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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和这一倒,整三四日,方悠悠醒转。
这可苦了她身边几人,忙前忙后不说,还要受君洛冷面。
顾昭和醒来,一眼便见着君洛。
谪仙似的人物,如今白袍皱巴巴,又拉渣了些胡子。
他似困极了,眼下有淡淡青印,歪倒在她脚那头床榻歇困。
顾昭和心疼他,想把被子往他身上搭。
谁知她略略一动,君洛立马警醒地睁眼,见着她醒了,又惊又喜又有些怒。
惊,喜,自是为她醒转一事。
怒,为她不爱惜自个,一味逞强。
顾昭和却瞧见他眼底血丝:
“瞧你这样子,竟是我昏了多久,你也守了多久,你怎的也不歇歇,不过是伤寒,将养着就好,我若一辈子不醒,你……”
顾昭和正絮叨话,却说不下去了。
君洛正拿眼瞪她。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顾昭和叹气,轻轻将手搭在搭在他手上:
“我知道你在气我,不爱惜自个,再不敢了。”
触到那滑如凝脂的小手,君洛一颤,反与她十指相扣。
可嘴上依旧冷道:
“鲁莽!”
她轻轻笑:“是。”
又冷道:
“冲动!”
“是。”
……
君洛见她乖顺,一来二去,倒也气消了。
如今免了担惊受怕,君洛只觉困意袭来,直直往她身上倒去。
他环住她,将她环得死紧,似财迷心窍人遇上稀世奇珍,怕别人瞧见,只能往怀里藏,他将头靠在她脖子旁,喃喃道:
“再不许那般吓我了,也怪我,没有好生照顾你。”
热气喷洒在她脖颈上,顾昭和有些痒,她想躲,可耳边竟有轻微鼾声。
原是君洛,已睡熟了。
顾昭和心头一片柔软,身上的人沉极了,大石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儿,可她不想动,怕闹了他。
也许是在他怀里太心安,不过半刻,顾昭和也沉沉睡了。
待两人皆醒,又过了一日,清光透过窗纸,让一室生辉。
推开窗一瞧,竟是难得好气候,没有雪虐风饕,只有日高轻寒,照琼枝一树。
这几日顾昭和病着,只强灌了她几口汤药流食,又因尚未愈全,身体格外娇怯,走路都有些颤颤。
君洛只好抱她歪斜在床上,命做几道清粥小菜,顾昭和自觉蓬头垢面,要先梳洗,君洛拿她无法子,只得去了。
再进来,竟亲自端了漱口洗面器具,要亲力亲为,顾昭和脸大红:
“我自个来便很好,如何能让你来?你也不是个伺候人的,不如让冬青几个来。”
冬青正好端了粥进来,听着此话,不免取笑:
“您这几日是不知道,公子将奴婢们活计都抢尽了,喂饭喂药擦脸,皆是他的功劳,您病几日,奴婢们反倒好闲了几日。”
又故意向顾昭和使个眼色:
“何不由着他,瞧他做得熟稔不熟稔?”
顾昭和佯怒:“愈发没规矩了。”
可转头,真瞧见君洛拧着帕子,灼灼地瞧着她。
顾昭和故作无奈道:“罢了,由得你。”
她闭上眼,心跳地有些急快。
只觉他的动作似吹面杨柳风,轻柔极了,一点一点地,又细致,顾昭和愈发面热,又觉他眼神太过炽热,忙睁眼,要抢了那帕子:
“还是我来。”
君洛将手举得老高:
“你应了我的。”
顾昭和只得由他,又就着他手,吃了半碗粥,这才停下。
君洛又捡了绢子,替她擦嘴,顾昭和再不依了,忙抢过细细擦了:
“再不行了,可羞死我。”
君洛瞧着她重新染了血色的唇,不免留恋那柔软之感,有些可惜。
顾昭和见着他神色不对,忙转了话:
“太子那里,可有什么异样动静?”
君洛冷笑道:
“自是有的,他这次算计你,没害着冬青玉容几个,自个手下反遭了殃,他遣了几次人,来探你口风,听说你病了,又疑你是借故称病,又差了几个太医来,方消停了几日。”
顾昭和听着,不免蹙眉:
“他倒有脸面试探我,烦人。”
君洛点了点头,轻笑:
“确是烦人得很,因此我找寻了些麻烦,让他也焦头烂额几日。”
……
陈斯年这几日,很不顺风顺水。
先是派出的侍卫被杀,知春楼毁了,知春楼的妈妈也亡了命,那岳国公主的贴身人照样活得好好的。
而后便是父皇差他做的事,屡屡犯错,惹得父皇在朝堂上,冲他仍折子,大伤了颜面。
昨日,他一派的两个官员,一个户部,一个吏部,又被查出贪污徇私之罪,正抄家呢。
……
陈斯年疑过是顾昭和手笔,可派人查探,尚且昏迷不醒,料定了不是她。
只能当做朝堂之争,将眼对准其些兄弟几个。
只是顾昭和先前举动,终是惹了她疑,便与幕僚清客谈话:
“想来那知春楼老鸨死,是她下的手,只是本宫不解,她何故将老鸨尸身,往四皇弟府上丢?”
幕僚清客也甚是不解,只犹豫道:
“或是想提醒四皇子,那老鸨,是您的人?”
陈斯年摇摇头:
“四皇弟早该知道,她毋需多此这一举。”
另一幕僚出了主意:
“您只借着探病的幌子,当面一问,不就好了?您也顺带旁敲侧击,瞧瞧她都知晓了什么,若她知晓多了,对您有底细,回头再商量着,尽早除了那公主。”
陈斯年总算颔了首:
“如香夫人传了话,正巧说她醒转了,本宫便登门瞧瞧,是个什么景象。”
顾昭和正懒躺着,采璇推了门进来:
“外面太子请公主。”
顾昭和瞧去,见她那娇俏脸面上,有几分不豫之色,料定是她想着了前几日被拐之事,忙轻道:
“将你脸色收一收,让人瞧着,也不像个样子。”
采璇这才想着,那太子再怎么算计陷害,也是尊贵的龙子。
若是她不尊重,不仅要丢命,也给公主添烦,忙赧然道:
“是奴婢拙了。”
顾昭和点点头:
“也不怪你,这些勾心斗角,你少经历,日后多处处,便也惯了。”她想了想:
“你只说我大病未愈,正歇着,我只慢慢齐整衣裳,他若再请,再叫我就是了。”
顾昭和理了理鬓发,果见着采璇又来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