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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嫒也不傻,自然不会去给她爹添乱。杨福如应该之前就对她有过暗示?她不愿意,所以借着猫的事敲打杨福如?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不仅是敲打杨福如,也是为猫报仇?
一念及此,陈曦只觉得后背冷汗都吓出来了。因为他对许嫒的暴戾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为了一只猫直接打断一个人的两条腿……。而且在现在看来,她表现出的似乎也不仅是暴戾那么肤浅,也是很有些心机的。那自己先前不就是一直在走钢丝?一着不慎可就小命不保了!
他记得曾跟许嫒说过她在玩火,现在看来,玩火的不仅是她,自己也在玩火,还好这把火把许嫒给烧傻了,自己反而从火场上冲过去了。
天佑我陈曦啊,钢丝不仅走过去了,还拿到了奖金!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有很多致命的弱点,只要你能厚着脸皮去对付她,她再有心机也木有用啊!
话虽如此,但他有多大能耐自己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露出一脸苦恼的神色。“猫啊狗的可以就这么算了。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啊。”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无论许嫒是打算用猫来敲打你,还是许嫒是真为了猫打算挑你的刺找你的麻烦。他能做的,只能是保证许嫒不再找你的麻烦。你想通过我来搭上后面的两尊佛确实是想多了,要不你看看我这身衣裳?若我真有那么重的份量还需要穿这身衣裳?还需要为开一个酒楼发愁?
杨福如笑了笑,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于他而言,今晚算是他的一个投资罢了。陈曦到底在许嫒心里有多重的份量他也不清楚,但肯定是不会轻的。否则以许嫒的性子,怎会在他家住上数日,还拿陈曦去做挡箭牌?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许嫒来到苏州快半年了,他一直想要搭上许嫒这条线。但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去投其所好,都未得到人家的正眼相看,反而弄得势同水火。也不仅是他,整个苏州城的人都未入过许嫒的眼,包括那苏州城最顶尖的豪族雷家也是如此。
雷华乃是雷家的嫡子长孙,又是那等风度翩翩,身后的势力也是非同不可。可苦恋数月得来的是什么?连一个笑脸都未得过!陈曦送许嫒回来的那一天,他是有眼线在盯着知府家的,等得到眼线的回报,直接让他大跌眼镜!什么时候许嫒也会对一个人笑了?什么时候许嫒也学会对一个男子做出小儿女形态去勾手指了?而且这个男子受之还很坦然,似乎很是理所应当!
这肯定是不正常的,可惜雷华那小子被感情冲晕了头脑,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话虽如此,别人家毕竟与他不同,别人家走得是正道,巴结不上许家也就算了,不操这份心。他却不一样,他家乃是黑道出身,虽然此时看起来势大,但根基浅薄啊,急需要抱上一根大粗腿。所以他会如此做,别人家却未必会如此。
所以,在他看来,陈曦或许现在还不够重,但肯定是会越来越重!
“能得陈兄这句话足矣。说实话,杨某人也是艳羡陈兄的际遇。说不定今天的杨某乃是舍近求远、有眼无珠!到时还请陈兄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句话摆出的姿态可是非常低了,将陈曦也捧得极高。连陈曦自己都觉得太过于荒谬,虽然他的志向说出来连自己都会吓一跳,但他并不认为有多少实现志向的可能。毕竟他太卑微了。此时的他甚至还需要一个女人来照拂自己,离开了许嫒他将寸步难行,哪里有杨福如口中的那副龙潜于渊的高人模样?
不过杨福如怕也就是顺口一说,花花轿子众人抬。说几句吹捧对方的话又不要出钱,还能哄得对方开心,何乐而不为?
