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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夏日,城墙,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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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空气充满令人疲惫的因子,在知了声中度过漫长的一天,对于每个处于循环工作里的农户来说,中午工作休息的时候,或许躺在树荫下的石头长椅上,才是最令人享受的生活。而对于以前的王子来说,或许不存在什么中午的困乏吧,毕竟王子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资源,就算他是一个不受人爱戴的王子。

    藤彦自己临时启用的客房当作自己的卧室,它位于领主大宅的二楼中间部分的位置。藤彦此时躺在房间里开门处靠右手边的大型沙发上,沙发大概可以容纳三个人,在样式上还搭配了白色的毛皮垫子以及扑在沙发背上的白色毛毯,虽然在这炎热的天气坐这种沙发会感觉更热的样子,不过,藤彦却十分享受的躺在上靠在上面,头部因太锅享受而完全倒在了沙发的边缘部分,右手附在旁边,然后就是静静的闭上眼睛来放松自己。藤彦一个早上已经努力的与力克一块讨论了接下来的工程建设与其中设计的细节,所以现在的藤彦决定有必要给自己一点奖励。

    “嘶……”

    一阵透骨的寒冷慢慢的在藤彦的手腕处传了过来,藤彦勉强抬起窝在沙发上的头,然后看着自己放在沙发一端上宽大扶手的手臂,在亚麻色边框修饰的米黄色便衣长袍盖住的手臂处,有一团像是萤火的光球在附近徘徊着,它有半个手掌那般大,却能够浮在半空中,他晶莹剔透,犹如一颗宝珠,又想一个火球,冒着淡淡的光芒,深蓝色的光球不断在藤彦的手腕处沉浮,就像一个精灵,而每次它靠近藤彦的手臂附近,都会给藤彦一丝透骨的寒冷,虽然不是很强烈,但藤彦觉得这十分不稳定的寒意十分影响藤彦的休息。不过,它也是唯一能给予藤彦一丝清凉的宝物。

    精灵,在这个时代并非神话,它们存在与人们的周围,但却难以被人察觉,它们不会主动与人类沟通,但是却喜欢亲近一些它们喜欢的人类,不过,放过来说,人类能否主动与精灵沟通了?答案是肯定的。否则,藤彦也不会得到一个冰之精灵来给自己乘凉了。

    不过,貌似这个小精灵对藤彦这个新主人不太感冒就是了,而且十分的调皮,这让藤彦有些无语,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这个小祖宗吧?

    小精灵最终靠在了藤彦的手腕处休息,而它自身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却始终侵袭了藤彦的肌肤,带给藤彦难以言喻的寒冷。而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对着空调的通风口一直吹且风速最大,温度最低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一开始是十分享受的,但如果持续的话……

    “好,好冷,喂,斯卡,好冷呀,离我远点!”

    藤彦才不管那个小精灵到底长的多么人畜无害呢,方正就在刚才,藤彦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为寒冷清晰且剧烈的跳动着,而且配合那透骨的寒冷,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着,犹如遇到热水一般难以遏制身体的神经放射。

    藤彦没好气的将躺在自己手上的小精灵立即抓在手上以加速运动的形式向床那边抛去,而在小精灵在藤彦抓住自己后放手的那一刻,以迅捷且肉眼无法观察的速度立即绕到藤彦的手背,然后几个跳落,便稳稳的踢在了藤彦的鼻子上,小精灵早在靠在藤彦的手腕处的时候便化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而现在那个小人以一个苹果从藤彦的上空两个手掌大小的高度的牛顿力给予藤彦莫大的打击,而在小精灵的两只小脚完全陷在藤彦那高挺的鼻梁处时,鼻梁犹如一块海绵一般在慢镜头的捕捉下变得扭曲,而藤彦显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在表情上变得丰富起来,先是愤怒,然后是惊讶,最后是——痛呀!

    “斯卡,我跟你没完!看招!”

    藤彦因为鼻梁处传来的深入脑髓的痛楚而倒在地上,还好藤彦在倒地的时候忍着痛楚把两只手放在了身后,不然,藤彦大概会落了一个四脚朝天的境地吧。看着那只名叫斯卡的精灵在半空中不断在藤彦的头顶盘旋,而且那张看起来圆嘟嘟的小脸此时更是露出一张令藤彦怒气满满的得意笑脸,尤其让藤彦生气的是,当藤彦与斯卡那双森黑色的大眼睛对视的时候,斯卡还对藤彦吐了了它那粉嫩的小舌头。

    斯科毫不顾忌藤彦的威胁,自顾自的飞来飞去,嘴里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笑声,可藤彦却每次看到它笑的时候都会觉得那小小的嘴巴里发出的嬉笑声回荡在自己耳中。

    “你不下来是吧,不下来!好,那,那我不理你了,哼!”

