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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怀义看着面前台阶之下满身血污的丁甲,如何不大为吃惊,甚至有些惊恐。眼看着丁甲的丑陋的面容之上尚还有些许天真的笑容,心底愈发的觉得恐怖。
最让殷怀义觉得恐怖的却是那位娲皇殿的草鬼女了,看起来娇媚之极,一颦一语显得如此娇弱可人,却不曾想手下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奴隶!一时间殷怀义却不知该说什么了,迟疑了许久,喃喃说道:“此人莫非不是血肉之躯?”
这时候只见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位老者,他仰头大笑,走到草鬼女面前,笑声叫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巫毒教只消片刻,便叫这个畜生一命呜呼!”
草鬼女轻声一笑,向着这老者一拱手,说道:“原来是巫毒教的易教主啊!易教主巫术毒术天下无双,正要领教!”
这老者正是巫毒教的教主,名叫易长天。在场之人有不少人知道巫毒教与娲皇殿水火不容,这次看到娲皇殿献上的赤发灵猴,使得在场之人大为开眼。却不知道这巫毒教有什么本事能够盖过娲皇殿。
只见易长天缓缓走到阶下,向着殷怀义一拱手,继而转过身,走到丁甲的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挥手一扇,只见从瓶中飘出一道细长的青烟。
众人皆知这青烟绝对是剧毒之物,只听一声惊呼,纷纷口捂鼻息,唯恐稍有不慎,身中剧毒!
这一道青烟飘向丁甲,这丁甲猛然间仿佛吃醉了酒一般,头脑昏沉,站立不稳,眼皮极重,恍若昏昏欲睡,手中的狮子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易长天眼见丁甲中招,得意的大笑道:“我这毒名叫醉生梦死,只要闻到这毒烟,便会昏昏欲睡,瞬间睡死过去!不怕不怕,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过这等剧毒!”
这醉生梦死之毒是易长天的得意之作,他苦练多年,就是要前往娲皇殿与草鬼女较量一番!这次在将军殿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毒死了丁甲一来使得娲皇殿颜面扫地,让自己也大为露脸!易长天得意的大笑。
这丁甲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众人看这模样,以为丁甲已然中招,只怕要在睡梦之中死了过去,不禁唏嘘。易长天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丁甲满头的红发,口中轻声念道:“睡吧,睡吧……”
只听到一声嘶哑的尖叫之声,众人再一看,丁甲已然轻身跃起,手拉扯着易长天方才抚摸丁甲头发的胳膊,只听丁甲呀的一声尖叫,这易长天的胳膊竟然被丁甲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只见血浆喷涌,易长天痛声尖叫,听起来惨叫连连!众人不忍直视,皆是转过头来!
这一盏茶的时间,丁甲就已经拧掉了狮子的头颅和易长天的手臂!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惊恐万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皆是退避,不敢上前。
易长天手中捡起掉落在地面之上的断臂,连连后退,满面凄然的惨状,不敢与草鬼女和丁甲对视。草鬼女看着易长天的神情,觉得有几分好笑,哼的一声叫道:“我这赤发灵猴,我自小喂食他大大小小各种剧毒,如今可谓是百毒不侵!你那些下三滥的毒物如何能进得了他的身子?扯断你的一条臂膀,也是给你个教训!这是在将军殿,不是在你的苗疆,可别再学的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是与不是啊!我的易大教主?”
易长天痛的满面大汗,口中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连连点头。
云起远远的看着,她虽说却也有些惊恐,但更多的却是奇怪,她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丁甲的背部,丁甲衣衫褴褛,背部遮挡的不慎严密,透过破烂的衣衫却能看到无数条伤痕,有许多已经愈合,却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疤!且看到丁甲脊梁骨的位置却有着一排隆起的三个肉疙瘩,从脖颈一直延伸到丹田之处!
云起大为惊愕,要知道这三个肉疙瘩的排列之处正好是在任脉与督脉之间!与身旁的孟轩说道:“这草鬼女有诈!似是用什么诡异法子将这赤发灵猴的任脉与督脉死死扣住!”
孟轩听云起所说,却有些不解,还未来得及问,只听到身旁的凤司琴开口幽幽的说道:“这是摄魂蛊!自小寄生在这赤发灵猴身上,那隆起的三个肉疙瘩只怕正是摄魂蛊!分别在天突穴、膻中穴、神阙穴之中!只怕他身上起码有七八只摄魂蛊虫,从百会到会阴皆被种下了蛊虫!”
