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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和煦,云气喜人。
嘲冈一如既往地在瀑布旁的岩石上静心修炼,耐心地等着,容若似乎就差一口气就能醒来。
这几日,苍云剑之间的缝隙在进一步消失,只见其静静地躺在日辉之下,泛着七彩斑斓,其中的紫气已经基本成形,可这紫气只能在深夜至阴之时才能从苍云中腾出,那魂气俨然形成一个多姿的倩影,那魂气偶尔会偎依在嘲冈身旁,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念一般。
然而至于为什么每夜禅房都会布满凝霜,嘲冈至今还没搞明白,不过看着容若一天一天的变化,心里也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就当成纯粹的视觉盛宴,因为虽然每天冰宫如期而至,可是每一天的风格都有所不同,只可惜这冰宫持续不久。
为此嘲冈只能陪着容若睡至禅房外的石桥上,若不是为了让容若跟自己的魂气挨近一些,嘲冈真想就将苍云置放于禅房之中,无奈白天总得让容若透一透气。
这日,林中深处突然响起一阵哀嚎,这不由得让正潜心修炼的嘲冈心头一惊,随即睁开眼睛循声而去。
阳光透过林隙,留下些许光斑,只不过似乎有些星星点点的光线看着有些奇异,通过这些诡异的排布,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得到那块局域空间出现扭曲,貌似有一样生物徘徊其中。
这一奇异的现象里水帘洞并不远,哀嚎声正是从这附近传来,嘲冈现在还察觉不到这些一样,不过方才的声音已经令其有所警觉,他连忙将凌瑶送至水帘洞中。
至于六耳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非比寻常,龇牙吼叫了起来。
“小让,怎么了?”这时嘲冈已经下来,见到不安的六耳,也警惕了起来。
只见前方灌木丛中,似乎有动静,沙沙作响,从刚才哀嚎声判断,这会差不多就在附近。
嘲冈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界,站稳了脚跟,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此时他的拳头早已经握得咯吱作响,双眸不停地审视着对方任何可能出现的位置。
瀑布从陡崖之上倾斜如注,激起的水花高达百尺,其中的清凉不言而喻,可此时气氛似乎令周围的空气有些紧张
“沙沙……”
前方依旧想着窸窣的声音,不过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心头掠过难却的不安,可是嘲冈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恐惧。修炼了这么久,他巴不得出来个什么强劲的对手,好衡量衡量自己目前的水平。
就在这时,前方似乎黑影绰约,赤目闪烁,沉重的鼻息声压过瀑布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只不过奇怪的是,那鼻息似乎有点杂乱。
嘲冈也闻及这纷乱的鼻息之声,眉头微微皱起,拳头也随之松弛下来,心想:气息都控制不好,那对方多半是酒囊饭袋。
陡然,一个身线苗条的兽灵一瘸一拐地从草丛后缓缓挪出,其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而且看它那垂头丧气,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是败下阵来。
嘲冈见状,随即凝重的表情舒缓了许多,连忙迎了上去。
但见那兽灵步履蹒跚,喘着粗气,眼神黯淡。待嘲冈的身影在其眼中出现,就像看到救兵一样,它旋即加快了脚步,无奈伤势太重,这每走一步,五脏六腑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獠牙随之一颤。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嘲冈半蹲下来,心疼地抚摸着这只伤痕累累的兽灵,探首只见其身后一滩滩淡淡地血迹从草丛之中延伸而来。
嘲冈看着眼前的一切,绝对有些触目惊心,惊叹道:“究竟是谁居然把你伤成这样?”
那兽灵便是早些时候嘲冈从苗人手中救回道嗜血铁豹,它身上的伤痕十分奇怪,既不像其他野兽的爪痕,更不像被什么兵器所伤,那伤痕是一片一片,而且伤口周围的皮毛微微皱起,伤口中央的皮肉就像腐烂了一样,而且其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相似的口子,有些创口还不停地渗着血,令人毛骨悚然。
铁豹大喘了一口气,四肢一软,倒头就倒在嘲冈的怀中,鼻息终于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这手法简直令人发指,小让,你过来……”嘲冈回过头去,本来打算招呼六耳过来,可是他见到六耳那狰狞的眼神始终死死地盯着刚才那草丛地位置,森冷地牙齿显露无疑。
嘲冈见状,心头一怔,随即伸直了腰板,惊道:“莫非……”
这个位置离草丛不过三四米,若是草丛之后有什么奇袭,是很难有所防备。嘲冈随即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想抱起铁豹后撤,可是他早已经被盯上了,而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忽地乱丛中传来噼啪到一阵刺耳声响,居然从半空中蹿出一只白额巨兽。
那巨兽双瞳闪着青光,巨大的身躯瞬间就将嘲冈扑倒,鲜红的长舌来回舔舐着散发寒光的利齿,喉中响起轰隆隆的沉鸣。
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令不曾防备的嘲冈一惊,冷汗顿时流出,突然一阵酸胀样的剧痛从手臂传来,令其一时空白的大脑登时有所清醒,他侧脸朝着疼痛传来的位置望去,竟发现自己被兽爪压住的皮肤就像被什么腐蚀了一样,冒出一片溃烂的创口。
“该死,方才那创口定然就是这怪物的杰作,好疼啊!”嘲冈努力想把手抽回来,可那爪子就像死死地钉在地面似的,根本挣脱不开。
那巨兽大吼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那嗜血铁豹竟然瞬间被其生吞,连骨头也不曾吐。
嘲冈表情随之变得扭曲起来,脸上的青筋抽搐着,怒吼道:“你!”
