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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有点无法接受的肥鼠,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他的伤口这么感兴趣,或许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又或是终于有个人开始关心他了,快速冷静下来的肥鼠接下了李肆的话茬说道:
“你说的对,我确实没办法去医院,他们也不让去,伤口就只有这么烂的。”
李肆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虽然长在别人身上,但是看着都疼,那得有多疼啊!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伤口烂成这样,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把烂肉刮掉。”
“刮掉。”
肥鼠不禁瑟瑟发抖,众所周知人越胖,就越怕疼,肥鼠当然也不例外。
李肆伸出手慢慢抚平肥鼠的肩膀,他原本想轻声安慰,最后却激动的说道:
“这种肉如果再不处理,很快,你的整条胳膊都会烂掉的,感染之后会很容易得破伤风,这就不是一个小伤口的问题了,就会危及到生命。”
肥鼠听完李肆的慷慨激言后,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黝黑的眼珠在黑夜中更加明亮深邃,他提高了音量,道:
“你之前学过医。”
李肆晃了晃神,他感觉到了肥鼠炽热的眼神,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肥鼠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很失望的呆坐在那里。
李肆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只好低声嘀咕了句:
“这是常识好不好!”
肥鼠一反平常的唯唯诺诺,这下浑身扎满刺的刺猬一样,怒怼了一句:
“你读书多你知道的多,你什么都常识常识,都他妈的是常识!就我无知成了吧!”
这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听得李肆浑身别扭,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李肆脸上所有所有所有的同情,都瞬间消失,他冷着一张冰块脸,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只是默默的扭起了车钥匙,握紧方向盘后,踩了一脚油门。
他的车继续向着省边界行驶,肥鼠虽然很困,不停的打着哈欠,但是他硬撑着,没有在眯住眼睛睡着了。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突然冒了一句:
“对不起!”
李肆没有搭理他,只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起手机,放起了音乐。
肥鼠知道李肆这是为什么?因为李肆想听到自己的道歉,动感的音乐在狭小的车的空间内,营造的氛围是那样的轻松。
可在现实当中,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经尽散,而复合的可能,或许,就在于两个人当中是否愿意有人低下头,付出更多了。
肥鼠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主要怪自己,所以他咽了口唾沫,撇了撇嘴,沉下了眸子,不停的说: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轻松的音乐加上“对不起,对不起”的独角演唱,一般显得悲伤,一半显得搞笑。
李肆听着肥鼠如复读机,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三个字,他在等,他在看看,肥鼠到底能喊多少遍?
可是直到李肆听着那三个字,厌烦了,耳朵要起茧了,肥鼠还在重复着。
满是愧疚的肥鼠,一直在重复着那三个字,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肆估摸着已经有半个来小时了。
他在乞求原谅,不过,在李肆看来,这就是强迫他本人,必须要原谅面前的这只巨大的肥鼠。
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权利,不同意,那就继续说,说到你同意为止,这种小孩子脾气与肥鼠巨大的块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顿时让李肆措不及防,音乐,的声音很大很大,,营造,营造的氛围很轻松,可是全被一个人搅和了。
他最后哭笑不得的说:
“你什么意思?”
肥鼠耷拉着头颅,低头看着脚尖儿,满是委屈地小声埋怨着:
“我也没什么意思啊?”
这句小声的埋怨,很快就顺着空气的震动到了李肆的耳朵里,他目视前方,控制着方向盘。
他冷哼一声,结果旁边的肥鼠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连忙紧张地解释道:
“欧!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李肆开怀的笑了,他用余光瞟了一肥飞鼠的表情,调侃道:
“我能吃了你吗?”
肥鼠瞬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他支支吾吾,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顺溜的话。
你是只好笑罢,他说:
“我如果没有记错,前面有一个小的乡村诊所,咱们简简单单的让人家包扎一下,给你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总比现在任由其发展好吧!”
肥鼠原本感谢的话脱口而出,可是没想到话到了嘴边,不知道哪里的泪水,溢满了他的整张脸,他哽咽地说:
“咱们以后是兄弟了,为你挡枪子我都心甘情愿。”
李肆呵呵的冷笑了几声后,板着脸故作生气道:
“你是不是见谁都这样说呀!照你这样说你早该死咯!”
肥鼠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很费事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而后煽情的说:
“这句话除了你以外,我就和我以前的大哥说过。”
李肆笑得酒窝都出来了,他随口一问:
“你大哥是谁?”
肥鼠的眼睛一下变得很是冰冷,他面部的肌肉瞬间僵住,他不说话了。
李肆见状,也不好问什么,只是默默的握着方向盘开车,手机里面的音乐继续放的,刚好把他的睡意全部驱散。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车突然停到了,前方50米左右,有一个白色的红十字的小屋,李肆拉着受伤的肥鼠一起,走到小屋前,敲开了门。
乡村医生没有怪罪他们半夜敲门,反而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俩,顺便也开好了药方,还送了一些绷带和消炎药。
伤口处理完,刚好凌晨四点,突然间,天空飘起了雪花。
按理说,春节已过,初春即来,天是不应该有雪花的,李肆不是窦娥?3月也不是6月?
人世间没有那么多冤屈,就算有冤屈,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些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岁月抹得一干二净。
李肆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受伤的肥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