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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诗匆匆忙忙赶回雅斋,刚进门就看见欧阳景,连忙喊住他。
欧阳景见是糜诗,连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听芮九说先前你急匆匆地就走了,犯人抓到了吗?”
糜诗摇了摇头,“还没抓到,但希望很大。我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怎么说?”
“别的没什么,就是让你提前准备一下……我是想着,万一抓住了犯人却问不出什么来的话,迦夜却是等不起。想你帮我用之前的方法从犯人身上拿到毒药的配方。不多说了,我这赶着去抓人,你赶紧准备啊……”糜诗语速极快,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显然很赶时间。
“这太危险了。”欧阳景皱眉,“连着两次伤身体不说,你和犯人也不熟悉,很容易陷入梦境出不来。”
“你先准备着呀,我是说万一,不多说了,我赶时间呢。”糜诗头也不回地走了,欧阳景看着糜诗匆匆而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抓捕李武的过程,既危险又幸运。幸运地是李武果然如糜诗所预料地那样未离开京都,所在之地也符合之前的推理。危险的是李武当知道自己陷入绝境后发了疯似的,魂司也是花了点代价才将人捉了起来。
糜诗整个过程都在外围等着,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进去添乱,等李武被完全制服了之后,才去见他。
这人的脸色异常苍白的,和糜诗记忆里那个乌黑僵硬的脸孔如此相似,又反差极大。李武的眼睛布满血丝,目光几乎是癫狂的,糜诗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这个人真的会有在乎的事情和人吗?
她看着李武,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没有和李武说一句话,转身对边上的楚渭崖冷冷地吩咐:“蒙上眼,带走。”
这是心理战术,审问的一种技巧。
楚渭崖应了之后跟上来,问:“现在怎么办?”
“把人带到雅斋,我要在那边拷问他。”糜诗说,她觉得路上来回的时间也够麻烦的,还是直接把人带过去再说。
“这……你请示过司主吗?”楚渭崖小心地问。
“嗯……算请示过吧……”糜诗有些心虚地说。
“什么叫算请示?”
“你把人带过去就完事了,司主那边但凡有什么你都往我身上推就好了。”糜诗盯着楚渭崖看,看得他直直地低下头,小声嘀咕:“带就带喽,凶什么凶嘛。”
逼仄阴暗的小屋,只有屋顶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天窗,微微渗进点光亮。
在李武被关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听见他大声喊人,糜诗才走进这屋子。
“我要喝水!”李武说。
“可以,但是你先告诉我,一个月前在李家村朝我扔过来的那粉色毒药的配方。”
李武眯着眼,借着点光亮仔细打量糜诗,阴毒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你到是命大,你那个师兄还活着吗?”
糜诗虽然已经快气到暗伤了,面上却依然一副冷漠地表情,淡淡地道:“挺好的。你偷盗燕飞阁草药在先,涉嫌参与威远镖局失窃一事,还意图谋害魂司司魂使,这些怕是让你都没功夫管其他人命长不长了。”
“我要魂司的赦免令牌。”李武说。
“赦免令牌可以给你,但你这么多案子在身,是不是该先表示点诚意?”糜诗盯着他,一字字道:“毒药的配方。”
李武神情变得十分平静,冷冷地道:“无可奉告。”
糜诗黔驴技穷了,她以前学的审问技巧也就这么点,何况李武这人一点都不好对付,软硬不吃,利诱也不成。她想,看来只有再来一次那个方法了,她转身出门就去找欧阳景了。
糜诗走的急,没注意在她出去后不久,一条黑影闪身进了关押李武的那间屋子。
李武直觉感到危险的气息临近,他惊恐道:“谁?”
来人却隐身在阴暗的角落,看不清面容,只听他说道:“欧阳景,说了好像你也不认识。”
他渐渐走出了阴暗,哪怕屋子里只有一点点微弱的亮光,李武却刹那间感觉整间屋子都仿佛亮了起来,这人好像天生带着耀眼的华光,他微微一笑,吹皱了一池春水:“你好像不太愿意给这配方,我呢,也一贯不大喜欢求人。”
他完全没看李武,仿佛自言自语:“那毒药好像是溶于血液的,配方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不过从一个中了毒的人身上取一点血液让人吃了,应该是有一样的效果的。”他眼睛瞟了下李武面前的那杯水,说:“放在水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嗯……饭菜也可以。”
李武脸色惨白,却故作镇定地说:“我死了,你们更拿不到配方了。”
“我不要配方,中毒之人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呵呵一笑,如鬼魅,“但是,刚才的姑娘,她为了配方却愿意去做很危险的事情,我看着不大乐意。”
欧阳景突然一把揪住李武的领子,盯着他,目光像刺刀一样,李武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淡漠和死亡,“那姑娘好对付,我却没什么耐心。”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尖刀,一下子狠狠扎进了李武被绑着得双手之中。
李武嘶声一阵惨叫……
糜诗人才刚刚走到前院,就听见后头传来惨叫声,方向来自关押李武的那个屋子,心道一声不好,立刻就奔过去,房屋上的锁已经被打开,她一把将门打开,看见欧阳景手里拿着把尖刀正向李武扎过去。
糜诗一把拦住欧阳景,喊道:“不可以!”
欧阳景挣脱开她,冷冷地道:“你不可以,我可以。”他冲着李武一个字一个字说:“告诉我毒药的配方,我只数到一。”
李武的脸因为刚才突来的疼痛而涨红,他目光恶毒地看着欧阳景,紧咬牙关,没说一个字。
“一!”欧阳景淡淡地数数,双目盯着李武,手里却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手里拿着李武写下来的毒药配方,糜诗有点恍惚。
她不是圣母,对恶人也没什么同情之心,她也遇到过恨不得对方去死的那种心情,也有被气到真想一刀扎过去的冲动,但那都只是想想而已。每个人心里都有疯狂的一面,差别只在于是否付诸行动。
她扪心自问如果李武一直不说,她会不会采取极端的手段,老实说她不知道。
而她意识到原来温文尔雅的欧阳景也有那样狠戾无情的一面,他究竟还有多少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