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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此,整个世界上唯一的了两只梦貘兽消失了一只,而且果然,是弱小的那一只消失了。
“你的弟弟,竟和一个叫做琴的内奸做了个交易,拿他自己的命,保住了你这个姐姐的性命。”烛烈平静说道,没有为这个略带欠缺的故事产生太多波绪。
“看起来蠢蠢傻傻的他,竟在最后的时刻,让死亡和我擦肩,不过他却不知道,一只梦貘的变故,会令另一只梦貘有所感觉,所以依靠着对于人类的恨憾,我只身进入猎灵族。”
冶幻看向烛烈。
那一千年前的一天,有一只梦貘的灵魂升入天穹,带起了无尽的怒火!
梦貘之心可以永生不死,这等荒谬的言论自然不会成真,世间武道,就连传说中的武神都有气数枯竭之时,又何况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东西?所以服了梦貘瞳、梦貘之心的猎灵族族长毒发身亡,猎灵举族上下非但没有丝毫悔意。
反而将怨毒的目光投射到前来复仇的冶幻身上,无数强者的武灵夹杂可怕的大阵将她层层包围其中,形势危急。
原本月灵足以令她成为世间至强,可惜了,她将月灵给了堕尘,连强者之阶都没登上的梦貘,与寻常人之身又有何样?
这般状态的梦貘,与百万人相战,除了覆灭,没有其它选择!
“杀了她,正是这毒兽设计害死了老族长,给我结阵!”无数缭乱的鼓声响起,但更多的,是蝼蚁们的毒言。
“除邪斩乱,杀!”万人齐喝,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他们已经有必胜的把握。
“永远都将说辞挂在嘴边的东西,都要给我弟弟陪葬!”
她道,只见空间之中,有无数厉鬼的利爪虚探而出,麻木的撕裂一切生灵。
为了他,自己甘愿变为九州血屠者又能如何?天道伦理,就等日后再来惩处自己!
阴暗潮湿的地牢,堕尘已经知晓,自己的时间不多,远比他还要沉重的枷锁捆住他的身躯,滴答血水。
鼻尖一种熟悉的体香再度袭来,可惜他浅淡的的紫瞳已经看不到了一切,因为他的眼已经被挖走了,从他紧闭的眼角溢出两行鲜血,堕尘只能用双手无力的摸索着什么,但终于没有摸到。
来人转而将这双苍白的,泛着最后生机的手掌用双掌握起。
琴黑瞳注视这铁桩之上定着的少年,此时他真的要死了,原本透着坚毅弧度的脸庞满是血痕,这令根本没有感觉的琴隐隐触动,即便要死了,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少年依旧选择信任她。
“对于在望月之巅最后一天的选择,你不后悔吗?”琴问他。
指的当然是当初,他们瞒着冶幻在距望月之巅不过一天路程的谈话,在那间竹阁里,当初她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冶幻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身为一柄无形杀人的‘琴’,她当初跟着少年只是为了好奇罢了,好奇他怎会这样信任自己,乃至于连被自己害死,都甚至带着开心。
“我知道你很强,连姐姐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知道你可以被打动,可以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气若游丝,只感觉自己变得无比沉重。
“所以我选择让姐姐活下来,你当初能够让梦魇崩塌,你弹琴的音律和让梦魇崩塌的声音相同,所以也能够把姐姐杀掉,但是我显然成功了,让她活下来了,呵。”
原来,当琴选择取得他信任的时刻,他就已经听出了令梦魇扰乱的音旋,正是此人发出的,只是选择一路的隐藏。
“你的心,被挖走了。”琴道。
她仅仅只是神都的十方神器罢了,却为什么,一柄工具会痛苦,进而想要逃离这里呢?
“真的想再见到姐姐一面,可惜没机会了……”留着血泪少年疲惫的笑道,原来他一直都在乎自己的姐姐,而非选择遗忘。
“或许还有机会。”琴说道,她无意滴落少年一丝鲜血的俏脸微抬,纤长双掌捧起他冰凉的脸颊,无数道无形的琴音泛起于此片天地间,实质音旋初次消失了无形杀人的特性,仅仅有的,只是一种单调的旋律。
乃是孤独。
一只梦貘,最终却在幻境中死亡,似乎很是荒唐好笑,但却也是最完美的结局。
“堕尘,我的弟弟……”隐隐之中,那处单调而安全的梦魇之中,再度出现了冶幻的身影,堕尘失去了双瞳的眼角,散出修长的泪珠,滴在她澄澈的黑瞳之中,泛起一阵波涟。
“救救……冶幻。”这是他最后的话语,而最后一丝晶莹泪痕也彻底粘连在眼角,没有来得及蒸腾。
每一只梦貘死去,身躯都会快速化为紫色的幻尘,游荡在天地间,伴随主人魂魄的一起破碎而消散……
“谢谢你,堕尘,你是唯一一个将工具当做知己的人。”她道,接住了那少年尚未来得及交付的月灵珠。
踮起脚尖,琴在少年残缺的身躯被快速剥蚀为幻尘之前,重重亲吻他冰冷已久的脸颊,没有丝毫虚假,但她感觉不到温度,只能见到像是幻蝶般的烟缕冲出湿漉的囚笼,冲向天空!
这世间仅有的两只梦貘兽,一只已经化为了扬沙,或许万年后他的身躯会凝成另一只梦貘,但这世间,将再也没有堕尘这个名字了……
“弟弟。”身处敌阵的她,初次感到了痛苦,也第一次叫出弟弟这个称呼,而非你或它的称呼!
自己为什么要将他放入外界!她后悔,但已来不及!
“你给你弟弟的月灵,他没有炼化,正是为了让你突破这场危机所准备的。”琴幽幽立于高塔之上,投以沉静的目光。
一缕洁色的光泽自天空之中照入她的眉心,月灵的力量在被真正的炼化,助她成为真正的梦貘,‘幻神’!
“啧。”她苦笑,随后陡然崩溃。
“我要,这,迟到的力量有何用!”月灵的力量只需得到一丝,就足以令无数生灵化为尘粉!
“嗡!”一道无比血腥的紫色光芒爆发大地,席卷百万城池!一瞬的光芒消散,仅有无数的血粉在荒风中化为虚无。
百万人,无论无辜还是该死,皆化为血粉消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