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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遂看着焦灼得有些失态的常安,她其实是很感谢常安过来的,甚至他还带上了张伯涛,如果真的和他们一起走,她竟也成了有保障的人了。
可是她不能。容遂眼中闪过水光,“谢谢你,常安”,她轻轻地在自己心中说。
“我不打算走。你们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必须优先的考虑和安排。我也有。我要留下来。”
常安几乎要疯,他看了看清正,是因为这个玄门的人要留下来吗?容遂和外星人在一起,究竟学了些什么,竟然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
张伯涛也看着容遂,深蹙眉头,“我们现在走了,并不是放弃了留下来的人,恰恰是为了保有更完整的力量保全玉国和国人。”
容遂看张伯涛似乎误会自己不谅解他们离开的举动,轻轻摇了摇头。
她早就明白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场。即使在她看来,有些事完全可以是另一个做法,可那是她的视野之下的选择啊。
他们离开也是一种选择,发生危机时,本来就是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的人,更有机会活下去。没有人有理由指责他们活下去的选择。
虽然一国的资源并非都全部用于为国为民,可是此刻当局能代国人作出的选择真的很有限。因为玉国,甚至整个蓝北星都陷入了战争。
一切只是刚开了个局,而玉国的人力物力远没有充裕到足以安置20%以上陷入危机的民众。
而即使有人力和物力来安置20%陷入危机的民众,玉国的资源也不可能均用来安民。
当局的考虑会更为综合和长远,因此被真正纳入安置范围的只能是令人遗憾的数字,能够抢先保护的,只能是当局眼中有价值的人。
而不少人确实也有这样的价值。这真的是人们自己选择的人生吧。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平凡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世界的勃勃生机来源于绝大多数平凡的人,人们或许没有能在乱局中博得一席之地的技能或身份,但一样有不朽的生命。
一个人的价值是无法用途去比较和衡量的,生命的份量也是如此。街头卖包子的人,并不比制造火箭的人生命份量更重或更轻。
这是容遂对于生命的信仰。
可是她不能反对在危机之下,当局根据需求选择营救和保护的对象。但这又怎样呢?没有选择被世人或机构看重的价值,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自己先行的选择。
既然没有追逐公允的价值,自然要做好自我爱重准备。
容遂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平凡人的选择。
她斟酌着回道,“对于危机之下,当局如何应对,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不能背弃我的选择。我从始至终不曾做一个有社会核心价值的人才,安于当一个平凡安稳的普通人。”
“很显然,普通人只能自救,而且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恐怕都只能像荧火一样一一熄灭,必须大家相互依持。我不能在这种时候自己走了,我不能背弃我的同伴。”
张伯涛几乎要讲脏话,普通人会和外星人一起共谋反抗魔族,你说什么笑!他没有说出来,但容遂已经接收到,故而直接回道,“我以为反抗魔族正是普通人的事,现在蓝星的危局也是每一个人的事。所以我更需要和自己的同伴一起。”
常安不由大急,容遂的牛心左性又犯了,“如果真的封城,你又能做什么?如果没有力量维持稳定了,人性会变得多可怕,你有准备吗?普通人是什么样的心性你真的了解么?真有什么人能成为你的同伴吗?”
