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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卓青青躺在床上,烦躁地把被子蒙在头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她感到不知所措、心慌意乱。
在她的心里,她依旧爱着柳乘风,却想不到自己居然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如果对方是自己心目中仰慕的英雄,还情有可原,但是居然跟一个仆人,而且还是柳乘风最亲近的侍童。她真是恨、怨,这罪魁祸首是柳乘风,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恨,恨柳乘风自私自利,白白耗费自己五年的青春;她怨,怨柳乘风无情无义,折磨了自己整整五年的感情。
想到柳乘风无情地始乱终弃,她要报复;想到沈春风偏宜地占去自己保存了二十五年的清白之躯,她也要报复。
想到这儿,她霍然坐起来,来到柜子中取出了自己封尘了近五年的裙子。自从五年前父亲病重不起时,她就收拾起女孩子的一切打扮,一身扛下了整个‘中原镖局’,虽然没有往日车水马龙的繁荣之庭,但是也足能让‘中原镖局’撑到今日。如今阿凡终于回来了,她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穿起一条桔黄色的长裙,她解开麻花辫子,让自己一头郁郁的黑发披散下来,对着铜镜,她轻轻地梳着长发,镜中出现一双透着忧郁、疲惫的眼睛,一张微黑而不失美丽的脸颊。
卓青青站起身,用水洗漱着,一边琢磨着如何打扮自己,然后一边对柳乘风情深意重,一边故意跟沈春风纠缠不清,让柳乘风和沈春风之间产生隔阂,最后在他们之间挑拨,让他们变得水火不容,狗咬狗,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意地笑了。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沈春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且沈春风还是柳乘风的师父,对他又怕又尊敬;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最后居然爱上了沈春风,而且到了疯狂的地步,这些都是她始料不及的。
卓青青坐在铜镜前,描着眉,抹上胭脂,然后醮上红唇,一张清淡的脸颊如魔术般变得几分娇艳美丽,满是笑容的眼睛中显出几分妩媚动人的神情。她又取出母亲去世时留给自己的耳坠、金钗,一头长发收拾得更加美丽、娇艳。
站起身,她轻轻地转着圈,一双大眼睛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望着床前那双又大又黑的靴子,她又撩起长裙,自床下取出一双淡黄色的鹿皮靴。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夹着柳菀玉的呼喊声:“青青姐。”
卓青青打开门,扶住快要跌倒的柳菀玉,轻柔地道:“菀玉,小心。”
柳菀玉稳住身,抬起头,双目愣愣地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青青提着裙子,笑吟吟地转了一圈:“菀玉,你看姐姐漂亮吗?”
柳菀玉吃惊地张大了嘴:“青青姐,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漂亮?”
卓青青笑道:“傻了吧!姐姐告诉你,早在十年前,姐姐还是京城的大美人呢?人称‘黑牡丹’,现在可变成了‘黑泥巴’了!”
“真的,难怪哥哥当初会喜欢你?”
卓青青脸上神色一僵,马上又换上了笑脸,拉着她的手:“菀玉,出了什么事,瞧把你急的?”
柳菀玉笑道:“我是闷得慌?你瞧,到京城有一个月了,不是阿风失踪就是大哥出事,从来没有好好逛逛京城,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不如出去散散心,如何?”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个注意不错,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菀玉摇摇头:“不是我们,而是大家。你瞧,青青姐跟大哥一起,我就跟阿风一起,散散心,大家沟通沟通,如何?”
卓青青心中冷笑:“如此一来,我的计划倒是容易施行。柳乘风呀柳乘风,现在我心里除了恨,对你再没有一丝爱意?你等着我对你的报复吧!沈春风,接着就是你了?”
“青青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柳菀玉高兴地拉着走神地卓青青。
柳菀玉拉着她一路跑进大厅,正在相互交谈的卓不凡与柳乘风抬起头,望着打扮得美丽娇艳的卓青青,都吓了一跳。
望着她的美丽,柳乘风心中隐隐生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如此一身打扮,不过那时的卓青青显得清纯、可爱,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美丽动人。
“姐姐。”卓不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卓青青微笑着,在两人面前坐下:“阿凡,吃惊吧!”
卓不凡惊讶地笑道:“姐,你真是吓了我一跳?如此打扮简直跟大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大娘再生的?”
“去你的,难道你姐姐不美吗?早在十年前,姐姐已经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上门求亲的都踏破了‘中原镖局’的大门。”
卓不凡打趣道:“原来十年前姐姐的美名满京城呀,真是想不到?”
