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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鹤急忙上前,施礼道:“蓝云鹤拜见秦总管。”
原来,此人正是这冲霄楼的大总管——秦望川。
秦望川向蓝云鹤一摆手。蓝云鹤肃身站于一旁。
秦望川看着萧寒等三人,展颜一笑,道:“萧公子,楚姑娘,史公子,三位辛苦远来,将我楼护卫高雄及七杀剑的尸身送返我处,望川心中实是感激之至。在此,请受老夫代我楼人众向诸位施礼谢恩。”
言语毕,那秦望川竟然双手抱拳一拱,并弯腰行一鞠礼。
萧寒不禁心中大动,他万没想到这堂堂冲霄楼的大总管秦望川,居然会对自己等几名后辈小生行此大礼。
萧寒慌忙回礼,囗中称道:“秦总管此举,过于折杀我等后辈之人了。我等晚辈,岂敢受前辈如此大礼。萧寒早闻听过秦总管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实是萧寒之三生有幸。只是晚辈来的匆忙鲁莽,前辈莫要见怪!”
秦望川“哈哈”一笑,点头道:“萧公子行止有度、言语得体,实不负你父‘宇内神龙’之贤名。不错!”
萧寒揖首道:“萧寒虽幼,但在家中也曾听我父提起过前辈尊驾之大名。我父曾讲,您秦总管乃是当世江湖之砥柱,曾专嘱晚辈若有朝一日得见于您,必要小心敬侍,不得怠慢。”
秦望川二目一闪,看着萧寒:“你父当真如是说?”
萧寒道:“晚辈岂敢谎骗于您?”
秦望川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长空,微叹一声,道:“你父英侠才俊,名动江湖。当年我们孤峰一战,虽未分胜负,但你父年龄毕竟幼小于我。从这一点上来讲,其实是我略负一筹的。唉,他居然能如此教诲于你,倒是令老夫感激。好的,待此间事情了解,你回家之日,请向你父带去我之问候。若他闲暇,请他来这冲霄楼我俩一聚,再续前缘。”
萧寒躬身道:“晚辈领命,此讯我一定带到。”
秦望川向众人一伸手:“诸位请随老夫入这总堂之内吧!职责在身,老夫有些事还是要向诸位询问一下的。”
众人点头,跟在秦望川身后向总堂内行去。
只是,那蓝云鹤心中巨响连连。他没有想到,这萧寒,竟然和自家这位总管,有着如此一缕联系。照此看来,自己和女儿蓝玫瑰对这萧寒等人的担心,倒是略显多余一些了。
到至厅中,秦望川邀众人入座,并让蓝云鹤也陪座于旁。
侍从奉上茶来,却是极好的铁观音,茶香扑鼻。
众人谢。
秦望川看着萧寒,缓声道:“萧公子,我楼侍卫高雄于关外大漠被那游离所杀,你已在护卫庭处与那谭怒峰述说过了,我已知悉。只是其详情如何,老夫想请萧公子给老夫详述一遍,不知萧公子可有为难之处?”
秦望川之言,简单明了,但却足以又让众人吃了一惊。
这总管庭院,距下边那处护卫庭院,少说也有千米之遥,光那护卫庭至这总管庭之间的那处高高的石阶,便不下两千多级。在如此远的距离之下,自己和谭怒峰等人的言语,居然竟被这秦望川听到了?这听力,也未免太有些骇人听闻了吧?
秦望川显然看透了萧寒心中所想,笑道:“萧公子不必惊异如斯。老夫虽有些功夫,但听力还不至于到你想象的那种神般地步。我刚才之所以听闻到了你们的言语,乃是因为这冲霄总庭之处的风向乃是自下而上回旋上升而动。此乃山势影响的气流走势,因此不必惊奇的。”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秦望川之所以能听到众人在那护卫庭中的谈话,是借由了这冲霄总庭之处的这特有的回旋之风传音而上的。
但是,这冲霄总庭之所以有此种特殊风流效果,是纯属凑巧?还是巧妙借用?大概只有那设计建造此庭院之人才知道的了。
萧寒目注秦望川,道:“前辈让在下详述一下关外之事,萧寒焉有不从?其实我此番来此,正是要向貴楼面呈此情的。”
秦望川点头道:“好,那萧公子请。”
……
庭堂之内,萧寒已尽述完毕。除去那羊皮残图存在于自己手中、石府老太所述旧情以及史怀义留于敦煌军营这三件事外,其余事情基本都是如实陈述的。
秦望川目注萧寒,倾听着萧寒所述的每一个细节,面上沉静如常。没人能看出他对于萧寒之所述到底是信与不信、信了多少。
“如此说来,那云千里盗我冲霄楼之图现在仍是在那云千里手中了?”秦望川二目看着萧寒,终于问出了这个最令萧寒难以回答的问题。
之所以说这个问题最难回答,倒不是萧寒不敢于承认此图在自己身上,而是那云千里曾与自己说过,此事不欲让外人知晓,他还想藉着众人在他身上追查此图的机会,搜寻那执有另一半残图之人。若是别人知晓了此图现已到了他萧寒身上,云千里的计划便全落空了。
可是,现在假如向这秦望川言说图仍在云千里身上,无疑是会引得第二批派往关外的冲霄人众对云千里穷追不舍,给云千里带来众多危险。
可自己入这冲霄楼来,不就是为了告知冲霄楼主不要妄杀那云千里吗?
思索之下,萧寒看着秦望川,平静地答道:“对于前辈此问,请且先恕晚辈暂时能奉告之罪。因为若那云千里所述为真,则此图实为计青峰计大侠之遗物,而计大侠临终前乃是将此物托于了云千里之手。只是不知贵楼楼主因何机缘得到此图,藏置于贵楼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此图其实本就是那云千里之物,因此贵楼不该再追纠此图之去向。”
秦望川看着萧寒,双目中精光微现:“可是,萧公子你要知道,你所说的这一切,全都是听自于云千里自身之言。他之言语,谁又能认定其真伪呢?因此,他说此图乃本楼楼主得自于他云千里之手,却如何证明?”
萧寒微叹一口气,道:“不瞒秦总管,我其实也是无从证明那云千里话语之真伪的。但是,凭感觉,我认为云千里没说谎。”
“感觉?”秦望川二目看着萧寒,不过其神色间却并没有任何讥嘲讽刺之意。
“不错,就是感觉!”萧寒则二目清朗地回视着秦望川。
秦望川看着萧寒,竟难得地叹了口气。他略作轻声言道:“确实,其实有时候,人的感觉确实是很奇妙的,它是一种人脑最直接地反映出最终结果的特殊方式,无需推理,无需证据,但往往其结果却是最正确的。没人知道为什么,包括其本人。但是,正因为沒人能说清为什么,所以很难说服别人。——就比如现在,你萧公子就不能以你的感觉来说服我。虽然,我也‘感觉’——你,可能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