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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了兄长,可高兴的很啊,那我算什么?”夏含烟一脸惆怅,努着嘴说道,四人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月凝波激动万分,将自己的遭遇全都一股脑的讲了出来,酒已过三巡,菜却加起来也没有五味,酒很烈,并不名贵,但是有友情二字在其中,即使是白水也能醉人。
月凝波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借着酒劲,更是把心中积攒的无数怨言,压抑,痛苦,辛酸都说了出来。
彭傲之见兄弟如此狼狈,心中不忍,听他说兵败阴山,郁郁寡欢,心想一定要开导开导他,说道:“兄弟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太过介怀。”
文越海说道:“是啊,学会释怀才是大丈夫所为。”他不善言辞,但是也看的出来心中确实揪心兄弟。
文越洋想了想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月凝波精神一振,道:“是啊,破釜沉舟、卧薪尝胆!这样便将我击败了,岂不太小看了我月凝波!”
大家见他精神抖擞,都是笑逐颜开。
彭傲之道:“四弟就随我们住下吧,现在国已破,山河已易主,随我们春耕秋收,安度天伦吧。”
月凝波道:“确实,这里生活安逸,其乐融融,但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这......”月凝波看看三人,三人只是低头不语,独酌独饮,知自己说错了话,话头一转,道:“况且兄弟身上还有罪责呢,要为了死伤的兄弟们负责,找闯王发落。”
文越洋道:“什么?你还念着闯王?”
月凝波一脸疑惑,问:“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越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文越海道:“本来不想打击你,只是......哎......”月凝波见他们难以启齿,知道事情严重。
文越海道:“确实,当年闯王确实有英雄风范,一路破敌,势如破竹,打到各大城池的时候,百姓都高呼:‘开门迎闯王,终生不纳粮’然而现在呢?他的兵到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谋财害命,这又与当年崇祯在位时那些官兵有什么不同呢?”
月凝波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文越海知道月凝波心意,摇头道:“还不是李自成贪恋美色,迷上了那陈圆圆,让吴三桂趁机引清兵出关失了祖国河山且不说,他要是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大家也当他是条好汉,可是他刚愎自用,为了一个陈圆圆杀了多少当年的忠臣爱将,他的兵将更是为虎作伥,到处搜刮抢掠!”
月凝波甚至有些颤抖,道:“不可能!”
文越海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只能继续说下去,“李自成辗转来到粤北乐昌的金城山,蜷伏六年继续着其抗击清军的战斗,不幸为自己内部的叛军所害,死于‘湘粤之途,马背之上’。”
月凝波一阵眩晕,只当此番话是天方夜谭,他相信自己所作的正义,此刻却变成助纣为虐,满怀的希望又一刻失去光泽,他不相信闯王会是这样,但是他知道他的兄弟不会欺骗他,究竟何去何从,连他自己也茫然失措。
月已高挂,深秋已至,晚风彻骨,终日低鸣的蝉虫也闭上了嘴。四周安静的出奇。
彭傲之等四人看着月凝波怅然若失,也无能为力,只是摇摇头,举杯独饮。
两行热泪从月凝波他脸颊划过,一现既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忙碌了大半生,却最后落得个难辨是非的下场,多少亲情挚友死于非命,多少无辜冤魂客死他乡,多少姻缘支离破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为了他的朋友能够幸福,能够安逸。然而最后的一丝安慰也被无情践踏。
月很圆,人却不能团圆。他能感受的到的到处是不瞑目的绝望眼神,到处是怨毒的诅咒,到处是贫瘠与哀念。
他只能回忆,回忆是件很幸福的事,月凝波一直认为世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无论大小,无论事情过去了多久。而这一份记忆比任何纪念品都更有价值。
记忆里有童年母亲的慈爱,有幼时姐姐的殷勤教育,有军中兄弟们歃血为盟的义气,有许多许多......
他拿出了那一串血项链,看的心情更加凝重,触景生情,这是纪念品与记忆之间唯一的羁绊,月凝波一直这样认为。
月凝波看着天,看着圆月,看着云。入了神。
年少时他总是躺在柴垛上看着天,看着白天的云,看着夜里的星,然而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云还是那朵云,星还是那颗星,可是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自己,江河也不再是那时的江河了。
彭傲之朝文氏兄弟甩个眼神,起身进屋去了,临走时拍了拍夏含烟的肩膀,示意让她来陪陪月凝波。
夏含烟看着这失落、迷茫的眼神,不知所措,说道:“今晚月亮好圆啊,你看我们如此团聚,多么开心,你却有心事么?”
月凝波笑了笑,他知道她担心自己,却无奈难以启齿。指着一轮圆月,诗性大发。冲进内屋拿了笔墨纸砚,写下:
“独愁孤坐月影下,
爱意油生惹尘沙。
朱雀轻翔翱天际,
丹青妙笔已生花。”
夏含烟看的云里雾里,她本来出身农家,知识所学有限,是以看不出此诗有何含义,只是觉得字体苍劲有力,让人看着颇有心喜之感。她道:“你的字写得真好,只知道你武艺超群,谁承想还有些文采。”
月凝波道:“我自幼书也是读的少,大漠里何处读书去?倒是我长大了些碰见了一个叫谷诗的姐姐,她教我读书写字,音律作画。”
夏含烟道:“这诗写得是什么?”脸上甚是不快。
月凝波摇摇头,道:“这可是天机不可泄露,诗中可有我的感情在内,不能随便透露啊。”
夏含烟撅起了嘴道:“有这么大讲究?”
月凝波道:“汉字之学问博大精深,一世也学之不玩,你看着。”说着将这首诗折好收了起来,又拿了一张纸,挥笔泼墨:“唧j鸡,鸡j唧,几鸡j挤集机脊。机极疾,鸡饥极,鸡冀己技击及鲫。机既济蓟畿,鸡计疾机激几鲫。机疾极,鲫极悸,急急挤集矶级际。继即鲫迹极寂寂,继即几鸡既饥即唧唧。”说道:“你看这诗中字的读音一样,却讲述了几只饥饿的鸡,要借水车和自己的伎俩吃鲫鱼,最后没有吃到的故事”
夏含烟瞪大了眼睛,琢磨一番后拍手称奇。
月凝波诗意大胜,从外当拿来了酒坛,饮了一大口,又蘸了墨汁,写道:“西溪犀,喜嬉戏。席熙夕夕携犀徙,席熙细细习洗犀。犀吸溪,戏袭熙。席熙嘻嘻希息戏。惜犀嘶嘶喜袭熙。”
夏含烟急切的叫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她自幼进行农耕,知识接触的少了,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失落,看着眼前心仪的男子如此博学,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但是自己有勤而好学,是以追问的十分急切
月凝波悠悠的道:“这可要你来通晓文学,自己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