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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哦,是我是我,您是沈先生吧,哦,哦好好,谢谢谢谢!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柳东升交代的这个人还真挺热情,非要摆酒席给石三接风。
“然后呢然后呢?”石枫一个劲的追问。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么?”石三道。
“那不就殄文吗?你当我跟古代人一样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之所以茅山术里对那东西有记载,就是因为那个宋广阳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发明人之一!南北朝时期,宿土与众阁的能人,终于将此阵法复原,不过并没有在哪用过的记载。”
“发明人之一?这么说还有别人掺合一块发明那东西?”石枫问道。
“嗯,相传众阁祖师爷发明了殄文,但只有发音没有文字,全靠口头传授,很费事,所以后来便有人来给殄文发明文字,宋广阳只不过是最早的一个。”
“噢,那这个阵叫精忠阵,是不是为了纪念伟大的陈克烈士啊?”石枫倒是挺能拽词。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个刺客晕倒,是什么原理吗?”石三道。
“我说爸,你别老跟托儿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么原理,我就当茅山传教士了,你就得去学校背政治题去了,快说吧!”
“嘿!我打死你个没大没小的。”石三真是快让自己这宝贝儿子气乐了。
“我告诉你,其实啊,那个刺客晕倒发疯,并不是真的请来了神,而是请的鬼!这鬼不是别人的,就是宋广阳道士本人的!那个阵起效的时候,施法的人其实已经死了,施法者必须用自己的魂魄扞卫阵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阵!并且这个阵是认人认物的,为谁而布,就只能保护谁,别人想沾光门都没有!”
“啊?死啦?”石枫一脸吃惊,“为什么啊?图什么啊他?”
“让你多看看书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吗?”石三道。
“跪了会儿就成知己啦?这帮古代人怎么这么好打发啊?”石枫一脸的新鲜。
“中国历朝历代都是义字当头啊,当年刘关张兄弟三人,在市场上相识没几分钟就磕头结义了,个个感动得直哭。你啊,以后有跟我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别什么都大惊小怪的!”石三想趁这机会举个例子,教育儿子看书了解历史,没想到自己多的这句嘴又闯祸了。
“哭?他们哭什么啊?对了爸爸,你给我讲讲三国吧。”
黑色的奔驰在国道上疾驰,里面坐着一位崩溃的父亲与一个兴致越来越盎然的儿子还有几个呼呼大睡的大汉。
开开停停,前后开了两天车,终于到武汉了,见到沈观堂以后,刚握了握手,还没等说话呢,便被这位“沈书记”拉到了饭店,饭桌上,石三很快就知道这个沈观堂的肚子为什么比孕妇都大了,这一大桌子菜点的,在座连主带客十来个人,却要了三十多个菜,以前在七叔家养伤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啊。
从前光是听说湖北菜好吃,从没赴过大宴席,这次可是领略到了,尤其是毛主席诗词里提到的武昌鱼,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阁牌啤酒,按石三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罗记者!”沈观堂一一介绍,“这位是小王,我的秘书兼司机,这位是东瑞商贸公司的王总,这位是广城房地产公司的常总,这位是刘立,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小吕,这是天龙装饰城的少东家,啊,年轻有为呀。”
面对饭桌上这群奇形怪状的人,石三脸都白了,心说自己就是来找个记者,这个沈观堂这是找来一帮什么人啊。
“这位是石...”沈观堂指着石三张了半天嘴,显然是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石三,我是...”还没等石三自我介绍,沈观堂把话茬子接过去了。
“对,石三,我的一个表兄,这次来汉口办点事,还有我表侄子,那几个是他朋友。”从这种首长关怀群众般的语气上不难判断,这个沈观堂百分之百是那种开职工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简单说两句”的人,典型的“见面熟”,连打电话都算上,一共说过三句话不到,这可好,来一趟武汉,多出两门亲戚来。
“招待不周啊,小三子啊,你得多担待啊!”接着又补充一句,小名都叫上了。
石三心中颇为尴尬,王胖子和大力倒是吃的乐呵,只有刀子一直没动筷子。
不过让石三奇怪的是,这个记者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找他呢?一帮人推杯换盏的倒是挺热闹,完全把石三当成是来旅游的了。
“记者同志,这次我来....”石三刚想发问,立即被沈观堂拦住了,“哎,小三子,今天是星期天,咱们不谈工作,啊,不谈工作!来,你代表洛阳人民,我代表武汉人民,我先敬你一杯。”石三都快哭了,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啊,这都哪对哪啊,这柳东升怎么还认识这么一块料啊。
有先敬,就有后敬,三圈喝下来,虽然是啤酒,但还是把石三灌醉了,王胖子几人也都没怎么喝,倒还清醒。
吃完饭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一家宾馆后,石三倒头便睡,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坏了!忘了正事了!”石三刚要起床洗漱,电话又响了,一接,又是沈观堂打来的,“小三子,醒啦,我已经订好饭店了,给你接风啊,你一定要来啊!”