柳菀玉在一旁瞪了他一眼:“阿凡,你不要胡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逛逛京城吧!咦,阿风哥呢?”
卓不凡抬起头,望着进来的阿风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卓青青抬起头来,正碰上阿风一双凌厉的目光射来,让她感觉到心虚,不由低下头去。
柳菀玉拉着沈原:“阿风哥,我们大家商量好了,这一次要好好在京城逛一逛,如何?”
沈原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没有兴趣!”
卓不凡不高兴地道:“阿风,不要扫大家的兴致吧!”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阿风哥,你也不想想,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大家为你可担心了?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想一起在京城转一转、玩一玩,你何必如此扫大家兴呢?”
卓青青在一旁道:“我有个提议,今天早餐在外面去吃,我们可以寻一家最好的酒楼,品尝一下最好的美酒佳肴,如何?”
“太好了,青青姐,你住在京城里,可知道那家的酒楼了出名?”柳菀玉兴奋地叫了起来。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难不倒我?在京城里有上百家酒楼,如论最出名的也有数十家,但如论价格最贵、酒菜最好的只有四家:城西的‘状元楼’、城东的‘瑶玑屋’、‘城南’的‘富贵楼’和城北的‘天星楼’。”
柳菀玉好奇地问:“青青姐,这四家到底那一家最好?”
卓不凡伸手拍拍沈原的肩:“阿风,我记得‘富贵楼’的掌柜跟你是朋友,不如去‘富贵楼’尝尝山珍海味,如何?”
柳菀玉高兴地道:“闲话少哆嗦,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快饿坏了!”
来到“富贵楼”,此刻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楼前喧声哗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望着这富丽堂皇的酒楼,柳菀玉兴奋地道:“青青姐,你瞧,到底是顶一流、高水平的酒楼,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沈原淡淡地道:“进去吧!”
率先走上二楼,迎面正碰上正在招揽客人,陪着笑脸的聂晓翔,他一抬头,正碰上沈原一双眼睛,笑容立逝。
聂晓翔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吞吞吐吐地道:“公……公子?”
沈原淡淡地道:“小翔,你爹在不在?”
聂晓翔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沈原微微一笑,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站不稳脚,被沈原轻轻按住,才没有出丑。
沈原眉头微皱,和气地道:“小翔,你怕什么?”
聂晓翔伸袖擦擦汗,轻轻舒了口气:“我爹他……他在……”
沈原温和地道:“你不要紧张,你替我好好招待几位朋友,我去见见你爹。”
聂晓翔点点头。
沈原回过头来,对卓不凡几人道:“你们先找地方坐,我去跟聂老打声招呼。”转身进入了后院。
卓不凡悄声道:“乘风哥,你们觉不觉得有件事特别奇怪?”
柳菀玉点点头:“我也觉得那晓翔好象特别怕阿风哥,真是奇怪?”
卓不凡道:“事情我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个小翔开始跟客人谈笑风声,可是一见到阿风就好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说话也结巴,甚至连站也站不稳了。现在想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时,掌柜老聂也特怪,举止言语上对阿风特别尊敬,甚至有点害怕?”
“有这等事?”柳菀玉大吃一惊。
正在大家猜疑之时,聂晓翔努力恢复心中的忐忑不安,对几人微笑道:“让各位久候了,请跟我来吧!”
望着聂晓翔,大家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
(二)
沈原进入后院,远远听见聂奇与百里红的谈笑声,忍不住高声道:“老奇,百里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聂奇与百里红神色一惊,聂奇弹身站了起来,便向沈原跪拜:“见过公子。”
沈原忙伸手扶起聂奇:“老奇,不要如此多礼?”
百里红笑道:“大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走走?”
沈原微笑道:“我有几位朋友听说我跟老奇是朋友,一定要来‘富贵楼’大吃一顿,所以特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百里红双目一翻白眼,鄙视地道:“大哥,这‘富贵楼’可是你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算他们吃光‘富贵楼’的东西,也跟我们无关,何必多此一举?”
沈原道:“话可不能如此说?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富贵楼’的主人,所以必要的时候你们还是要好好配合一下。”
聂奇恭敬地道:“公子尽管吩咐,聂奇一定配合的天衣无缝?”
沈原微笑道:“我那几个朋友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人特精,所以你们要特别小心,在举止言语上,不要太恭敬了,以免被他们瞧出破绽?”
