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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梧不懂刚才的一刺,以为全是靠在黑暗中偷袭,但张樵却懂,方才他直接初试着咏春六点半棍法,正好身体的协调性够好,才能在那危急关头使出来。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棍法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张樵手中的棍,也不过是一米多而已,否则刚才他还能刺的更猛。
片刻后,张泉和张樵合力收拾了现场的尸体与痕迹,便是扶着钟梧上了楼,准备给他进行医。
一刻钟后,钟梧身上的血迹已被清理了干净,张泉拿出了一些金疮药,仔细的给他敷上,并让他喝下了一些补血顺气药酒。
也不知是逃亡过久的原因,还是流血过多,钟梧有些昏昏欲睡了,但他依旧害怕敌人上门寻到他,所以眼睛没阖上多久,又睁开了,如此多次,张泉知他早已疲惫。
“要睡就睡吧,我已经检查过你的伤势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待会若是还有人找上门,我去应付就好了。”医者父母心,而且都选择将此人救下了,张泉打算救人救到底。
钟梧闻言,最后昏沉沉的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把弄茶具的张樵,相信了张泉的话,睡了过去。
救了一个重伤之人,加上外面追杀的人不知是否离去,张樵爷孙俩熄了灯,但可谓是一夜没睡。
张泉也时不时的透过窗缝望出街道,正好那些人也只是中途靠近医馆两次,却并没有察觉出医馆这边的不对劲,便是恨恨的离去了。
将近鸡鸣时分,张樵因身体尚处于小儿阶段,受不了熬夜,便躺在一张摇椅上睡了。
直至午时,张樵立即起身于房间中练武,这次的事件告诉他,这个世界时刻充满着危险,若是没有点保命的手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咔嚓了。
医馆依旧开门接待病人,只是楼上一静一动,一个是睡的很死,一个则是练武练到了起劲,完全停不下来。
蓄劲似蛇,发劲似猫,朝形似鸡,阴阳发力。
不行心意,只用精神,来留去送,甩手直冲。
直至傍晚,一日无事的张樵便是将咏春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张樵很肯定,若是昨晚他有这种程度的感悟,想必根本不用借助黑暗的优势,他都可以直接和那人过招了。
“这是天赋,还是灵魂穿越的缘故?他大爷的,居然能掌握的这么好。”有时候,张樵也不免咂舌,若是换做他人,没一两个月是做不到他这般程度的。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请进。”张樵拿起毛巾,擦拭脸上汗水。
一浑身绷带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昨晚获救的钟梧,他道 : “孩子,打扰了。”
他因疲惫,刚起床,本应先去见这医馆的正主的,但他在楼梯口看见老人在下方给人配药,抽不开空时,又折回了张樵那尚且关闭的门前。
“你缓过来了?”张樵道。
“多亏了你们爷孙俩。”钟梧微笑,但嘴唇还是显得苍白,明显血气不足。
“那些人为何追杀你?而你,又是何人?”张樵将毛巾往脸盆上一扔,眼神一瞥,老气横秋。
钟梧看着这小孩的模样,有些无语,他怎么都感觉此刻就像是在面对自家长辈一般,而且对方根本不觉得这模样有什么不妥。
“其实那是隔壁联盟的人,但因为一些事,我可否问你一句话,然后再对你的问题作答?”钟梧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人家帮助了你,然而自己居然连一个问题都不直接回答,只不过这其中自然是有他的苦衷的。
张樵看向他,点点头,让他问。
“你可有师门?”钟梧道。
张樵淡淡一笑,道 : “刚满十岁,你觉得会有哪些门派会要我?”
钟梧有些高兴,刚满十岁?太好了。
一般学院或门派,招生条件内,除非是大家族子弟,否则只会收十岁及十五岁之间的学生,而且眼前这老气横秋的小子,很明显只满足第二个条件。
他昨晚可是亲眼见识了这孩子的机智,以及一些同龄人所没有的勇气与反应能力,这样的苗子,可不能错过了。
于是,钟梧询问,“我师门正好需要招生,要不我推荐你去,可好?”
