掉块肉。想通了此处,自然而然的便会开口道歉了。
左边那大汉哈哈一笑:“算你小子识相,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我们哥俩,不就完了么!把那狗头的令牌拿过来......”右边那大汉伸手在左边汉子胳膊上拍了一下,开口打断道:“咳咳,老五,你小子也是个棒槌!”顿了顿转而看向袁天下,这才又道:“小子,你把刚进客栈门的
时候从墙上摘下来的令牌还有面具一并交给我们兄弟,你便可以出去了!”
“哦哦,这就给你们!”袁天下说罢赶忙摘了面具,连同那木牌一并给了他们。
左边的大汉接过木牌和面具,右边的大汉这才把前面的门推开,朗声说道:“小子,出了风声阁,便不闻风声事,莫要忘记了!”
“是是是,小子谨记老哥所说!”袁天下再不迟疑,一步便垮了进去,门也随后被关上了。入眼看去,还是一段甬道,不过是台阶却是向上,不用问,一定是通向地面的了。这犬帮到还有些势力,这么复杂繁琐的建筑,进去以后还真是憋得慌,得赶紧
出去透透气!如此想罢,便又加快了脚步,向前一路出去了。
......此时风声阁内,一道秀丽的倩影正站在窗边,此时精致的俏脸上已不见了面具,却是个及笄之年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她静静的望着西北处,那里便是出客栈的通
道出口之一。她在等着一道身影,一道自己难以忘怀,也心存感激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良久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他慢慢悠悠的来回巡视着四面,好似想要寻找风声阁
似的。但阁楼的秀美少女似乎并不担心,此处多有像风声阁相似的高阁,听姑姑说其内蕴含精妙的五行六甲之理,就算粗通五行之人都难以找寻。而这座客栈更是爷爷当年请当世最富盛名的机关大师公输季督造的,公输季也正是工匠之祖公输般的第十代后人!算算年头,这座客栈已经屹立在此大约三十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