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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此时在干嘛呢?
她在晒太阳,在看飞鸟——
天色微明之时,她跟长庚两人便走出了那个洞穴。那洞穴的前半段阴森可怖,后半段却是生机盎然,鸟语啾啾。长庚摸出火折子,两人才发现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鸟巢,空中一群金丝燕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很是热闹。
再往前走几公里,洞口便渐渐开阔了,也能看到前方的亮光了。
可出了洞,两人发现自己在一座高山的之上,十几丈之上便是山顶了。而他们目之所及,除了大山森林,便仍旧只有一群群早起出门觅食的金丝燕了。
洞口处有一块很大的石板,水镜月盘腿坐在石板上,手中的长刀横在膝盖上,双手抱胸,仰头看着头顶来来回回的飞燕……
她就这么一直做到旭日东升。
长庚见他似乎仍旧没有起身的迹象,便道:“阿月,我们来的路上有一个岔道,不如回去往那边看看?”
水镜月偏头看他,微微皱眉,似乎很有些苦恼。
长庚走近几步,在她身旁蹲下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水镜月起身,轻轻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走吧。”
长庚感觉她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带着几分嫌弃,还是厌恶?
两人再次走进洞穴,光线渐渐暗淡,水镜月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肩头,立马蹦了起来,一步跃至三丈外,无影刀都抽出半截了,才发现前方长庚正诧异的看着她,一只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
水镜月有些尴尬,收了刀,道:“抱歉。”
长庚问道:“阿月,你怎么了?”
水镜月:“没事,你刚刚想说什么?”
长庚看了她良久,道:“看不见路了,想借你的刀用用。不过,你若不愿意,我这里还有半支火折子。”
若是平日,水镜月说不定会质问一番有火折子为何早先不拿出来,可此时她也不知怎么了,反倒摆了摆手,道:“没事,火折子先留着。”
两人便又如来时一般,水镜月在前面带路,长庚拉着月下,在后面跟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长庚总觉得,水镜月似乎有些紧张,而且,越接近那个岔道,她便越紧张。
那个岔道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他一点危险的气息都没能感觉到呢?若真有危险,说明风寻木在那边机会更大。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会让水镜月放弃那条路?
两人终于走到了那个岔路口,长庚明显感觉到水镜月的脚步有些犹豫,便道:“点上火折子看看吧。”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水镜月便一口回绝:“别!”她的声音有些高,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冒失,眼神闪了闪,继续往前走,道:“跟上吧,很快就过去了。”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有些低,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那个岔道的地势较低,入口处有一道石阶,水镜月脚还未落地,便感觉到地下有积水,提醒了一声:“小心水……”她话音未落,脚才落地,便感觉有些不对劲,顿时愣住了——
一阵风过,火光骤起。
两人眯了眯眼,只见岩壁上每隔三十来丈便建了一座灯塔,也不知烧的是什么,火光微蓝,却很是明亮。
水镜月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骂人的冲动,对长庚道:“出口应该就在前面,我先行一步,你……稍等片刻再跟来。”
长庚伸手一把拉住她,眉头微皱,道:“两个人一起,胜算会大一些。”
水镜月有些不耐,甩了甩手,见他不放手,不知怎么的就生气了,压低的声音似是带着几分威胁,道:“放手。”
长庚看着她的眼睛,不为所动。
突然,一阵窸窣声传来,水镜月猛然抬头,反手拉了长庚便跑:“快跑!”
长庚自然也听见那声音了,应该是什么虫子的声音。
果然,不多久,就见岩壁上一片黑乎乎的“军队”流水般涌来。鼻涕虫?个子貌似也比一般的鼻涕虫稍大一些,只是,它们的动作怎么会如此快?
长庚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会是蜘蛛蝎子蜈蚣之类的,鼻涕虫有什么攻击力?
“哇,要死了!”水镜月突然加速,如同一阵风一般,脚尖轻点在水面上,带起的点点漪涟瞬间消失不见。
长庚只觉得脚下似是飞起来一般,眼前的那淡蓝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道星矢,一晃神,便消失不见了。他眨了眨眼,再睁眼时,就是朗朗晴空了。
他们出来了。
但水镜月却仍旧没有停,转了个弯,飞跃了五十来丈才停下来。
长庚的脚这才落了地,发现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块巨石之上。而周围,便是一片石海,光秃秃,寸草不生。
水镜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满意,抬眼见长庚正看着自己,似乎有些心虚,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长庚抬了抬手,道:“你很紧张?”
水镜月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他的手,立马给放开了,道:“没有。”
长庚见她闪躲,笑了笑,道:“你怕虫子?”
水镜月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变远远的飘来——
“不是怕,是恶心。”
两人抬眼,便看起了前方那艘怪异的大船,还有船上那道灰白的影子。
水镜月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是你?冥阴呢?”
那人似是有些不满,不过语气却仍旧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阿月,老鬼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怎么不叫人?”
“叫什么?”水镜月上了船,一眼便看到靠坐在一起的风寻木和唐小惠,偏头对船头那灰衣人笑了笑,“薛半仙?还是薛半鬼?或者你想真的成仙还是变鬼?”
薛半仙似乎笑了一下,却只在眼睛里有一丝笑意,“生气了?为谁?”
水镜月手指微动,长刀出鞘半寸,“你若伤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血染巫医谷。”
薛半仙见她神情肃然,动了真怒,便不再开玩笑了,道:“我是来找你的。”
水镜月淡淡道:“先解穴。”
薛半仙是巫医谷排名前三的神医,也是江湖闻名的鬼见愁。他原本自号薛半鬼,薛半仙这个名字是江湖人“奉承”他的医术送的,不过,因为他脾性诡异,心狠手辣,背地里叫他薛半鬼的人居多。
只是,这位巫医谷的鬼见愁,在水镜月面前,却似是小鬼见了阎王。水镜月怎么说,他便怎么做,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长庚站在水镜月身边,见了这情形有些奇怪,问道:“水镜宫跟巫医谷不是不共戴天吗?听闻你刚入江湖时便得罪了巫医谷,薛半仙怎么对你如此恭敬?”
“你觉得呢?”水镜月挑眉,道:“你不是说知道我很多事?比我知道的还多?嗯?”
她眼角带着狭促的笑意,竟是透出几分娇嗔来,长庚一时看得呆了,忘了言语。
水镜月却是完全不知情,那长刀抵着他的肩,似笑非笑,“长庚公子,以后别再说你有多了解我这种话了。”
长庚伸手握住刀鞘,脑中不自觉的跳出洞穴里同行的画面,淡淡笑了,道:“不了解的以后总有机会了解。刚刚,我有知道了关于你的一件事。”
水镜月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长庚嘴角的笑意扩散:“你害怕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