“摄魂蛊!”云起惊声一呼,“我听说过,这是西南苗疆最为古老的种蛊之法,也是最为残忍的方法,种蛊之时却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这些蛊虫寄生在这婴孩身上,随着婴孩一点点的长大!看这丁甲年岁不过是十三四岁,可见这蛊虫在他的身上也有十三四年了!这蛊虫寄生在他任督二脉之间,只怕每每噬咬之下便会打通丁甲的任督二脉!才会让他力大无穷,逮谁撕谁了!”
凤司琴回头看了一眼云起,冷声一笑:“却不曾想你也是个有见识的!你说的没错,只是这等残忍的种蛊之法极为艰难,一般被种蛊之人未多久就被蛊虫咬死了!没想到这草鬼女居然成功了!只怕如今这赤发灵猴丁甲已然是天下第一了!”
云起嗯的一声说道:“真不知道这草鬼女将赤发灵猴进献给将军殿用意是什么!按说她手上得了这个丁甲,称霸武林也不成问题了!”
凤司琴摇了摇头,却也不明白其中之意。
殷怀义冷冷的看着草鬼女,问道:“娲皇殿进献的这个赤发灵猴果然了得,只是这赤发灵猴如此了得,你那区区一个笼子如何困的住他?”
众人听到殷怀义所说不禁点头,确实,方才眼看丁甲轻而易举便扯开了困住西域雄狮的笼子,这个关押丁甲的笼子看起来也不比狮子的笼子结实多少。
草鬼女道:“殷首座无需多虑!我这笼子非比寻常!”草鬼女说着走上台阶,来到殷文婷面前,向着殷文婷媚笑一声,说道:“我听说将军殿有三宝,其中第三宝便是殷娘子手上的两口宝刀,吹毛立断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可否借我一用?”
殷文婷不喜欢这个草鬼女,但在这江湖武人的面前不好发作,随手拔出腰间的龟灵刀,将刀柄递给了草鬼女。
草鬼女接过龟灵刀,打量了一下,看着刀锋锋利无比,不禁赞叹道:“好刀!好刀!”说罢,转身走下台阶来到方才关押雄狮的笼子之前,随手轻飘飘的一刀砍向笼子的铁栏杆之上,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这铁栏杆居然被龟灵刀削成两段!
在场之人皆是小声赞叹这龟灵宝刀,草鬼女回头一笑,继而走向关押丁甲的铁笼子前,双手紧握着刀柄,嘿的一声一叫,一刀劈向铁栏杆,只听到金铁相击之声,众人定眼一看没想到这铁笼子竟然纹丝未动毫发无损!众人皆是咦的一声惊呼起来。
草鬼女转身走向台阶来到殷文婷面前,将宝刀拱手还上,继而说道:“我这笼子是西域精金打造,坚硬无比!这丁甲关押在此中,绝对是逃不出来,就算是能够逃得出来,我也有办法让他对我惧怕万分!”
这草鬼女今番在将军殿首座继任大典之上出尽了风头,在场的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对草鬼女又敬又怕,一时间却也忽略了新任的将军殿首座,北派武林总镖把子殷怀义了。
而人群之中的云起却一直在仔细打量着那个丁甲,心中盘算许久,说道:“若是绕到丁甲的身后,袭击他的摄魂蛊,却也应该可以破了他的功夫!”
凤司琴扑哧一笑,说道:“没那么容易的!”
这将军殿的大典已过,正午时分,将军殿大殿之外摆下大宴。邀请众位武林豪杰大宴三日,这一场大宴吃的是天昏地暗,从正午一直到夜深也不曾退去,依旧是热闹非凡。
云起孟轩与桓轻羽已然早早的离去,等到晚上来到这大殿前看着这些江湖武人还是许多人在宴席之上,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也不知换了几桌席面,更不知吃了多少酒水。
云起回头看着正席上的殷怀义已然离去,云起心中大为奇怪,按说这酒席未散,如何主人家已经走了。云起心中有些好奇,这几日在将军殿所见所闻,却未曾让她忘记谭家庄灭门的那件大事!
按说将军殿首座继位,代代相传的毕燕挝应该展示出来的!而这一日却未曾看到殷怀义拿着那一杆毕燕挝,云起心中盘算着,回头对孟轩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办,你在这等着我!”
云起说罢,不等孟轩开口,就离开这宴席,转过身消失在人群之中,往将军殿后殿方向走去。
将军殿后殿之后,却是一座硕大的坟丘。这个地方是将军殿的禁地,人称将军冢。
将军冢是当年埋葬李存孝的墓冢,当年李存孝死后,李克用深恨李存孝背叛自己,将李存孝挫骨扬灰,后来李克用败于大梁王彦章,深恨自己当年错杀义子,特在太原府境内设立了这个硕大的衣冠冢来缅怀这位义子。时过境迁,历经数朝更迭,这个将军冢如今成了将军殿的禁地,再不是昔年沙陀残唐时期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