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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天色已经慢慢黑下去了,但是何诺与阮信芳两人的对答,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阮信芳意犹未尽,似乎想要一股脑就这些知识尽数教给何诺,他的声音不快不慢,但是有一种特有的雌性,让何诺想要认真耐心倾听。
“传说,射日弓乃是盘古第九代始祖的肉身所化。具有九连射之奇技,威力四射,即便无箭亦能伤人,流传至今,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何诺脑海里立即开始憧憬,如果能有一把这样的射日弓,那在战场上,该是多么大的威力呀。
阮信芳继续道:“仙人故乡昆仑山中的昆仑天宫中,传说有一面神镜,拥有自由穿梭时空之力。天机镜同时能够知天晓地,预测天机,穿梭时空,为昆仑山西王母所有,故又叫昆仑镜。相传昆仑镜丢失于一次蟠桃大会中,下落不明。”
何诺明白,自己总是有很多困惑,还有很多无法预测的事,如果有昆仑镜在手,那可以说是相当稳了。
可是,说到最后,阮信芳终于一改那种平淡的语气,声音中也带着一股庄重与正式。
“《山海经》记载补天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为女娲一族的圣物。相传女娲炼就了36501颗五色石,补天时用掉了36500颗,剩了一颗。于是女娲将自己的万年修为注入所剩的这颗五色石中,从此这颗五色石就有了灵力,成了补天石,不过补天石一年之内只能使用三次。”
何诺深吸了一口气,“起死回生?这是多么令人着迷的能力,如果有这样的能力的话,那有很多事,也许真的能够从头带来。”
阮信芳望着东边天空,思潮起伏,他知道何诺心中,一定也是如此。
......
而此刻,在晋阳城中,左相爷魏政勋府中,此刻却是一改往日的僻静,有一些聚集在一起议事。
魏政勋知道如今局势紧急,他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而他身旁坐着的,都是梵罗的一些高层。
梵罗是一个奇怪的组织,也是一个自诩为很神圣的组织,他们似乎是为了某种信仰而活,他们的首领,被称为掌教。其实这些年的大事,从高皇帝继位、到圣祖皇帝复国,无不与梵罗相关。梵罗内部虽然有很多长老,不过这种长老是靠着血缘世袭的,地位高,但能力并不一定强,真正的执行靠的是领主。
而此刻,坐在魏政勋身旁的,就是梵罗的一些领主!
此刻,站起来侃侃而谈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他年纪不大,但是留了一头长发,被仔细系拢,披散在身后。显然是仔细打理过,如同上好的绸缎。他肌肤白皙,如同散发着银白荧光一般。
此人正是梵罗“川”部领主:宇纯熙,如今梵罗中掌握实权之人!
而地位更高一些的梵罗“镜”部领主:曲江春,却没有宇纯熙这种清雅细致的感觉,看上去,似乎经历了时光的洗礼,有种饱经沧桑之感,整张脸庞清癯,却极为干练,特别是那双眼睛,平时如同一滩深水,没有波澜,但是望向人时,却突然绽放出一缕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宇纯熙正在讲述:“当看透了世俗的名利纷争,有些人注定会为了信仰奋然前行,他们时而与世无争,逍遥而游——乘物以游心,
曲江春点头道:“不错。自古以来对世界的起源就有很多美丽的传说,没根据的,有点根据的都有,像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等,但这些都未能说清世界的本源。寻找一个最终的本源来作为人和万物的开端,寻找一个最高统摄物来说明宇宙和人生,这是人之为人、文明之为文明的根基所在。而我们,是信道的,“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之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
宇纯熙轻轻一笑:“我们信道,探究了世界本源,而道成为最高的范畴,经历了一个逐步抽象的过程:由道路之道上升为具体规律或法则之道,再上升为普遍规律法则之道;最后上升为宇宙的本源之道。”
魏政勋道:“想不到梵罗思想如此博大精深,请两位领主讲述得更透彻些。”
宇纯熙道:“天下有始、有根、有母。其思维的路线有二:一从具体事物的往复运转和生灭变化来推测其将来之所归;一从具体事物出发来追溯它们产生的源头。对于同一问题,一般人往往只看到了表面现象,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看不到事物的本质和发展会影响我们对问题的判断和解决。本质原因是当一种社会制度不适应当时社会,并阻碍社会发展时,它就会被一种新的社会制度所替代。只有认识了问题的本质,我们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曲江春声音厚重,却有一种不容置疑:“而我们梵罗,就是为了改变当前社会,创造一种新的社会。”
宇纯熙点点头,由衷地道:“曲领主一语中的,天下有始、有根、有母,遇到的最大困惑在于这个本源难以形容描述,却又不得不形容描述。这也就是世界上少有人达到这种哲学境界的原因。为了证明本源之道,为人处世应做到两点,一曰柔,一曰谦。关于柔,“柔弱胜刚强”,正如先哲所言,“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听到这里,魏政勋一楞,用苍老的声音道:“我可不敢为天下先啊。”
宇纯熙轻轻一笑,望着魏政勋经过时间历练,愈发睿智的眼睛,道:“有些事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作为本源之道,它没有具体的规定,无法直接把握。作为本源,是一种源始的混沌状态,其特征只有以其作用、体现去体悟把握。而透过现象看本质是我们永不停息的追求。”
曲江春说得更为精辟,但是鞭辟入里:“圣人之治,应做到两点:一曰愚民,一曰无为。”
听到这里,魏政勋站起身来,尽管有些佝偻,但是语气中透着坚定:“两位贤者为我揭开了很多面纱,我还有一些疑问,需要想两位请教。”
曲江春没有站起来,点点头。倒是宇纯熙似乎很喜欢讨论这些问题,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