百里红大笑:“大哥,你做事也太小心了,就算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沈原叹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些无聊的人把‘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安在我的身上,还把我名字挂在十大高手之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且八大门派人表面对我尊敬,心里却对我恨之入骨,再加上那老秃驴总认为我是魔星,对我不放心,千方百计要致我于死地。这老秃驴,如果不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就算受他利用也硬着头皮上呀!三年前那一场决战,差点把命都弄丢了,遇到老秃驴,就是晦气!何况如今为了帮助朋友,又卷入了官场之争中,乾亲王对我更是欲除去而后快。唉,事到如今,我也是步步为营,万一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你们大大不利。”
百里红咧嘴一笑:“感谢大哥,让小弟和聂老赚得满堂红,呵呵。”
沈原一怔:“此话怎样?”
百里红笑嘻嘻地对聂奇道:“我说中了吧!有大哥帮逍遥王武斗,准斗得个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乾亲王遇上大哥,还真是倒了血霉,哈哈……”
沈原笑骂道:“你呀!把我当赚钱的工具?”
百里红拱拱手:“这多好的机会呀!百年难得一见,当然大力支持,大哥应该夸奖我们才对!”
聂奇忐忑不安地道:“公子……对不起?”
百里红挥挥手:“什么对不起?他又不会怪你。唉,大哥,你如果当我是兄弟,有事尽管吩咐,鞍前马后、上刀山下油锅,兄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聂奇也激动地道:“公子,我们的命都是公子给的,你有难,老奴怎么会袖手旁观,只要公子有事,老奴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沈原感激地道:“谢谢你们。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别忘记了,你们还有家人,还有妻儿老小。”
百里红摇摇头:“大哥,早在五年前遇上你,叫你一声大哥,跟随你鞍前马后驰骋江湖之时起,我已经发誓:今生为大哥生,为大哥死。大哥有事,百里红岂能袖手旁观?”
“有你们帮助,我自然有恃无恐?只有京城内如今大有风雨之势,自从我在教武场上打败了郭千军后,逍遥王和乾亲王一定会对我有所行动。乾亲王一向能用者用,不能用者便除之,所以只怕对我会先礼后兵;而逍遥王力量单薄,斗不过乾亲王,又失去了皇上的宠信,一定会找我帮忙,我将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尴尬情况。”
百里红好奇地问:“这又是为何?”
沈原叹道:“还不是当年年轻不懂事惹下的风流债。逍遥王的小姨子不是别人,却是我当年在江南所遇的‘玉面妖姬’韩素素,她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只怕会对我不利。又加上逍遥王的女儿‘嫦娥郡主’对我又纠缠不休,而凌春水的未婚夫却又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百里红惊奇地道:“不会吧,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聂奇神采惊异地道:“公子,那个韩素素好办,可以去警告她不得吐露出公子的行踪和来历抑或派人除去后患。”
“不可?”沈原阻止道:“先不要动她。”
百里红眉宇紧锁:“大哥,你可是担心逍遥王?”
摇摇头,沈原道:“要杀她,我有的是办法,而且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她不能死?”
望着两人疑惑地神情,沈原轻叹道:“要怪只能怪年轻时风流不羁,惹下这段孽债,她已经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如果我杀了她,君儿实在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
百里红与聂奇面面相觑,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百里红惊愕不已:“老大,你也太强大了吧!不过,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吗?毕竟‘玉面妖姬’韩素素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
沈原点点头。
聂奇恭敬地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沈原微笑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武林中能伤得了我的,不会超过十个,而官场上的人武功再高,也比不上八大门派的掌门人。”
百里红劝阻道:“大哥,有道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官场上的人比武中还可怕,这些当官的人都是阴险小人,你可要小心?不如小弟马上飞鸽传书给玉连他们,让他们赶来助大家一臂之力?”
沈原摇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心动他们,我们先谈到这儿吧!如果时间长了,他们难免会猜疑的?”
隐去脸上的笑容,沈原转身而出。
聂奇忍不住问:“百里公子,此事如何是好?”
百里红想了想问:“聂老,离京城最近的有谁?”
聂奇想了半晌:“应该是‘烈阳牧场’的齐公子和‘天狼堡’的蓝公子。烈阳牧场离京城最多七日,最少五天可到;天狼堡离京城最多十天,最少七日也可赶到。”
百里红点点头:“好。你马上飞鸽传书给齐照烈和蓝天宁,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不得有误。”
聂奇恭敬地退了下去。
聂里红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映出梅雪凝如花的容颜,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趁现在还有空闲的时间,不如去会会美人?”
