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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何缘交颈为鸳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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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和何曾体会过这般欢情纵爱之感,头昏脑涨,再不能分神想其些事。

    只感觉吸吮轻咬的娇唇麻得厉害,麻得她四肢无力,只能攀在他怀里,任他动作。

    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却又有些舒服。

    顾昭和下意识地微启唇,笨拙地回应了一次,得来的是更狂乱的,像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深吻。

    “够了。”顾昭和喘不过气儿,推了推他:

    “我受不住了。”

    君洛微微放开她,见她娇喘连连,清眸里也似含了媚水,越看越喜,越看越爱。

    又见她被吻得艳红轻肿的唇,愈发心痒难耐,那里,也热硬得难受,他又拥住她,蛮横道:

    “怎么受不住,你受得住。”

    话罢又撬开顾昭和的唇,长驱直入。

    顾昭和慌乱异常,只觉自个是被大水乱搅的无依浮萍,只能紧紧抱着他,方有几分落地生根的安定意。

    正胡乱想,舌尖突地被一柔软缠住,顾昭和羞得快昏过去

    这人,怎的竟将……竟将舌头伸到她嘴里,如何了得?

    她想抗议几番,可话出口,竟是几声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原是他的舌头,小蛇似的紧缠住她,让她那声儿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声媚语。

    “妖精。”

    君洛的唇慢慢与她的分开,还带出一丝暧昧的银丝,他微哑着嗓子,在她耳边粗喘气:“你让我死了。”

    顾昭和几欲羞死,他本清润的嗓音染了对她的渴望,磁性得让她也着了火。

    那热气就在她耳边,又湿又热,顾昭和再站不稳脚,全靠君洛撑扶着。

    “好人,可饶了我。”

    她软绵绵地求饶。

    君洛本在拼命压着火气,一听,身体又热又酥软。

    他拦腰将她一抱,将两人小腹隔着衣裳紧贴着,粗声道:

    “小些心,吃亏的可是你。”

    顾昭和前世虽也是完璧之身,可这房中术,宫里积年的嬷嬷倒也曾告知了一二。

    如今感受到那热硬,哪不懂得,当下红着脸,忙避让闪躲:

    “这,万万不可……”

    她闪躲间,却磨蹭了君洛好几下,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将她搂紧了往床榻上一放,便欺身压上去:

    “不听话,可不是教你小心些,别动。”

    顾昭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身上的人又沉又重,大山似的,压得她眼黑胸闷。

    她僵着身子,只感觉他拼命抑制自个儿,好一会子方平息了气息,翻身下去,侧卧着在她耳边悄悄儿地道:

    “放心,我定忍到洞房花烛夜,名正言顺地要你。”

    顾昭和咬唇,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可转念想,她如今国恨家仇尚未报,不知要到何个年月,才有“琴韵谱成同梦语,灯花笑对含羞人”的时候,不免心下黯淡。

    君洛瞧了瞧她,牵过她柔滑细腻的小手,捧在掌心里,又放在自个胸口处:

    “我总是陪着你的。”

    他温言道。

    顾昭和被他气息缠绕着,莫名的心安,一时眼慵人倦,竟倒头浓睡去。

    君洛爱怜地凝了凝她,轻笑着阖了眼。

    翌日,是冬青来叫:

    “公主,公主。”

    顾昭和缓缓睁眼,突地想着了,猛侧头,往旁边儿一看。

    见着空无一人,方长舒了气。

    幸好没被瞧着,要不,成什么体统样子。

    却又有些失落。

    顾昭和压了压心头空落落地,趿着双落花蝴蝶鞋,漱口净了面,见着外头黑胧胧的,犹疑地道:

    “虽说凛冬日短,可这天色委实太苍茫黑漆了些。”

    玉容替她披了衣,轻应道:

    “陈国的天比岳国亮得晚,今个儿又是卯时便让您醒困了,自然瞧着夜色似的。”

    “卯时?”

