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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不愿把孩子交给柳家的人照看,那就放在这儿,我帮你看着。你只要在哪儿怀上了,就赶紧回来,还怕怎的。难不成你还怕我苛待你闺女,还是怎的。”
柳娘子张张嘴,要说不说的样子。肖氏见了不耐烦的一摆手,说:“行了,你不乐意,我还不想自找麻烦呢,当我为着我自己呢。我不是看你没个儿子,我犯得着自己做老妈子,给你带孩子啊。”
柳娘子不敢说话,缩着头,站在床边。
肖氏看着面前的女儿,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庆幸。
她想不通,自己这么个聪明的人怎么养下个这样的蠢东西的。还是先生说的那样,物极必反,正是因为自己太聪明了,结果生下的这个女儿才最笨的。
肖氏头痛的给自己的傻闺女开解道:“你现在还年轻,女婿也还没有纳妾,如果你再生不出儿子,我怕你地位难保啊。幺妹啊,三个姐妹中,你嫁的虽不是最好的,但女婿却是最有本事的一个。你们现在虽然过的艰难些,但是只要女婿考中了举人,那他就是正经的官家老爷了。这以后,一定有不少的女人会往他身上凑,那时,你还能保有现在这样的地位。你看看你大姐,为了孙家生儿育女,侍候老的、侍候少的,结果你大姐夫不还是一看见别的女人就双腿发软吗。你大姐跟着流了多少眼泪,可怜的……”
肖氏看眼这个最不得自己喜欢的小女儿,心里多少有些气闷。若不是看着三女婿还有些成材的样子,她才不愿意为这三丫头操心呢。
唉,都怪自己当初眼馋孙家的富贵,把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嫁给了那个瘸子,谁知道好日子没过上,倒把个女儿折腾的苦哈哈的。要是当初把大丫头嫁给了柳家女婿,他们郎才女貌,日子一定比大丫头现在过的如意。看看那个柳宗元到如今仍然与三丫头相依相靠的过日子,身边也没招惹过什么人,也没似二女婿一样好酒贪杯的终日懒懒散散。
肖氏再朝面前的三闺女看去,发现这三闺女除了本分,再没别的可取之处。
看看,这脸黑的比做闺女时还要黑的多,一身的淀青色的衣裳更是把她显得老了,一点都不似二十四的人,到比老大看着还显老。再想到大女儿那莹白光洁的脸蛋,和窈窕的身姿,立时更看不上面前畏畏缩缩的三女儿了。
唉,三丫头嫁给那柳宗元,确实是让他受委屈了。
肖氏又重重的叹口气。
柳娘子犹犹豫豫的走进些,对肖氏小心的说道:“娘,你身体不好,就别想那些烦心事了。还是再睡会儿吧,要不我再给你倒点水喝。”
肖氏没好气的扫眼三闺女,嘟嚷道:“操不完的心,遭不完的罪。我真是苦命啊——什么时候才能享到儿女的福啊。”
肖氏自己躺好,不再理会柳娘子,自己慢慢的睡着了。
柳娘子待母亲睡着了,轻轻走出房,在门口碰上给母亲端药的大哥——扬永。
“大哥,娘睡了。要不把药放会儿,等娘起了再给娘喝吧。”
“这药要趁热喝,再热一遍就没头遍的药性好了。行了,你别管了,去看看孩子吧。刚才也没顾得上管她们,也不知她们吃没吃饭,你去看看。”
扬永端了药碗越过柳娘子,走进房去。
柳娘子看着关上的房门,轻轻叹口气。低着头,朝佳佳的房间走去。
这时,那三个丫头只怕是在一处玩呢。
扬柴和扬帆等知道肖氏病了,赶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这爷俩忙得什么,这大半夜里了,竟然还没吃饭。柳娘子赶忙披衣起床,与张大媳妇一起又点燃了灶火,给两人烧水、做饭。
肖氏吃过药,发了几回汗,人轻松了很多。被扬柴、扬帆两父子吵醒后再也睡不着了,便披了衣裳,在床上坐着与小儿子一起说话。
“京里已经来信,要大人九月十五到达京都,这样看来,大人是等不到新的府台大人办交接了。”
肖氏忙问:“那不是这两日便要启程。”
扬帆点点头,又往嘴里丢颗豆仁,嘎崩嘎崩的嚼着。
肖氏一下着急起来,说:“哎呀,我这给夫人的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呢,这一下子要我怎么办啊。”
扬柴从外面走进房来,冲扬帆一瞪眼,说:“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吃了饭睡去。”