容遂看住常安回道,“人性是普遍具有的,有些人可能高尚一些,但普通人并不会低劣到哪里去。”这其实是她和常安生活信念中的本质分歧吧。
容遂相信人可以不变得更恶,只要人们不把人推向恶。
正在常安不知如何劝说容遂的时候,何少康也来到了。
他也是来催容遂走的。容遂看着他们炙烈得几乎要灼烧空气的焦虑,不得不申明阿漫教了她保命的技能,她有把握全身而退,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改变身体能量的波动,隐去了身形。
又安抚他们,对于疾病她也有处理的能量,之前就是她自己融合体内毒素脱险的。
何少康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他太明白容遂是决定了就很难改变的人,劝也劝不得,现在又加上打也打不过,只得先行离去,他还有双亲在宁城,必须先去看顾。
常安不知想了些什么,临走之前,一把将容遂紧紧抱在怀中,几乎哽咽地说道,“好好地,等我”,也在张伯涛复杂的眼神中离去。
这一场别离,因为离去的人心中充盈的仓促和焦灼,以及容遂内心的安定,竟然没有多少伤感。
清正,哟哟叹了两句,正要感叹现在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却听门禁对讲仪又响了起来。竟然是耿昱,他匆匆上来后,得知容遂不肯离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再次匆匆而去。
的确,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容遂没有想到,这样仓促的时机,他们竟然都想着来提示她一起走。
这不正是人们总是在怀疑的人性吗?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能眼见着人们抛弃自己的心,一步步滑向深渊。
虽然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要做什么。这大概也普通人的局限,平日里见得太少,想得太少,以至于真心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却一筹莫展。
容遂想来想去,她决定从拜访邻居,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开始,但这个想法还未实施就遭到清正的冷嘲。
“早干什么去了,一个邻居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打算,你现在过去是添乱呢,还是让人踌躇去留?一会小步和小叶子过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容遂汗颜,清正大概很看不上玉国人的人际关系。难为他这会还呆在身边陪着她。
叶倾和步骊很快联袂而来,两人俱面带忧色。
叶倾深深地看了容遂一眼,“情况很糟糕,玉国、枫国、雨国、雪国都有城市传出有不知名的疫病,并且分散在不同的城市,扩及蓝星是早晚的事。”
“这不是单纯依靠玄门的医术或药术能解决的,玄门也只是对于各种能量的了解更为深入罢了,在未能充份解析疫病能量之前也无计可施,根本就没有能治百病救万民的仙水。”
“而我们已取到样本送了回去,明镜真人带着人正闭关研究,但情况也不乐观,这种疫病必须和普通人类的身体能量结合才发生反应,单纯研究其未发生作用前的能量结构,恐怕效用不大。”
容遂苦笑,可是人类却制造出了能让全人类全感染的病毒。而鼠族则更上一层楼,它们能制造出人类完全不熟悉的更有伤害力的病毒。
真是不能更糟了。魔族似乎想将人们的恐惧与欲望都膨胀到极至,甚至还想让人走向欲望的极至—绝望。这是真的打算结束蓝星文明的这一周期了吗?
可是人的情感和心情怎么如此被玩弄与鼓掌之中?网络断绝,阿漫也联系不上。在实施人格刷新副本之前,水元素族有没有想到魔族会这样杀鸡取卵,根本不打算对抗,而是要直接毁了蓝星这个周期的文明呢?
无论如何,已发生的事,是无可怨尤的。
容遂想,或许她可以试着感受一个疫病的具体能量。这一想法才说出来,便是引来窒息一般的沉默。
这其实是一个答案,没有人反对,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没有人支持,也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后果会怎样。
然而容遂早已决定,做任何事之前都不再寻求所谓的保证,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存在保证,一切皆有可能。
步骊和叶倾相视一眼,他们都想起来之前师傅的交待,不让他们干预容遂的选择,只是能帮就尽量帮。
清正看着步叶二人,摆了摆手道,“少想点丧气的事,小容遂敢做,我就能让这件事漂亮地完成。”
既如此,步骊取出一支小针剂,这是他们收集的病原体。有清正在这里,能将容遂摄入病原体后的各种变化一一探知,并与明镜真人在意识中共享,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容遂接过针剂,却感觉有些扎手,她不好意思说,“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清正在一边嗤笑,“怎么,怕最后需要别人给你净身?放心,如果你死了,玄门还是有除尘术的。”
死丫头,当他是死人么,居然想着先把自己洗干净了。
容遂大笑,不是的,她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这么不乐观,趁还有水,而且她也不怕感染了,当然要洗个澡了。
可是,清正,谢谢你,你有多关切,容遂一直是知道的。
刚刚沐浴后的手臂,带着一丝水气更显润泽,容遂怎么也不肯口服,叶倾只好从她手臂上的静脉导入。
叶倾心中无限紧张,她用能量包裹了一层空气膜将病原体导入容遂身体后,便将自己的空间也用能量隔离了。
容遂正想说没有什么感觉,一种被无声蚕食的感觉包围了她。
她沉下意识,将自己化做千万亿的感知,与身体的细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