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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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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的风很凄凉,四面八方吹在我身上,令我毛发倒竖,微微颤抖。

    而此时的我除了发冷,目光便是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佝偻身影,夜晚中,这道身影有些模糊,但是对我来说极为的熟悉,我能肯定这是我死去了整整二十年的奶奶......

    “奶奶......”我忍不住出声叫唤,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眼前的奶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当我看清楚的时候,忽然吓了一跳,因为她浑身都湿透了,好多水从她头顶不断流淌,冻得她瑟瑟发抖。

    “奶奶你怎么了......”我微微一怔,慢慢的接近她,不过还没触碰到奶奶,她的身影就慢慢模糊透明了。

    “萧遥,奶奶苦啊......”

    奶奶苍老柔弱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我耳中,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刚说完她就消失了,我环顾四周,拼命找着身影,感觉脑子越来越沉重了。

    ......

    突然,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我的脸上。

    “萧遥,醒醒啊,你这孩子怎么了?”

    爷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房梁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爷爷干枯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有点欣慰的说道。

    我半坐起来拍了拍脑子,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要不是我凌晨三点睡不着起来走走,还不知道你晕倒在外面。”爷爷说道。

    “我......晕倒了?”我甩甩头,脑子还有点昏沉,好像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过了几分钟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我那血淋淋的衣服已经被爷爷换掉了。

    “那件衣服沾满了鬼血,你昨晚是不是遇事了?”爷爷皱着眉头问我。

    我点点头,把昨晚回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爷爷暗暗惊叹,说让我好好履行对年轻男子的承诺,不能亏欠这份情,以后也要小心点,不能什么车都上,就算要上车,也要在门口问好车子通往什么地方。

    我哦了一声,然后爷爷就让我好好休息,说后面的事情等我清醒了再说,他先派人把阴先生的电驴推回来。

    现在是下午一点,我一人靠在墙边想着昨晚回来的事情,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我才走出房间,爷爷也刚好回来。

    我整理好思绪,缓缓说道:“我昨晚好像梦到奶奶了。”

    “什么?梦到你奶奶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爷爷激动的来到我身边,迫切的想知道。

    我说:“我昨晚梦见她回来了,站在我们家院子外,奶奶说她好苦,我还看到她全身上下湿透了。”

    爷爷紧紧捏着烟杆子,沉声道:“怎么会这样?老婆子不应该回来啊,难道她选择变成了阴魂留在世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回来让我看到。”

    “爷爷,奶奶的尸骨有线索了吗?”我有点担心的问道,虽说奶奶已经死了二十年,但是昨晚看到她可怜楚楚的样子,突然好想马上找回她的尸骨重新安葬。

    只见爷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哪个贼人心那么狠毒,连一个死去二十年的老人尸骨也偷,就不怕损阴德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掠过奶奶的事情,又想到了昨晚那名美若天仙的白裙女子,心里踌躇许久,才出声问道:“爷爷,昨晚那个帮手......你是怎么请来的?”

    我从没见过爷爷跟鬼魂打过交道,更何况那还是阴魂,这让我深感好奇,要是那白裙女子是个大活人,一定会更美。

    “你想知道吗?”爷爷问了这么一句。

    我点点头,对于白裙女子的来历还是挺好奇的。

    见我点头,爷爷犹豫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烟杆子缓慢说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知晓了,要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还需要从你身上说起。”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微微一怔。

    “当然有关系。”爷爷认真的点点头,耐心跟我讲了小时候的事情。

    他说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家刚巧来了一位前来化缘的和尚,当时忙于接生,也没什么吃的给他,只好给了一碗水,那和尚喝完以后,先是道一声感谢,之后又说我们家的水本来是甜,但却被一股煞气弄苦了。

    爷爷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让和尚解释,谁知和尚说我没有命数,或者说命数怪异,生来就带有煞气,断定活不过三个月。

    那时候一家人正欢喜,听了和尚的话,直接把他赶走了,原本以为他在胡说,万万没想到,在我出生不到一天,父母就去世了,接着到我出生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突然失去了生命迹象,身体冰冷僵硬,把爷爷奶奶搞得火燎火急。