    说完,藤彦就不管斯卡此时的嘲讽笑脸,不过当斯卡看到藤彦真的不管自己,并且坐在沙发上休息抱着手臂的闭上眼睛靠在沙发后,斯卡似乎失去了原本的乐趣般毫无兴致的不再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而是慢慢下降了高度,飞到了藤彦的身边。

    似乎感受到斯卡那凉爽的寒意,藤彦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摆着气在头上的表情,而且眼睛也没有因为斯卡的靠近而睁开。

    大概过了几分钟左右,藤彦没有感受到开始的时候感受到的透骨寒意,而是传来一种十分舒适的清凉感,这感觉犹如盖着棉被吹着空调般的舒适,藤彦悄悄的打开自己的眼皮,然后脚利用那条布满睫毛阴影的窗口窥视着小家伙的身影,终于,通过眼睛的余光发现,它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安稳的睡着了,犹如没有设防的婴儿。

    “你这家伙,怎么现在就那么安稳呀,嘿……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

    藤彦无奈道,虽然还有些将它弄醒的坏意,不过却败给了它的可爱与小孩般的心性。

    而慢慢的,藤彦在这片舒适的凉意中渐渐沉睡,感受着现在和谐的氛围,犹如,回到了家里的感觉。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了房门打开后的声音,不过此时的藤彦早已与身体外界解除了联系,沉入了梦乡,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丝变化。

    ——下午,风车镇——

    “殿下,该起来啦!殿下,凯撒大人请求见您!殿下”

    藤彦一睁开眼就发现莫洛夫的头宛如放大了无数倍般悬浮在他的面前,然后在下一刻的时候就立即闭上眼睛把莫洛夫那张看起来就毫无睡意的死人脸立即剔除于脑外,最后在莫洛夫吓人的寂静中悄然抬起眼皮,并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因为在藤彦张开眼皮之后,果然,发现莫洛夫正抬着自己的手臂,把手腕放在胸口处坐着攻击准备。虽然藤彦曾经是和莫洛夫说过自己如果不愿意起来的话就这样做来着……

    而莫洛夫在看到藤彦终于起身后,也收起了原本打算凝聚在手心的天地之力。

    “我说,莫洛夫,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更适合去当骑士团团长呢?要不就让威弗斯坦去给你打下手怎样,你去顶他的职位?”

    “还请殿下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来都只是殿下您的管家而已,为有这个,是我不可推脱,也不愿推脱的义务,希望殿下能体谅。”

    “唉……,我是觉得好浪费呢,毕竟,你能够如此熟练的运用天地之力,这不是普通人难以掌握的高级技艺吗?如果有你去教导那般骑士的话,或许会把骑士团的战力提升个一倍不止呢。”

    藤彦走在通往书房的走廊上,走廊上由于正处下午十分,周围的阳光无不透过窗户射进走廊,而由于空气不太流通,使藤彦有种闷热的感觉,就连衣服里似乎都带着一丝冒出d额汗珠。而这时,藤彦想到斯卡,似乎把那家伙落下在卧室了呢,不过这并不打扰他与莫洛夫聊天。

    “殿下,其实威弗斯坦大人或许不是一名合格的臣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名合格的老师,虽然现在还尚未成熟且有待培养,但是我承认自己在教育方面实在不如他。”

    莫洛夫一味的夸奖使藤彦有些好奇,不过,这段谈话很快因为临近书房的大门而终止,于是藤彦也不再多说什么。

    莫洛夫手握书房那扇橡木门把手,然后打开门的一边后就退到周围,让了一条路给藤彦进入。

    藤彦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高大概两米左右的巨汗此时正站在书房右侧的书架前静静的看着放在书架上的书籍,他没有碰触它们,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不过这个场面在藤彦看来有点不协调就是了,毕竟那个书架其实还不到,他的头顶。

    “嘿,凯撒,听说你有事,你站着说吧,下次给你准备一张属于你的凳子好了。”

    其实不是藤彦的书房没有多余的凳子,而是没有适合凯撒的。

    凯撒先是清了清喉咙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嗯,谢殿下,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请求殿下加大对护卫队里伙食开销的拔款,原因是我觉得,现在提供的粮食似乎没有达到我的目标,虽然现在他们只是刚开始训练,饭量还处于正常人水平,但是随着运动量的增强,我觉得以后的伙食供应也会随之提高,所以我觉得不妨现在开始提高伙食质量,免得队伍里的人觉得殿下旗下的护卫队有名无实,连饭都不管饱。”

    凯撒的一席话简单易懂,硬生生的让藤彦的昏沉的头脑来了一记清新剂。而藤彦现在也开始寻思到底该如何宣传,才能即提高队伍的号召力,又能在之后的即将到来的工作中发挥应有的效果,而现在于此息息相关的伙食问题也让藤彦在这方面有了一丝眉目。

    “嗯,你说的对,这样吧,我允许护卫队在训练时间打猎,但是,这必须是在你的调配之下,而打猎后得到的食材不用上交领主,而是可以自己收着,不过,如果是以团体的名义就必须上交护卫队进行平均分配,这样一来,至少也能减轻相应的支出的负担吧,莫洛夫。”

    “的确,殿下,不过,这是否要斟酌一下,毕竟,没有多少领主会愿意割舍自己的权利,到时候如果这些护卫队里的人民觉得这样的做法不但没有认可,而且开始蔑视领主或王室,这就有些麻烦了呢。”

    “没事,就这样吧,凯撒,你觉得呢?”