(三)
看着小伙计把酒菜端上来,卓不凡忍不住伸手拉住小伙计:“小二哥,你知不知道阿风跟聂掌柜是什么关系?”
小伙计奇怪地问:“阿风是谁?”
卓不凡道:“就是刚才跟着那个小翔的一起走的那个人?”
小伙计‘哦’然道:“他呀……不清楚?”
卓青青翻着白眼:“算了,只怕问也是白问?何况阿风是什么身份,怎么跟富贵楼扯上关系?”
小伙计奇怪地道:“好象听小翔哥提过,当年他救过掌柜和二老爷,所以对他特别尊敬。不过……事情好象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事?”柳菀玉忍不住问。
小伙计道:“小翔哥不太喜欢他,特讨厌他,总是偷偷地在后面骂他。有一次被掌柜听见了,还挨了掌柜的耳光?掌柜待人一向和善,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更不用说打过小翔哥。”
卓不凡微笑道:“看来聂掌柜跟阿风之间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小伙计悄悄地道:“有件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传出去?”
卓不凡兴致勃勃地道:“好呀!”
小伙计兴奋地道:“听说我们‘富贵楼’的主人要回来了?”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在京城中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大家都希望能一睹真容。”
卓不凡道:“我知道他姓龙名飞,如今好象在江南。”
小伙计道:“我悄悄听掌柜跟二爷提过,主人在三年前跟什么人决斗,所以把生意都交给他的亲信和朋友管理,三年来一直没有露面,掌柜跟百里公子都在寻找主人的下落呢?”
卓不凡心中一阵嘀咕:“难道阿风在骗我?”
此刻,门外传一阵清咳声,接着沈原淡淡地声音传进来:“你们在谈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推开门,小伙计慌忙道:“小的……小的先下去了?”
沈原在与他擦肩而过之即,小伙计耳边传来冷冰冰地警告:“小心祸从口出?”
卓不凡伸手向他招呼:“阿风,怎么样?”
沈原微笑道:“你们尽管放心,好酒好菜尽管点,我请客。”
卓不凡目光中流露出怪怪的神情望向他。
沈原淡淡地道:“卓不凡,你有话就说吧!”
卓不凡按捺不住性子问:“你老实交待,你跟‘富贵楼’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沈原微笑地饮了口酒道:“老聂果然没有藏私,这酒挺不错?”目光迅速地睇了卓不凡一眼:“阿凡,有些事情不说为妙,你何必知道这么多?”
“阿风,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曾经告诉我‘富贵楼’的主人叫龙飞,身在江南。可是我刚刚才知道他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便失踪了,而且听柳大哥提过,三年前你正好也在那个时候回到清风山庄,这中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沈原想不到卓不凡的心思如此慎密,想象能力实在太惊人了!苦笑道:“阿凡,你的联想也未免太丰富了,你不会想说我就是‘富贵楼’的主人吧!”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如果真是这样,太妙了!以后我们可以尽情享受美酒佳肴,还是免费的那种,那种生活可真是太美妙了!”
卓青青秀鼻一哼:“小弟,你未免太抬举他了?江湖传闻‘富贵楼’的主人富可敌国,名震天下,天南地北都有他的产业,连‘财神府’都不敢跟他作对,这么一个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岂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侍童,传出去谁会相信?”
柳乘风眉头一皱:“青青,你也太贬低阿风了,英雄不怕出身低,自古寒门出将军,那些大人物中,不一定个个都家族显赫之辈?”
柳菀玉插话道:“是呀!阿风哥好能干?在我们‘清风山庄’,表面上是我哥为主,其实真正的主事人是阿风哥呢?”
沈原忙道:“乘风、菀玉,你们都不要说了?”
卓青青‘嗤’然一笑:“哟,真看不出来?原来柳庄主心有不平,所以才去巴结‘嫦娥郡主’,想一步升天?”
柳乘风脸色铁青,瞪着卓青青:“青青,你说话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对‘嫦娥郡主’一点意思都没有?”
卓青青冷笑道:“谁知道呢?凌春水这骚货到处勾引男人,整个京城人人皆知,你柳庄主一表人才,她怎么会放弃呢?敢情她又有了新的目标吧!”
