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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桐随付明登去襄阳城给康定军的将士治病,风寻木和唐小惠随行护卫。
水镜月带古玲去神农架寻找帝屋之果。阿杰听说自家主子中毒了,急红了眼,吵着要跟去找解药。最后原本对康定军十分好奇的长庚也默默跟来了。
虽然天色已晚,但众人都很着急,只备了些干粮便上路了。
最后就只师庄留下来陪莫风华一起吃晚饭。师庄此次前来似乎不单单是给付明登和莫风华牵线,好像还有什么事想跟莫风华商量。不过,众人此刻也都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去打探了。
天色微明之时,水镜月轻轻摇醒怀中的古玲,道:“玲玲,到了。”
古玲原本就睡得不太安稳,很快就清醒过来了,看了看东方刚刚泛起的鱼肚白和脚下终年不散的云雾,“已经上山了?”
水镜月点头,问道:“帝屋之果和帝女之花长什么样?”
古玲道:“帝屋之果就是帝屋树的果实。帝屋树很高大,叶子跟花椒树有些像,长着倒勾刺,果实是红色的浆果。这个时节帝屋树已经结了果,很好认。至于帝女之花,也就是帝女树开的花,帝女树长得很漂亮,幼龄的帝女树是不开花的,长到五十尺粗才会开花。帝女树的树干笔直,树冠基本上是圆形的,像伞盖一样,十分的匀称,树叶很大,跟桑树的叶子有些相似,不过树叶的纹理是红色的。这两种树都非常少见,一般都生长在极其隐秘的地方,很难找到。”
古玲说着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忧愁,道:“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哪里能找到。”
古玲是在魔医华重山的笔记里看过帝屋树和帝女树的,不过,笔记上只说在神农架见过这两种树,却不知道具体在神农架的哪座山上。
水镜月已经让廉贞和破军去了江陵城,通过百草堂的渠道给水镜宫那边传信,最好能请华重山来一趟。
水镜月想起一个人来,道:“薛半仙说不定知道,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山里。”
上次水镜月几人离开神农架的时候,薛半仙说会在这边留几日,也会帮忙寻找枯蓼。只是,神农架这么大,他们上哪儿去找他呢?
水镜月决定先去野人洞瞧瞧,她总觉得那里对薛半仙来说是个特别的地方。只是,想到那洞穴之中铺天盖地的鼻涕虫和水蛭,她微微皱了眉,望天叹气,觉得自己能下这个决心实在很不容易。
身旁的长庚微微挑起嘴角,淡淡笑了。一旁的阿杰见了,愣着半晌,心中惊讶——公子中了毒,为何还如此高兴?
到了野人洞,水镜月让几人呆在洞口等,她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古玲看着那黑乎乎的洞口,知道自己进去只能添乱,倒是很自觉的流下了,还顺带说服了一脸好奇的阿杰。
水镜月正准备进去,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长庚,“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
长庚道:“放心,有阿杰在,古玲不会有事。”
水镜月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的右臂上,皱眉,“你中了毒……”
她还未说完,长庚便打断她,“我很好。这毒没发作的时候,对身体似乎没什么影响。”
他见她仍旧不妥协,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帮你消灭那些鼻涕虫和水蛭。”
水镜月眼皮跳了跳。
“这山洞里有鼻涕虫和水蛭?太好了。”一旁的古玲听了这话,倒是跑了过来,咧嘴笑了:“二小姐还跟小时候一样,害怕这种黏糊糊的虫子?”她说着从包袱里摸出一个香囊和一个檀木盒子,道:“这香囊戴在身上一般的虫子都不敢近身,我特地加了几种鼻涕虫和水蛭害怕的味道。盒子里的药粉撒出去,鼻涕虫和水蛭就都不敢出来了。”
水镜月接过来,对古玲挑眉笑了,“玲玲果然比唐门那群人强多了。”
“那是自然。”古玲眯着眼睛很是受用,跑过去教阿杰认山上的植物。
水镜月扔着檀木盒看长庚,那意思——你可以回去了?
长庚却突然伸手,似乎是想揉一揉她眉心的褶皱。水镜月愣了愣,冷不防长庚手腕一转,竟将那檀木盒夺了过去,笑了笑,道:“阿月,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所以,你不用在意。”说着便当先进了洞穴。
“随你。”水镜月转身跟上去,眉间的褶皱却是更深了几分——
他救了她的命,可能会死。
这般舍身的救命之恩,怎么可能因为她也曾救过他的命,就能若无其事毫不在意呢?
恩情,真的能用恩情来抵消吗?
两人很快就到了洞穴尽头,这里的天空仍旧如梦幻般绚烂,石海之上的那艘大船仍旧突兀得不真实,溪水另一边却是只剩下郁郁葱葱的草丛。
水镜月站在石海之上的一块巨石之上,抬眼看向那艘大船,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打斗的声音。”她说着便往飞掠过去,一边叫道:“薛半仙。”
“阿月?”
惊讶的语调,熟悉的声音,只是说话的并不是薛半仙。
水镜月抬头看见那身红色的长袍,一脸的惊喜,“重山爷爷?!”
她一个飞跃落在甲板之上,围着那人转了个圈,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你怎么来了?”
水镜月对“妖魔鬼怪”四医从来都谈不上尊敬,此刻这般欢喜的神态叫一声爷爷让华重山很是受宠若惊,道:“阿月,你没事吧?”
水镜月可不管他,道:“你来的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此刻长庚也上来了,见了眼前这人,似乎很是惊讶,心道——魔医华重山,想不到长得如此……该说不愧是魔医吧。
华重山长得并不像个魔头,相反的,他长得很漂亮,五官十分精致,像精美的瓷器一般,只是,也如玩偶一般冰冷,似乎毫无感情。
惊艳。长庚从来没想到,这个词会如此适合一个男子。
若不是水镜月那一声“爷爷”,长庚实在无法想象,这人已经年过花甲。
长庚在看华重山,华重山自然也在打量他。只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了然的笑了,对水镜月道:“原来如此。”
水镜月自然知道华重山的本事,问道:“你能解吗?”
华重山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玲玲怎么说?”
水镜月道:“玲玲说要找到帝屋之果和帝女之花。”
华重山点头,似乎很满意,道:“不错。”
水镜月连忙问道:“玲玲说你在神农架见过的,在哪里能找到它们?”
华重山饶有兴致的看她,突然伸手去捏水镜月的脸,隔着面巾将那张脸揉来揉去,似乎很是开心,“阿月,你很喜欢他?”
水镜月费力将他的手掰开,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你帮不帮忙?”
“阿月,我帮你呀。”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薛半仙终于找了个机会插进来,“这老巫婆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叫我一声‘薛爷爷’,我带你去。”
他那一声“老巫婆”将华重山彻底惹怒了,头顶都冒烟了,一张脸却是六月飞雪般,让人不寒而栗,声音似是野兽的低吼:“半死鬼,找死是不是?!”
薛半仙一张灰白的脸完全看不出情绪,语调也仍旧是平静无波,“怕你?”
水镜月揉了揉眉间,冷声道:“别吵。”
她语调中带些几分烦躁,声音却并不高。但华重山和薛半仙听了这话,却是真的就不吵了,一张僵尸脸看上去似乎都温和了几分,看那模样似乎对水镜月百依百顺,一旁的长庚看得很是惊讶。
华重山拉了拉水镜月的胳膊,讨好一般的道:“阿月,玲玲来了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