扬帆听见老子的一声乍喝,立即从凳子上蹦起来,躲着扬柴跑了。
扬柴不悦的冷哼一声,“哼,整天只知瞎混,不成事的、没用的东西。”
肖氏不敢对扬柴发脾气,只露出不满的表情,对着扬柴小声咕道:“幺儿在你眼里就是不值钱,整天不是喊打喊杀的,就是数落的一钱不值。”
扬柴耳力好,将肖氏的话全听见了,他立时鼓着一双牛眼,瞪视着肖氏,把肖氏瞪着惊慌非常。
“慈母多败儿。你也算不上是慈母,倒还学人家宠溺儿子。你是不是想把我儿子宠废了才甘心啊,啊!我可告诉你,他现在五毒已经占了三样,你是不是想让他五样都占齐了才好啊。你可知道,你这好儿子在外面干嘛,啊。他个小王八羔子,他竟然敢私下多收税银,又在衙门里少报收到的税银。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扬柴站在屋中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着,冲肖氏发泄着他的怒火。“这两头欺瞒、两头克扣下来的,少说有二千多两。二千多两啊,我扬柴什么时候少过二千两的银子花了,要他这样在外面给我谋财。我扬柴的脸面还不值二千两银子了,让这小王八羔子在外面这样败我的名声。”
扬柴一边吼着,一边用力的拍打着身边的楠木八仙献桃的圆桌,直拍得肖氏浑身跟着打颤。
肖氏也被扬柴的话给惊吓住了,她忙从床上起身,走近扬柴,问:“怎么,帆儿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会不会是弄错了……”
扬柴又是一脸的凶相瞪着肖氏,说:“是我查的财,我会弄错?我会冤枉他?”
肖氏吓得双腿直抖,可还是挺着问扬柴,“那,那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啊。可不”
扬柴又是一声大吼:“知道怎么了,正好办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肖氏急的在原地直打转,她猛然想到,只要还了那银子,儿子不就没事了。
想到这儿,肖氏连忙走进放衣柜、衣箱的内室。从一个大衣柜里抱出一个高一尺、宽一尺半寸的深红色描金匣子。又从身上的内裤腰带上抹出一串小巧的钥匙,从中挑出一把来把那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十来根金黄的金条,和厚厚的一大叠的银票。
肖氏从中抽出两张来,想了想从中又抽出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来,才锁了匣子,依原样放好。
“这一张是二千两的,这一张是一千两的,一共是三千两,都还了吧。这五百两你拿着,送给大人给他做程仪。”
扬柴冲肖氏扫一眼,不悦的接过银票。看了看,分别收在怀中。
“这个家迟早要败在这小子手上。”
扬柴心里不痛快,肖氏也不敢顶撞他,由着他发脾气。一般只要让扬柴发完了胸中的火气,过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没事了。
扬柴虽说脾气火爆,但没长性,也不执拗,所以摸准扬柴脾气的肖氏,根本就不担心扬柴真的会把小儿子怎样。
果然第二天,扬柴再看见扬帆时,就完全没了昨晚那样的火气。
可扬帆却怕得很,与父亲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对他而言就如受刑一般的难受。可他又不敢吃完了先甩了碗跑掉,因为昨天扬柴对他说过,让他自此后跟在扬柴身边办事,不许他单独行动。
那怕扬帆再不愿意,他也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所以他一边暗暗瞄着父亲,一边吃着饭,准备时刻紧紧的跟着父亲。
同桌吃饭的扬永和柳惠也都安静的很,只有柳惠总是滴溜溜的转动着她那透明的、呈浅棕色的眼珠子,看看一脸平静的扬柴,再看看谨小慎微、偷偷瞅人的扬帆,暗暗地偷笑。
一定是小舅舅做了什么被外公发现了,所以他今天才这么老实的。
哈哈,玩个巧,亲们别怪啊!实在是事情太多、时间又太紧了,没有时间码堆了。
唉——也没多少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