在他看来,从杨福如方前的那番话来看,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杨某人自然知道现在的陈曦还不够份量,否则还不在苏州城里横着走?他无非是提前做个投资说几句好话。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目光还是很敏锐的。
于他而言,杨福如也算是意外收获,他也获益良多。一个横亘在心头的、将来肯定会出现的黑道已经解决了,而且还结识了这等人,对于赤手空拳的自己助力肯定会很大,而且将来也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他在沉默不语,那边的杨福如已经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先指了指陈曦的衣裳,又提了一句张帅。然后向陈曦抱了抱拳,在哈哈大笑中走出了陈曦家的门。
是啊,张帅,他放过了张帅,说明他拿得起放得下,说明他不意气用事。以许嫒对他的态度,若是他真要报复,一个小小的土财主张硕必然撑不住。只是麻烦些而已!所以没必要!他仍旧穿着破旧的衣裳说明他知进退,不“恃宠而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否则以他目前跟许嫒之间的情分,若想享些清福,许嫒自然会帮他。至于这情分何时淡去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每个时代都不缺聪明人,也不缺蠢人!看起来目前的陈曦正是聪明人中一一员,所以只要他能将与许嫒之间的关系再深入一些,再维持着现在的心性,将来成为一个人物似乎真有可能。
陈曦陡然想到,杨福如一上来就提到张帅和他的这身破旧衣裳。说明杨福如看重的不仅是一个能在许嫒面前说得上话的陈曦,更是一个能借助许嫒的势力成事的陈曦。
换句话说,今晚的杨福如是将他当做平等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单纯的花些钱财利用他。
想到此处,他有些开心,终于能得到一些人的认可了,吃软饭的憋屈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将杨福如送上了那辆黑色马车后,就听马车中又传来了杨福如的声音。
“雷华必然是不甘心的,怕是他现在已经将他的遭遇迁怒于你,但是那人就是一个银样蜡枪头。行事瞻前顾后、哆哆嗦嗦,比你对付张家那五个杀手展现出的狠劲儿差远了。”
“他必然是要找你麻烦的,所以我想着,若是有宴请你似乎没有必要去,就算你不在乎,被人羞辱总也是让人不舒服的。”
陈曦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瞪起了眼,哈哈大笑起来。
“去,有白吃白喝还能扬名的机会干嘛不去?我不仅要去,还要大摇大摆的去。哈哈!”
想要羞辱我?无非是邀请很多人,务求让我在众人面前声名扫地。若是真被对手带着节奏走,怕是日后真难以抬头做人了,而且这酒楼怕是即使开成了也是生意惨淡。因为开酒楼必然是要与人为善的,否则谁愿意来一个东家都被人不耻的酒楼吃饭?
躲得了这一次,难道还躲得了下一次?难道还躲得了民众的风言风语?真把名声搞臭了,就等着夹着尾巴回老家吧。所以趁对方还未意识过来,先把对方的节奏带偏,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走,这才是正理。
只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农家子弟,一个品行不端、不学无术的顽劣少年。如何与家世显赫、风度翩翩的雷华相怼?还得保证自己能占上风?
杨福如想不明明白,所以他深深看了他一眼。
“陈兄此言倒是让为兄汗颜了,如此也好,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到那日时为兄必定会亲赴当场,为陈兄助阵。”
陈曦笑了笑,虽然杨福如说得好听,但是最终仍是要看他与雷华的这场擂台会打成什么样子,若是他输了,不过是证明他自己也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而已。到时恐怕这杨福如对自己又是一个态度了。
送走了杨福如,他回到了院子里,又跟李悦好好聊了一番。
在杨福如初次进屋,李悦站起来为其取碗筷时曾经皱过眉,显然她是了解或者说是至少认识这个人、对这个人有所耳闻的。
事实果然如此,李悦确实与杨福如有过数面之缘,对他的事迹也有耳闻。不过她与杨福如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李悦来说,是抱着猎奇的心理来听杨福如的事迹的,对杨福如来说,怕是他根本不记得曾见过这样的小丫头片子。
在李悦的叙述中,陈曦也大概了解了一番这个人的过往。
在苏州城里,最顶尖的家族是雷家,然后是叶家。杨家这些年声名很盛,但与叶雷两家还是无法相提并论。而且杨家出身不正,直到前些年还经常跟人火拼。大概是九年前,十六岁的杨福如握着一把大砍刀,带着一帮人一路杀到太湖那边的一个寨子里,将所有人都一屠而光。因为是黑吃黑,而且手尾做得干净,再加上杨家运作得当,最终官府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杨福如在苏州的声名终是打出来了。
看起来如今的杨家在尽量的洗白,所以得要广结善缘。所以他才来到城里便被杨福如盯上了。不过按李悦的了解,这杨福如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乃是庶出,非是长子嫡孙。他的头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杨福海。两个人一个有名份,一个有能力。如今杨家的两兄弟正斗得火热。
如今杨家有老一辈坐镇,双方还只是暗斗。等老一辈走了,想必暗斗就会转为明争了。
如此说来,杨福如交好他,可不仅是为了杨家,更重要的是为他自己积蓄力量去跟杨福海相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