    她虽不贪睡,可往常也是辰时起的。

    顾昭和略略一思:

    “想来今日该是有事。”

    冬青玉容相视一笑,主子灵巧,她们做下人的省事。

    可转念又想着陈国狼子野心,那地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免又添了忧色。

    于是沉沉回道:

    “陈国宫里遣了人来,说摆了家宴,也邀您去。”

    顾昭和的面色倏地便冷了。

    陈皇、陈皇后……

    这些前世的仇人都一一得见,她纵然是个惯忍耐的,此时也恨得咬牙。

    “如此,甚好。”

    顾昭和冷道,每个字都似清厉冰雪,让人生寒的。

    冬青玉容一时不敢再言,只依着顾昭和素来的喜好,取了玉涡色如意云纹宫装:

    “您瞧着这件可好,礼节上不失,也清新,不打眼的。”

    顾昭和看了半会子,摇摇头。

    仇人的门槛,她好歹也要踏得张扬些。

    “那件缕金丝钮牡丹花纹的织锦宫装,便很好。”

    她缓道。

    冬青急取了衣裳来,又替她大妆。

    乌发上的飞凤金步摇栩栩如生,真有威凤俱起欲高飞,扶摇当上,独绕城池之气魄。

    间有红翡滴珠垂下,愈衬得她光润玉颜,秀色胜珪璋,她手平举,任由冬青玉容带着几个小丫头子替她整衣弄带,宫装上的牡丹红浅复深,也是倾国好颜色。

    正在整装,有小丫头进来通禀:

    “公主,如香夫人来了。”

    “快请。”

    顾昭和缓道。

    她话落了,便有丫鬟簇着如香来了,她照样是那粉面油头的浓腻妆,笑连连,语不歇的。

    她先将手帕子一旋,扭摆着腰肢向顾昭和作了礼,便高笑道:

    “昨个儿那般尽性,还当公主未曾起。”

    顾昭和也笑道:

    “困倦得很,恨不得再打个盹儿,只是听着陛下娘娘召见,只一个激灵,困意便消散得干净。”

    又向着冬青吩咐道:

    “也将上好的茶,冲一盖碗请夫人品尝。”

    如香含笑受了,又细察她严妆打扮,只觉气势仪态,实非池鱼之物,眼里便挟了深意,道:

    “我们陛下,娘娘,虽是那至尊高贵的人儿,可也是最体恤爱下,仁善好相与的人,以公主之智,断不会出错,且放一百个心。”

    顾昭和眼里流露了几许不安:

    “夫人好心劝慰,我本该宽心,可我于大事上最是个糊涂人,不免提心吊胆,唯恐差错。”

    如香紧凝着她,见她蹙眉苦思,将一众相干不相干的人全支了出去,便知晓她定是有话要说。

    顾昭和轻道:“昨个与夫人吃酒,想着也是与夫人交了几分心的,我有几句体己话,也不知夫人肯不肯听?”

    如香掩唇巧笑道:“实是我福气,我不是那起子不惜福的人。”

    顾昭和稳了稳,似乎安定了许些: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夫人,我虽是个嫡长公主,在岳国,也是个不得宠的。”

    如香愣了愣。

    是得宠的公主,也不会担上和亲之事了。

    如香倒是早晓得,倒未曾想过顾昭和愿和她论谈这些。

    她只圆滑道:“做父母的,疼爱儿女的心哪能少,许是肃严惯了的人,不好外露那真情。”

    顾昭和微微一笑:

    “我是真心与夫人相交,夫人倒与我打起马虎眼,岳国皇后非我生母,你该知的,哪个继母继后,能真真儿对嫡妻子嗣掏心掏肺的,就算有,到底也是场面功夫,我小心再小心,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分过活。”

    如香不言语。

    顾昭和又道:

    “如今来了这异国他乡的,我更是步步小心,唯恐出错,遭的大小事却也不是一二件了,竟比岳国宫廷还要艰险几分。”

    她直白道:“夫人当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我有什么过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