“中午不是已经接过了吗?”石三脑袋还晕着呢,心想不会又是喝酒吧。
“哎呀,中午是啤酒啊,啤酒怎么能接风呢?那是工作餐!工作餐。”
“对了沈哥,罗记者呢?”石三也开始学柳东升的口气叫沈哥。
“啊,他回家去啦,怎么你找他还有别的事吗?那等一下再把他叫上好了。”
挂了电话。至此,石三彻底崩溃。
“管他呢,吃就是。”王胖子在一旁说道,反正他还没吃够。
“我就不去了。”刀子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表明不太想去。
石三也没多说。
带上石枫和王胖子还有大力一同去了饭店。
石三猜得一点都不错,这次赴宴的任务依然是喝酒,并且是真正的五十三度茅台,最可怕的是,中午那个什么少东家和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然没到场,但又多了一个所谓的吴书记,一个什么建材集团的陈总,一个什么证券机构的梁秘书,一个什么什么工程公司的陆总。
哐哐哐,十几瓶茅台被服务员摆在包间里专门放餐具的矮柜子上,跟石林似的。
“嗯哼,明天我表兄还有事情要办,今天大家就不要喝太多啦,不要说我老沈财迷哟。”
石三越听越害怕,不过更害怕的还在后边,好不容易把摊派给自己的一瓶茅台喝完了,服务员又开始上啤酒,美其名曰“漱口”。说实在的,石三此时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酒,而是自己的眼泪。
喝酒归喝酒,一瓶茅台下肚后,石三勉强打起精神,凑到了罗金明的旁边。刚要问正事,又被沈观堂给拦住了,理由跟中午一样,礼拜日不谈工作,专心喝酒。
石三气得都快晕倒了,心说这个糊涂蛋,把人家请来是为的什么啊?
没办法,石三只能找罗金明要了一张名片,心想以后再找罗金明的话一定得自己私下找,只要有这个沈观堂在场,想办正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石三刚起床便给罗金明打了个电话,已经耽误一天了,不能再拖了。
“罗先生,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见,你报道了一个古墓的消息。”电视台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石三把罗金明约了出来。
“叫我小罗就可以了。”罗金明还挺随和,“石大哥你是不是想?”罗金明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偷扒钱包的姿势。
“哎,小罗,你误会了,这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能阻止那些考古队,不要再挖了,可能会有危险。”石三说道,“小罗你还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能不能透露一下?”
“哎!说来惭愧啊!”罗金明道,“我问过考古队的朋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江北那个被国民党改造过是真的,但面目全非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多少也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从江北那个看,那个东西,最早最早了,也就是民国修的,没准比民国还晚!”
“比民国还晚?”石三一皱眉,“难道是解放以后?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解放前的东西,但凭借建造工艺,专家已经把建造的时间锁定在一百年之内了。石大哥,实话说,湖北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有那么多新闻啊?这种事就算是新鲜事了,说实话,报道成古墓的话,神秘感强一点,要说是民国的东西,首先台里就不会重视,就更别提观众了!不过考古队的朋友还透露了一点,就是那个东西虽然建得晚,但用的材料可都是文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出土的那几根石柱子,少说就得有个一两千年的历史,但建筑周边的粘合材料、工程的工艺,全是现代技术,也正是因为这点比较奇怪,省里才派人来挖!对了石大哥,你说的危险,是什么危险?”
“危险就是你说的那个柱子!”石三把“精忠阵”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得罗金明眼神越来越怪,到最后,干脆跟观察神经病一样看着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