    他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把我弄醒,无奈之下爷爷就想去寻找那个和尚,既然他知道我活不过三个月,那一定有拯救的办法,可找了一天爷爷始终没找到和尚。

    那一天,爷爷奶奶一直守在我身旁,心里已经把我给放弃了,他们把我放在地上的草席上,打算在凌晨十二点把我带到后山埋了。

    就在我被草席包起来时,我们家院子外面忽然来了一名漂亮的白裙女子,她像仙女一样走来,别人或许认不出她,但爷爷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是阴魂,以为要来祸害人。

    后来白裙女子从袖中取出一件粉红色肚兜,说只要给我穿上,就能活命,说完白裙女子留下肚兜就离开了,也没有加害爷爷他们的意思。

    爷爷摸了摸那件红肚兜,咬着牙选择试一试,反正也没其他办法救我了,就在我穿上红肚兜不久,我的眼睛睁开了,也渐渐有了呼吸,这让我爷爷惊喜万分,从此把白裙女子当做了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我身上这件粉红肚兜并不是亲人给我缝制了,是白裙女子送的,记得懂事那时,这件肚兜还很小很小,时隔多年,已经随着我变大了。

    我问爷爷我们家跟那白裙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突然来到我们家把我给救活了。

    爷爷摇摇头说没有,他从没见过白裙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心把我给救了,之后这名女子还经常悄悄出现在我们家院子外,我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只是后来我上了大学她就没来过。

    我爷爷也曾问她需不需要报答,但她的回答很让人意外,她说只要把我照顾好,就是对她的报答,还提醒,我身上的红肚兜不能脱下来,一脱下来就丧命,后来爷爷也发现这件红肚兜很神秘,就没有让别人知道。

    “她还说过,我们家有什么事都可以请她帮忙,我昨天出门就是为了请她。”爷爷意味深长的道。

    “那她有什么来历么?”我好奇问道。

    爷爷摇了摇头:“关于她的一切她都没告诉我,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强大的阴魂,杨雪梅这种角色在她面前都不敢嚣张。”

    很难相信我们家居然一直有一个不求回报心甘情愿的阴魂相助?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她既然那么强大,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这么普通的人家?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爷爷叹息道:“切确的说,她是在保护你,每次她出现,都会问你有没有事,你可不知道,小时候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差点把我杀了。”

    “啊......”这话听得我摸着怀里的红肚兜,既震惊又感动,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感觉,无亲无故,她为什么要保护我?

    “那......是不是她说的话我们都愿意相信?”我问道。

    爷爷点点头:“是啊,她从没骗过我,小时候的你经常容易招魂,还是她教我一些手段才没让那些孤魂野鬼得逞。”

    从没骗过......忽然之间,我想到昨晚白裙女子跟我说过的话,然后告诉了爷爷,下一瞬,我便看到爷爷的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迟疑许久才反问道:“她真这么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

    “那真的可能要出事,原本昨晚我就想前往秦家村看一看那座坟,可是没有车行动不便,现在看来,我们不仅要去,还得趁早去看一趟。”爷爷道。

    “可阴先生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那座坟。”我提醒道。

    “先去看看再说。”爷爷好像有了主意。

    话音刚落爷爷便起身收拾了一些东西装进八卦袋,我花了两分钟喝了两碗粥,然后去隔壁借了一位邻居的摩托车。

    等爷爷准备好一切我们爷俩就出发了, 不过这一次爷爷没有让我从村口进,而是把摩托车开到一座山里的小道,偷偷摸摸绕到秦老爷子那座山,爷爷这么做,估计也和我一样,不知道该相信阴先生还是相信一直帮助我们家的白裙女子。

    秦家村的范围很大,等绕到秦老爷子那座山天已经黑了。

    我来过两趟,对地势比较熟悉一点,不久就带着爷爷来到秦老爷子坟前。

    可没过多久,我仿佛看到这坟墓中冒气了一丝黑气,我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谁知连爷爷的脸色也慢慢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