这时六耳腾空而至,跳到那巨兽的背后,疯狂地撕咬着那怪物的背,那怪兽因为疼痛,巨声咆哮起来,那声音登时传遍山谷,恍若云中霹雳,震得整片树林随之颤动。
只见其往后一退,前肢奋力蹬地,居然靠着强壮的后肢直立起来,这一站,估摸着有个两个成人高,它不停地左右甩动身体,想将六耳甩下来。不久,六耳便被剧烈的晃动弄得晕头转向,双手一松,便被甩飞了出来,重重地撞击在树干上,发出一声呻吟。
此时嘲冈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步伐有些踉跄,他望着手臂上有些惊悚的创口,眉头的怒火蔓延开来,而令人无比称奇的是,这怒火居然实体化,并从其身上的毛孔滋滋往外冒。
巨兽见状,尾巴一甩,奔蹄而来,转眼又是一个迅捷的猛扑,只不过这次嘲冈早有防备,一眨眼便闪到了一边,没有令其得逞。然而那巨兽并不甘心,再次发起攻势。
嘲冈冷笑了一声,侧身跳出几米之远,然后起身朝着身旁的树干上狠狠就是一脚,借势回身朝着巨兽的侧面腹背之处用力一踹,那巨兽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随即失去平衡侧身翻倒,四脚朝天。
但见那巨兽顿时怒不可遏,瞳孔之中凶光流露无遗,巨口之中狂啸不止,那声音震得嘲冈感觉整个人脑袋都是乱哄哄的。
这时六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跳了过来帮忙,它自然也是见识了那巨兽的厉害,尽量避开其爪子,然那巨兽原地一转,带来的疾风将嘲冈及六耳又是甩出好几米之远。
见嘲冈倒地,那巨兽疯了似的咆哮而来,嘲冈见其回身朝着自己本来,心头一惊,随手捡起一根落地的枝干,携着风声簌簌地挥去,虽说这枝干看似脆弱,可上面的毛刺抽在巨兽体肤之上,瞬间出现一条长长地印记。
那恶兽闷哼了一声,一口将嘲冈挥来的枝干咬成粉碎,枝叶落了一地。随后,其翻身继续扑将而来,嘲冈只好蹬树一跃,暂避锋芒。
不过此时嘲冈心头不由开始苦恼,因为自己的拳脚根本对那巨兽的伤害微乎其微,而且即便自己打它一百拳,也许那巨兽的攻势也不会有所减弱,然而其只要咬中自己一口,自己估计半条命就要交代至此,如此实力的悬殊,着实令其十分无奈,好在还有六耳在,能够一同牵制其行动,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很容易因为一时疏忽而一命呜呼。
那巨兽可不管嘲冈脑子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它就是一个劲地闷头进攻,就像是一块巨盾在空地上左右飞驰,是在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轮较量下来,六耳已经出现一些疲态,嘲冈也觉得自己体力消耗大极快,可那巨兽却是依旧精力充沛,咆哮声依旧震耳欲聋,气势如虹。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太难对付了,难道就眼睁睁地看它吃了我的同伴,然后抽身撤离?”嘲冈虎视眈眈地盯着空地上狂嗷的怪兽,而那巨兽也狞视着嘲冈,双方视线交界处似乎冒着无形的激烈的火花。
一番眼神地对峙之后,只见那巨兽突然不明所以地原地乱蹄踏步,声调随之变得高亢无比,转眼只见,其身边的岩石上冒出絮絮魂气,那声音如同哨笛声一般,而且周围的空气随之顿时下降了许多,阴冷阴冷。
“这是……”
嘲冈的脚步不由地微微后撤,一步一步,不久就退到了深潭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