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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花松不是妖植,是一种长得像松鼠的不入阶妖兽,奇异的是,在它们的尾巴上会开一朵花,尾花松全身就只有尾巴上的花不一样,其余的都长得一样。
眼前,一只尾花松开着粉红色的四朵花瓣的花,另一只尾花松尾巴上的花忽而绽开,忽而合拢,犹犹豫豫,还有点欲语还休的姿态。只有动情的雌兽尾巴上的花才会忽开忽合。
盛景尴尬,老实说,打扰这对情人之间的谈话是不道德的,但是她又颇为好奇,它们是怎样交配的。
是动还是不动,盛景犹豫了。
但是这世间,有些事,总有别人帮你做答案。
地面震荡,两只尾花松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盛景一惊,起码是四级妖兽。她猛地飞身上树,又是屏息以待。
“咚咚咚。”声音越来越近,地面的晃动越来越大。
盛景瞪大眼睛,被出现在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撼了。
在一片大树的顶端,狰狞的凶兽头颅清晰可见,呼吸间,两股白色的热气成旋转状飘散在空中,连树木都被它奔跑的一阵风带的东摇西晃。它的身体布满了黑森森尖锐的毛刺,隔得这么远,盛景都能感觉到毛刺上面的冷意。
盛景认不出这种妖兽,但是她知道自己打不过。
这只妖兽似乎找不到方向,胡乱的走来走去,把这片清静之地搞得乱七八糟。盛景心生退意,这等庞然大物,不是她能撼动的,一个不注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在等待机会,只要这个妖兽离远一点这块地方,她肯定拔腿就跑。
妖兽愤怒的长啸,时不时用它巨大的双手捶打地面,发泄心中的烦躁,这让盛景感觉像坐摇篮一样,她紧了紧手中的树干。如果掉下去,指不定就粉身碎骨了。
她觉得疑惑,这只妖兽莫不是发疯了,一点都没有身为高手的觉悟,还是这种表演只是他的日常生活。
显然不是的。
又是一声怒吼,从深处传来,盛景被震得心脏一颤,脸色煞白,这难道是王级妖兽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终年不出的王级妖兽都出来了。
一声嘹亮的啼叫应着怒吼声传来,连空气中,都能感觉到扑哧扑哧拍打翅膀的声音,盛景又是一震,这是来自实力的威压。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
她落地转身就跑,原以为的追逐并没有到来,那只庞大的妖兽还在那里找不到方向。
进来的时候,半晌看不到一只妖兽,本以为回程很顺利,但是在场中时而乱串的妖兽是什么意思。
时而一只一阶赤炎蟒,时而一只二阶石光蝶,更甚者,一只食人花顶着自己的大嘴,在地上蹦蹦跳跳······
大事发生了!盛景肯定不已,按照小说套路,不会是什么宝物出世了吧。可是她这个实力连捡漏的机会都没有。
看看现在这个乱糟糟的现场,如果,筑基期的王级妖兽要出来,她觉得自己被踩死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说,这个世界有乌鸦嘴的说法。
脚下的地面忽然一下子就裂开,盛景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整个身躯往下掉,她急忙使出藤蔓套在树上把自己拉出来,随即就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黑暗下来。
“啪!”粗壮的布满毛刺的腿就在她身前一米远的地方,而那里正有一只可爱的尾花松路过,血溅当场。
盛景心中发寒,脚下的地面,又被妖兽的巨力震裂,眼见自己又要掉入地缝中,当即顾不得许多,急忙调转藤蔓转移地方。这只妖兽一步百米远,怪不得几步间就追上她。
身后几股实力强劲的气息也越来越近,盛景深呼吸冷静下来,寻找空隙,向外撤出。
此时前方也不再是只有刚刚那些实力低的一级二级凶兽,一些实力强劲的妖兽散布在她的四周,她感觉她的整个背后都在震动,三级的闪电豹,四级的四翼虎,五级的雷霆雕,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强大妖兽,都像逃难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与她擦肩而过。
不知是哪个妖兽吹的风,使得盛景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抛飞起来。
天啊,想不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飞行是这种方式!盛景苦中作乐的想。
盛景毫无办法的只能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落地时,她感觉热热的,臭臭的,睁开眼就见到锐利的獠牙,这是妖兽的嘴巴。
盛景的脸吓得不能再白,仓促间使出藤蔓,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才套在一个东西上。她也不管抓住的是什么,一个用力,逃脱了狼口,顺着巨藤的方向,她直直的抱住了一只狂暴牛的独角,巨大的冲击力下,盛景呕出一口鲜血,她赶紧看向四周,无奈之下,觉得现在这个地方挺好的。
狂暴牛身形高大,脊背上是坚硬的骨刺,蜿蜒着向后。头顶一只独角,是最坚硬的地方。盛景记得老祖的影刀就是狂暴牛的独角做的。
幸亏它们现在没有闲暇来吃她,盛景苦笑,明明出口没有多远,她却感觉刚刚与众妖兽赛跑了一个世纪,每分钟都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盛景不知这些妖兽最后要到哪里去,但是目前也能看出,大家都是往落阳山外面跑的。她现在只能等到了空旷的地方在离开这群疯狂的妖兽了。
坐在狂暴牛的身上,速度比自己快得多,思绪繁杂间,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原本空旷无极的草地,此刻各种妖兽在上面发狂怒奔。
他们的方向一致,竟然都是陵城!
