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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试过多次了,用大豆根本就酿制不出醢酱!”醢稷语气激动,握着木匕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醢稷毕生致力于让醢酱大众化,让天下人都能尝到这鲜美的滋味。他知道只要醢酱的原料不做出改变就很难制作出价格低滋味又好的醢酱。他尝试过很多的材料,最后锁定了大豆,但实验的结果却令人沮丧,明明是有了一点酱味,但最后却失败了。酱味是有一点,但其它杂七杂八的味道也有,就像一桶馊水。醢稷都开始怀疑大豆到底能不能酿出酱来了。
面对醢稷的否认,白晋没有急于争辩,而是淡然说道:“我没骗你,酱油确实是由大豆酿出来的。”他将腰间的麻袋解下,拿出用竹筒装着的酱油,递给了醢稷。
醢稷一把夺过竹筒,拔起塞子,迫不及待地倒出一些到嘴里,咂了咂舌,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这味道,咸、鲜、香,和醢酱是何其的相似,它的味道更加纯正,尝不到一丝儿的肉味,但味道却令人回味。
张仪和苏秦对望了一眼,会心一笑,第一次尝到小师弟手艺的人大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小师弟带来的那些调料,给了他们不一样的味觉享受。平淡无奇的食材在他的手中味道突然变得丰富起来。
看着醢稷不怕咸的又灌了一口酱油,白晋连忙将竹筒拿了回来,一看,都快见底了。
“单喝可不好喝。”白晋有些心痛,这酱油用完了可就没了。
醢稷啧啧嘴,回味无穷,似乎在用舌头细细分辨出酱油中的成分。
“其味何其相似……”醢稷感慨道,忽地倾身过来一把握住白晋--手中的竹筒,用力攥紧。
“你自己做的?”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看得白晋手臂上一股脑儿地冒出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不是。这是别人做的。”白晋说的是大实话,除了一些特别的调味品外,其他的调味品他都是在外买的,有些制作起来费时费力还不如别人用老一辈的工艺制作的。传承了几百年的工艺,当然有它的原因。
醢稷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下来,他仰天长叹了一声道:“看来有生之年是做不出这种酱来的了!”他用力地拍了拍膝盖,语带哽咽,“可叹可叹啊!”穷尽一生也达不到自己的愿望,这大概是人生最可悲的事了。
“但我大概知道怎么做啊……”看到醢稷如此低沉的样子,白晋低声说了一句。参观完别人怎么酿造酱油后,白晋也尝试过酿造,最后虽然算是酿出来了,但比起别人酿造的,总是差了一点儿。这一点的差距,却是天与地的距离。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非白晋这个外行酿造的能比。从此以后,白晋就在市场上采购那些味道好的酱油。虽然那么多年没酿造了,但大概的流程他还是记得的。
“你--”醢稷欢喜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几乎晕厥过去。孙宾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扶住。
“你这小子,怎地不早说!”醢稷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脸上早已笑成了一朵菊花。他顾不上吃饭,一把拉起白晋,“来来来,让我看看是怎么用大豆制作出如此美味的酱。”
“哎哎哎。”张仪连忙拉住醢稷,“老头你好歹让我家小师弟先用过膳食啊。”白晋在食肆中烹饪了几甑战国版的煲仔饭,但自己吃的却不算多。饿着了谁也不能饿着了小师弟啊。
“先吃饭吧,小师弟的手艺不容错过。”苏秦嘬饮了一口豆叶蛋花汤,慢悠悠地道。
醢稷迟疑了一下,松开了白晋,讪讪道:“说得也是,先吃饭先吃饭。”
张仪看着风卷残云般狂吃的醢稷,欣慰地点点头,这才是尝到小师弟手艺的正确打开方式。
一辆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来到将军府的门前。随行的四名剑客中的一人快步走上石阶,很快被守在门前的甲士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
“白公。”剑客将一紫檀木雕就的木牍递了过去。紫檀木兽面纹的镂空处镶嵌着美玉,显得华美无比。整个魏国能随便拿出如此贵重名帖的,恐怕就只有白家了。
甲士盯了木牍一眼,又看了下门前四马并驱的马车,接过木牍,不耐烦道:“先侯着吧。”
“有劳了。”剑客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钱袋子悄悄地塞了过去。
甲士撇了撇嘴收下,这才转身离去。
“白公,此人态度不善,恐事不得所愿。”剑客退回来,在马车旁低声道。
“此时他大权在握,自是瞧不起我等商贾小民。”白圭掀起一角车帘,望着巍峨大气的将军府正门,沉声道。
将军府的正中,有一处巨大的练兵场,在这几乎寸土寸金的大梁城里,可谓是大手笔。将军府原来并没有如此之大,只不过后来兼并了附近的几间宅子,便成了现今如此巨大的规模。
练兵场上刀枪林立,盔甲鲜明,杀气腾腾。随着旗帜的变换而变化成一个个的阵法。
庞涓手按长剑立于高楼之上,双目微眯显得很是愉悦。现在自己的阵法定能胜孙宾一筹。往日里用黑白二子对阵,庞涓总是输多赢少,经过这些日子战火的淬炼,庞涓有信心能赢过孙宾。
赢了他,我便是天下第一了!
庞涓握在剑柄上的手倏然收紧。
正在此时,一名甲士来到庞涓的身后,跪下,呈上木牍。“将军,白公求见。”
白公?在魏国的白公只有一位,就是白家现任家主白圭,掌握着魏国大部分的财力,连魏王都会礼让几分的人。平常人等闲也见不到一面,这样的人物居然来见自己?
恐怕是为了他的宝贝孙子吧。
庞涓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随意挥了挥手道:“没见着我正忙着练兵?不见。”
“诺。”
待甲士离去,庞英有些担忧道:“父亲,白公与大王、一众朝臣交好,名望甚重。父亲如此轻慢,恐怕会引起他的不快。日后恐怕会对父亲不利。”
“一商贾尔,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