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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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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花一朵接着一朵在空中炸开,绚烂的色彩在子莫的双眸里交错辉映,如同斑驳的星宇。孝琬站在侧旁,不禁转头,他的四弟灿如星辰,美如幻影。凝视的目光流转,却不经意间撞上了母亲元仲华的。

    高孝琬倏然低头,如同做错了什么一般。

    “孝琬啊,母亲有串佛珠落在了佛堂,你去帮我取来吧。”大娘轻声嘱咐。

    “是,儿子这就去拿。”高孝琬转身离开了亭阁。

    “孝瑜,快看啊,那朵礼花真是漂亮的,紫色的紫色的!”二娘性情热烈奔放,举着帕子指向半空,大哥在中书省任职后如鱼得水,二娘自然是万分高兴。

    “是啊,娘亲,那礼花如同你那般,真是国色天香,风韵卓然。”大哥揽着自家娘亲的肩膀,比二娘高出了好几头,风流佳公子哄母亲开心起来那也是嘴上抹了蜜糖一样。

    “哎哟哟,孝瑜啊,你这张嘴巴三娘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啊,就该好好教教我家孝珩这个榆木桩子,他真是除了书画能勾他的魂魄其他真是。。。。。。”三娘拉着二哥看着烟花,满眼皆是宠爱的责备之色。

    “娘亲,你这说出来不是让大哥笑话嘛!大过年的,你能不说这些吗?”孝珩怨道。

    “你呀,有你大哥一半机灵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别整日在房间中捣鼓那些文房四宝,多和你哥哥出去见见世面,认识些姑娘,娘亲我便心满意足了!”三娘皱了皱眉头,甚是担忧。

    “哈哈,原来是三娘开始为二弟的婚事着急了。”孝瑜笑道。

    “三妹啊,你可千万别让孝珩跟着他大哥了,孝瑜他认识的全不是正经姑娘,莺莺燕燕的,这还是不认识的好!”二娘心直口快,数落着自家儿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子莫也跟着笑了起来,大哥中秋晚宴后便很少呆在家中了,中书省中事务繁忙,河南王爷坐镇中书省,一下子就从闲云野鹤流连风月变得矜矜业业,乐在其中。子莫也为大哥开心,孝瑜哥哥天性聪慧,只是没能找到施展才华的地方而已。

    “长恭啊,陪大娘去池边走走散散步吧。”一只带着玉镯的手轻轻搭上了子莫的手肘。子莫一看是大娘元仲华,愣神过后,便恭敬点头,搀扶着元仲华一路朝池边走。

    邺城今日里万分热闹,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平民百姓都在放着烟火。园林小径蜿蜒,鹅卵石铺在小径中央,高府上下大多都去亭阁上观赏礼花了,园林池边倒是显得格外冷清。

    明月今晚一点都不孤单,因为有许多的花朵点缀在她的身旁。哪怕只是瞬间就陨落了,可月儿与漫天的花火还是绘了一副明暗交错的锦绣画卷,美轮美奂,绚丽得不似真的。看,大娘都这般慈眉善目地拉着他的手漫步在小径上,似乎天底下最最普通的母子一般。子莫有些欣喜,也许他的努力便全不是白费的。

    “大娘是有什么话对长恭说吗?”

    池边月朗气清,水面波光粼粼,有些微微的风拂面,子莫解下了自个儿的麾袍,轻轻披在大娘身上。

    大娘低头看着那件麾袍,抬眼看了看萧子莫,说道:“兰陵殿下就没什么想问老生的吗?”

    “大娘何出此言?长恭哪有什么要问大娘的?大娘您是长辈,虽不是长恭的亲生母亲,不过是三哥的生母,爹爹的结发妻子,大娘您这样说便言重了。”

    “是吗?您兰陵王爷如今承蒙皇帝陛下和长广王的器重,越过孝琬做这一家之主也是指日可待,真是不想问问老生一些来龙去脉是非缘由?”大娘脸上是冷冷的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倾城倾国,却也让她这个高贵的冯翎公主如芒刺在背。

    “。。。。。。长恭不知大娘所说的是何事的来龙去脉,长恭只知大娘这些年辛苦持家,对父亲情深意重,满心满念都是为三哥思量,若是说有什么曲意委蛇,行将就错,长恭也知晓定是大娘万不得已,为了三哥不得不为之。”子莫其实明白,元氏便是和他提的当年府中丫鬟故意骗他入皇宫找三哥实则一脚踩入二叔所设陷阱之事,只是,死的却是二叔。这结果,也许在大娘看来,便是他高长恭与当今陛下,以及九叔高湛连成一气利害一致的证据了。

    元仲华凝视了子莫许久,随后惨淡一笑。她还能说什么?这高长恭的心智可是她的儿子孝琬可比的?他一早便知当年是高洋拿孝琬的身家性命为胁迫,让她这个大娘帮助设计诱高长恭入瓮的。不过,这高长恭只猜对了一半。顺水推舟,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全然没有后悔过这样的举动。

    “长恭殿下大仁大义。。。。。。元氏实在心怀感激。”大娘说着,竟要弯身行礼。

    “大娘不可,大娘是长恭的娘,岂可拜我?况且我与三哥自小兄弟情深,长恭是实实在在敬重诸位兄长的,心中也无丝毫怨言,大娘不可为往事耿耿于怀,况且长恭根本不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长恭知晓当时大娘的处境,大娘若是这般揣测长恭的用心,也着实是不把我当儿子了。”子莫搀扶起了大娘。大娘心思深沉他一向都是知晓的,不过,原来方才筵席上的和乐融融是为了如今的请罪所做的铺垫,子莫不禁苦涩一笑,有些酸楚。