“姐姐。”卓不凡劝阻道。
柳乘风霍然站起:“你……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令人讨厌?我慎重地告诉你,我没有看上凌春水,她也没有看上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你……”卓青青攥紧了拳头,圆瞪着眼,涨红了脸:“柳乘风,你王八蛋?我们从小订婚,这么多年来你却一拖再拖,如今你说断说断,你心中根本把我放在眼里,你简直不是人?”
柳乘风怒道:“这怎么能怪我?你也要负责任,我柳乘风是个男人,我也有不少生意在的应酬?我跟那些女子说说笑笑,你就醋罐子翻了天,说完没了,我受够了!如今‘嫦娥郡主’不过是让我帮王爷比武,你就开始尖酸刻薄胡言乱语起来。我们如果结了婚,你岂不是闹翻天了?卓青青,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卓青青愣住了,气呼呼地道:“柳乘风,你说得好听!你简直不是人?你口口声声说我这不是,那不是?你呢?柳大少爷整天无事流恋于勾栏妓院,算什么东西?如今可以攀高枝了,自然要把我一脚踹开,编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别人认为我活该,是不是?”
“你……卓青青,你少胡言乱语?”柳乘风气得七窍冒烟。
他气愤地站起身来:“卓青青,你简直无理取闹?我告诉你,‘嫦娥郡主’喜欢的人是阿风,不是我?还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我柳乘风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辈,也绝对不会做出厚颜无耻的事情?”
卓不凡吃惊地望着沈原:“不会吧!阿风,那个‘嫦娥郡主’喜欢你?”
沈原瞪了柳乘风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道卓青青冷哼一声道:“柳乘风,你要找理由,也要让大家心服口服,真亏你编的出来?凌春水会喜欢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站起身,对沈原打量着,眼睛里流露出鄙视地笑容:“如果凌春水喜欢他,我卓青青跟他姓。哼,一个下贱的奴仆,也居然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原眉头一皱,心里暗自烦恼:“两位,你们两口子吵架管我什么事?”
柳菀玉脸色不高兴:“青青姐,你怎么这样贬低阿风哥?”
柳乘风吼道:“卓青青,你对我无理取闹,我不追究?可是阿风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如此抵毁他?”
卓青青一想柳乘风欺骗自己的感情,沈春风夺去自己二十五年的清白,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贬低了他又怎么样?他本来都是个下流胚子?”
柳乘风气得脸色发青,一耳光打去:“你再敢抵毁他一句,我要你好看?”
卓不凡与柳乘风一时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发火的柳乘风如此可怕?卓青青捂着脸,泪珠儿直滚下来。
沈原长叹一声,淡淡地道:“乘风,算了?”
柳乘风气愤交加,长袖一挥,酒杯‘啪’地摔在地上,转身而奔了出去。
“柳大哥、大哥。”卓青青跟柳菀玉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急忙追了上去,只留下气呼呼地卓青青与沈原。
沈原轻叹一声,端起酒一饮而尽,喃喃地道:“可惜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浪费了岂不可惜?”
霍然站起身,卓青青伸手打向沈原:“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恨死你了,王八蛋……混蛋,你不得好死!”
沈原怒道:“卓大小姐,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青青咬牙切齿地道:“没有关系?昨天我一时大意,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在你的怀中哭了许久,被乘风看见了,你敢说没有关系?还有……”
她倏然想到昨夜被沈春风夺去了清白,心中更是又气又恨,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原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恕不奉陪?”
“你……”卓青青气得脸铁青,紧咬着双唇:“昨夜……昨夜,你毁了我的清白,你这混蛋,你不得好死?”
沈原眼神倏射出一道光芒:“原来我昨夜不是在做梦,你……昨夜在我房中的女人原来是你?”
“不错!”卓青青仇恨地瞪着他:“本来我昨夜已经原谅乘风了,又怕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我了?所以……所以我才准备以清白之身来解释这场误会,原本这样一来乘风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搪塞我了,想不到……想不到一切毁在你的手中。你说……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原惊呆了,气愤地道:“这怎能怪我,是你爬上我的床的?”
卓青青紧咬着双唇,泪珠儿直滚下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得了偏宜就不承认?呜……呜,根本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女儿看,在他的眼里,女儿始终比不上儿子。呜……现在连乘风也不要我了?最可恨的是你……你这个卑微的奴仆居然夺去了我的清白,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如一死了之……”
她捂着脸,扭头哭着冲了出去。
沈原呆了半晌,心中想着卓青青刚才的一番话,心中暗叫“糟糕”,连忙紧跟着她的身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