    “我向殿下保证,我训练的兵绝对不会出现向莫洛夫大人所说的那种情况,而且我觉得殿下的方案不错,值得一试。”

    凯撒先是十分自信的说出一番豪言壮语,随后开始肯定藤彦的话,似乎带着某些别样的情绪。

    “嗯,那就这样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殿下,暂时没有了。”

    藤彦突然觉得一脸懵逼,其实凯撒没有什么令人可以指点的地方,做事认真,勤劳,不过就是一点,太过死板,毫无变通。比如说现在这件事,其实改变一些奖惩机制或许就能换来士兵的热情,如果能够有效的推广一些口号以及激励人心的故事,那么获得士兵的认同感其实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凯撒实在喜欢三番五次的过来找自己说一些小事,有种放不开的感觉,这让藤彦有些头痛。

    “我说,凯撒,你觉得自己在护卫队里算是一个怎样位置。应该说,你觉得那些士兵是如何看待你的?”

    “额,殿下,你怎么说起这个?额……我自然是努力遵照您说的一切去做,然后把那些现在还处于垃圾中的垃圾的菜鸟训练成足以扛上刀剑上战场保护身后的故乡的战士呀。至于我在他们眼里,大概只是一个指挥者的形象吧。”

    “这你就错了。”

    藤彦缓缓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老练,他回想起自己高中军训时的那段日子,想着有时候在电影和影视剧里看到的剧情,有种感慨这个时代对思想工作的不重视,同时也想到教会之所能够强势到影响任何国家,或许与这个有着紧密的联系。

    “人心永远是人遇到的最复杂的东西。你可以因为妻子的贞操来乞求我的赦免,有人可以因为自己的母亲从此放下贵族的尊严,还有的为了不受自己亲人犯下罪恶的波及,残忍的将他们绳子以法送上绞刑架。这些都是人心,而在军队里,也不例外,利用一切手段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实施合理的奖惩策略让每个人都明白护卫队里的纪律的威严,不带头破坏立下的规矩,有效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并明白的告诉他们,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这样,我觉得你才能拥有一只雄狮。而你,也不再是所谓的指挥员,你可以化身喂其中的獠牙,憎恶敌人的眼睛,嗅到敌人气味的鼻子,要知道,你是其中的一员,而非置身事外的指挥员。”

    “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那么,今天就不说太多了,如果没有什么你就先回去吧。加油,魔兽之潮不久就要来了,相信我们一定能守住的。”

    “是,殿下!”

    凯撒毫无做作的俯身行礼,这时候,凯撒或许明白了隐藏在心中的那股冲动到底是什么,或许,就是,尊敬吧……

    莫洛夫带着凯撒离开书房,留下藤彦一个人在书房,然后静静看着那张书房里一直没有人坐的木椅,上面的阴影仍然那么奇怪与不和谐。

    ——领主大宅走廊——

    莫洛夫带领凯撒走在领主大宅的走廊上,指引他不再城堡中迷失方向。

    “额,那个,莫洛夫,请问,你觉得殿下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唔?怎么突然说这个呢,斯科,哦,不,应该是,凯撒。”

    “我只是想问问作为陪了他走过几十年时光的你来说,殿下,是怎样一个人呢?我有点好奇。”

    凯撒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他并没有多少表示出来那种尴尬,只是心中的烦躁感一直催促着他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

    “其实,我也对现在的殿下开始有种陌生的感觉,虽然人是变好了。而且……十分欣慰呢。”

    莫洛夫走在前面没有停歇,只是凯撒看着莫洛夫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他隐藏起来的微笑。

    “是吗,你也觉得这样呢。”

    凯撒微微一笑,慢慢的在夏日的下午阳光里回味起刚刚那个人所说的话。

    ——书房——

    “你回来了呢,茉莉。”

    藤彦看着那张椅子,不过,椅子上的人儿并没有现身。

    “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呵,呵。”

    藤彦干咳的一笑,然后起身走到那张椅子面前,轻轻的伸出手来,虽然心里肯定自己会摸到点什么,但却隐隐有种不真实感——是否那个人真的在,那里。

    当手摸过去的时候,一声响声悄然响起……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