不祥的感觉充斥在她全身,难道是传说中的兽潮?可是她也没有听过父亲说起陵城有过兽潮一事,况且昨日父亲还在问她要不要去看大招测试,所以父亲必是不知道的。
她又想到了陵城钢铸造的城墙,看看怀抱中坚硬的狂暴牛的独角,四年没有感受到的绝望再次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中。陵城人在毫无准备下,肯定死伤无数。
近了,更近了。
入眼的城墙已经破烂不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和四年前一样,了无生息。盛景的心越来越冷,手中无力,竟然被甩了出去,砸在很远的房屋顶上,屋顶遭受巨力破碎一个大洞,盛景摔在地上。
“噗!”喷出一大口血,身体因为撞击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直奔城主府而去。
但是她的腿好痛,根本用不上力。她晃晃发晕的脑袋,催眠自己不要睡过去,不要睡过去。
这时,头顶响起了说话声,她一惊没有动。
“蒋业,你还有脸逃,这一座城池的人因你而亡,你该用自己的命去为他们赎罪。”
“对啊,尽管我们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天命不可违。”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们,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说了,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你们何必赶尽杀绝,天命何在啊!”
心中翻涌起巨浪,难道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不是兽潮,是他们?
“哼,你自己要他们为你陪葬,还来怪我们残忍,你刚刚不是承认那个陵城筑基修士是你的同伙吗?”
陵城筑基修士。是老祖!盛景现在才知道,整座陵城的人都因为蒋业的秘密被灭口了。她的老祖,她的父亲,也都被···
“我···我···啊!”
蒋业闻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他的身体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引诱他,那个声音说:奉献你的灵魂吧,我将赐予你无穷的力量,这些人都该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是堕魔的象征,就在他动摇的时候,一阵高阶修士散发的威压压制得他不能动弹。
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和这个人比较起来,就像石子与大山的区别,他只听到高阶修士冷酷无情的说,“别再耽搁了,陵城灭口,也能以绝后患,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这座城池被牵扯在内,宁可错杀千万人,不能放过一个。”
似乎不满众人围绕着灭城一事说话,“不过区区数万人的边远小城罢了,我送他们一场如此规模的兽潮,也是他们的造化,全城灭亡,再正常不过。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国主一定会赐下丰厚的奖励,说不定会让我成为殿下护卫,去传说中的中州大陆看看。”
“奉教令。”
围着蒋业的几人听到中州大陆的字眼,眼光发热,随后恭敬地垂首,干净利落的各自发动绝招。
“受死吧,怒-风啸。”
“绝天拳。”
“斩月剑法-剑斩”
“轰。”以蒋业为中心,方圆几里呼啦啦倒下一片。
盛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愤怒,她的手紧紧扣住地面,留下鲜红的血印,她知道如果现在冲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本想使用老祖给她的保命绝招,但是一想到,外面有那么多的高阶修士,特别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修为深不可测。
她不敢用,万一被人发现,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而且在这里是否能够保住性命还难说。她只能不做抵抗,任凭这股灵力冲击到自己的身上。
尽人事听天命,是死是活,就在一瞬间。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她觉得她正在死亡···
盛景想得一点不错,外面几人杀了蒋业以后,都在搜寻幸存的人,找到了,必定是要补上一刀的。
这次他们要做的就是灭口,坚决抵制那件大事的真相被人知道。因此必须做到最好,否则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许久许久,久到杀人的人不在,久到妖兽大潮已经退走,久到陵城再也没有活物的气息,陵城的天上开始下雪了。
······
冬日的陵城,是冷的。
但是陵城从来不下雪。
原来~陵城是会下雪的啊,怕的是,已经没有人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