“不好。”张樵直截了当,我连你师门是什么都不知道,去个毛线啊。
钟梧愣了下,只听张樵又道 : “你不是说只问一句话的吗?况且你自始至终,没报出师门来历就算了,你就连你的名字也不曾介绍,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
“这,”钟梧哭笑不得,“孩子,我叫钟梧,师门来历,这暂且不能说,若是你答应我加入师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既然是废话,就不用说了,即便你看着挺和气的,但谁又知道你是不是魔教中人?”张樵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是要做大侠的人,不能就这样误入歧途。”
“咳,放心,绝对不是魔教。”
钟梧干咳,旋即微微一笑,若不是他这长得相貌堂堂,这一笑,绝对是够猥琐的。
张樵看在眼里,有些无语,就算你不是魔教的,我也不去。
虽然张樵不说话,但总觉得他的师门并不强大,不然若不是魔教的话,那怎么连师门都不敢说?况且他都答应爷爷去报名武阳学院了,自然不会去变卦。
“不说了,我先下去,”张樵直接出门,准备下楼,却发现那钟梧也准备跟上来,便道 : “昨晚杀了那些杀手中的一个,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医馆附近留心眼,所以你就别下去了,待会我拿饭菜给你就好。”
谨慎到了这种地步?钟梧暗暗诧异,但又发觉他说得对,此刻,他越发的欣赏这小子了。
时间渐逝,转眼已过了七日。
在这养伤的七日间,钟梧一直在身上抹了香水,虽然张樵一开始觉得他很变态,但他说是在为了防止昨晚的那种会嗅气闻人的狗鼻子出现后,张樵也释然了。
并且为了被发现什么,张樵和张泉还将药草研磨后水,彻彻底底的清理了一遍屋内外,就连医馆门口,也倒了一点。
即便被察觉出了什么,医馆内皆是药草香,也很正常,在一些事情方面,也有很多辩解的余地。
今日,便是钟梧伤好,离去之日。
清晨,暖阳初照,微风轻拂,树荫斑驳,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惬意。
医馆二楼,钟梧从腰间扯下一只黑口哨,递给了张樵。
这几日,他已经和张樵熟络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几日,他也更了解了张樵。
这简直就是个多面人,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就老气横秋,在他爷爷面前就一个天真无邪,那可爱模样,简直是要多单纯就有多单纯。
他暗暗鄙视了一番。
但对于他而言,最大的遗憾,也莫过于不管怎么说张樵,他都不肯加入自己的师门,他敢打赌,若是张樵能在他们门派里混几年下来,最起码都能拿到个长老的亲传弟子的名头。
其实也不是张樵不肯加入,只是这钟梧怎么也不肯说出他的师门,这让张樵感到一种很悬的感觉。
“孩子,你拿着吧,不是我不愿意透露师门,只是不论如何我都不能说,若是你想通了,只管这只黑口哨去殇城的金龙酒楼交给掌柜的,他会带你去找我的。”钟梧道。
张樵手指摩挲着黑口哨,发觉这并非玉制,也非铁铸,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他一时也弄不清,只觉得这口哨光滑无比,冰凉刺骨。
张樵小脸稚嫩,看向眼前这换了一身紫衫的钟梧,道 : “看情况。”
钟梧看着张樵,越看越发觉他很不情愿,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
接下来,钟梧又与张泉道了一声谢,便是按着张樵的话,从窗口越了出去,避免还有追杀之人潜伏在这座城市,给他们爷孙带来危险。
于是,他在几个闪纵间消失在了远处。
待看不见钟梧的身影了,张泉便对着张樵道 : “那位钟先生不知根底,难以真诚相交,你还是不要去殇城了。”他眼睛一眯,双手背负在身后,有些严肃。
张樵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
鬼才会去什么殇城呢,他大爷的,那家伙死活不肯说出师门,这世界那么险恶,谁知道去了之后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