    “既然心结已经解了,老生也没有什么惴惴不安的了。长恭啊,我家孝琬生性淳厚,封了王爷十几余年也只是空有个名头,如今,朝中能仰仗的便也只有你这个弟弟了,你可定要在陛下和长广王殿下面前好好为你三哥谋划一番好前程啊!老生。。。。。。求你了!”大娘今日里似是下定了决心,竟第二次又要给子莫行礼,要不是子莫眼疾手快,这让人见了真是荒唐至极。

    “大娘,您这是折煞我了。长恭何德何能能受您如此大礼啊!三哥向来行事稳当,朝中大臣皆称赞三哥不愧是长房嫡子,不失父亲在世之时的风范,至于朝中任命要职一事,自然是皇帝陛下与身为右丞相的长广王的事情了,长恭人微言轻,如何左右此等大事?”

    子莫即便费劲了口舌,可在大娘眼中,不过都是推脱之词。

    是啊,连弑君的谋逆大罪都能一起担了,说这些话,如何让元仲华相信他?

    “长恭殿下既然如此说了,老生也不强求,池边风凉,老生有些不适了,先回庵堂礼佛了。殿下也不必送了。”元氏将身上麾袍解下还于子莫,自己便徐徐沿着小径往回走。大娘的眼中收回了急切之色,依旧是冷冷的骄傲。

    “大娘,我送您。。。。。。”

    “不必了,前面有侍女会等着我的,殿下请自便。”子莫话没说完,便被大娘冷清的音调打断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莫倒也希望有这样一位凡事都替自个儿着想的母亲,可惜,他没有这样的福分。即便费尽了力气,在这个家中,他还是那个来路不明心思叵测的高澄私生的野孩子。

    苦苦一笑,烟火还在肆意染红和点亮天际。

    真漂亮啊。。。。。。璀璨得如同绽放了便落败的一点点的希翼。原来大娘根本就不会接受他的,虽然他早就知道。

    “哎哟~”

    子莫正沿着鹅卵小路往回走,一声娇嗔,身边花丛微颤,竟跌出个人影。伸手顺势一接,他是练武之人,如何会眼见那人失了重心狼狈摔了一地。

    温香软玉,一股脂粉的香味扑鼻,手中触感柔软温热。一声礼花炸开在半空,子莫怀中竟然抱着的是一脸娇羞的三嫂元紫儿。

    三嫂两眼的欣喜与爱意让子莫心头猛然一惊,双手随即松开,然后便听元紫儿重重还是摔在了地上。

    “呜呜呜,疼死我了。”元紫儿被扔得猝不及防,揉着自个儿的腰肢不住叫疼。

    “三嫂,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子莫满心自责,如何接个女人就谎成这样?

    撑着三嫂的胳膊,把元紫儿扶了起来。三嫂衫裙上沾了泥渍,满脸殷红,仰头看着那美貌男子的关切神色,心中大喜,于是更加娇喘连连,似乎风中弱柳般踉跄地靠在了子莫的胸前,一手拉着男子的衣袖不肯放开。

    到底是行军打仗的将帅之才,高长恭远比她想象得健硕伟岸。宽阔的胸膛劲瘦的腰肢,元紫儿依靠着一时心如小鹿乱撞,全不顾他们叔嫂之嫌。如此貌美的男子,还武功高强,驰骋沙场,所向披靡,这如何让女人不心动啊?

    “长恭。。。。。。我,我若是嫁的是你该有多好?”元紫儿脸上烫烫的,似是酒气上涌。可她的心里更热,砰砰跳动着。这种激烈碰撞的感觉才能让她觉得她不是一潭死水,她是活着的!她为了父亲兄弟嫁入了高府,可为什么又让她遇到了高长恭?!元紫儿如此想着,也不多思量,一把搂住了子莫,埋头轻声怨责道。

    。。。。。。

    “三嫂,你说什么?”子莫猛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元紫儿猛地后退了几步,险些又摔在地上。

    痴怨的眼神,湿漉漉地看着眼前的那个无情的男人,呢喃着:“四弟,你不喜欢我吗?我。。。。。。我知晓你我不可能,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啊,你能不能。。。。。。”女子慢慢靠近,在凉风中和着迷乱的爱意又贴近了子莫,仰头踮起了脚尖,两眼除了意乱情迷,便也没了其他什么。殷红的唇直直朝着那个男人好看的嘴唇靠近,她如此娇艳欲滴,应该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吧。。。。。****也贴了上去,元紫儿知晓自己哪里最有魅力,便故意扯开了些衣襟,顿时艳色无边。

    “三嫂,你醉了,长恭有事不能陪您赏景了,你早些回去吧,三哥会着急的。”萧子莫轻轻推开了些元紫儿,却没有方才那般用力,情态云淡风轻地似乎方才元紫儿只是和他在话家常般平常。

    “你。。。。。。”元氏失望地看着子莫,两眼是羞愤之色。

    不等三嫂让路,子莫便夺路而出,将元氏留在了原地。

    “我还入不了你的眼吗?高长恭,你心里装着谁啊。。。。。。”元紫儿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恨恨说道。寒风吹冷了她胸膛的爱火,眸子瞬间泛起了寒意,里面装着的那是属于女人的不甘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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