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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脱逃的兵士刚刚简单包扎完毕,就被东宫的侍卫到了暖阁。
侍卫见到羲谣,伏地行了跪礼,双手托举一个木匣于头顶,颤颤巍巍的呈上于羲谣。
羲谣眼看着他手中的木匣子,层层包裹,上面还溅上了许多血迹。
兵士也是负伤而至。
“是硕亲王派你们随田侍卫来我这里的吗?”羲谣示意流沙先不要接过来他手中的东西,先问道。
“回太妃娘娘,是。”兵士道。
“你手中的东西,可也是硕亲王交于我的?”
兵士应道:“王爷交给田侍卫这个匣子的时候,叫我们几个亲兵卫同去,并亲自叮嘱,一定要在一日之内,快马前行,保障万无一失的交给太妃娘娘,奴婢现在完成了这个任务,只是田侍卫他们现在,还生死未卜!”
流沙强忍住心中的担忧,面上让人不易察觉,似是平静如水,但是羲谣却瞧得出来。
她先吩咐刘兰青拿了她的令牌去调集羽林卫和京畿营,以最快的速度查找田慧生和十几个兵士的去向。
“我刚刚都听刘兰青说了,他们虽然有些人是负了伤,但毕竟是活着被带走了,若是有人想要他们性命,定不会这么手软,看样子是有图谋的,等找找看再说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是对着兵士说,实则不时的转向流沙。
流沙听她一番话,也觉得受用不少,稍稍放心了些。
羲谣接过匣子里的信笺。
“太妃娘娘。”见她看罢沿着左边脸颊掉落下眼泪,跟着就一发不可收,啪嗒啪嗒的止也止不住,流沙递过来一个锦绢。
这是怎么了?
兵士看着刘兰青给他使眼神儿,就被带下去休养了。
刘兰青轻轻合上房门,流沙知道是硕亲王送的信,再看羲谣的哭法,就叫丫鬟侍卫们都出去候着。
“娘娘,王爷信上说什么?”流沙不禁感到奇怪,这次太妃看信哭成这样,她反倒有种预感,好像这次传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坏事。
羲谣擦擦眼泪,调整了一下复杂的情绪。
她将手中的信递给流沙。
“娘娘,王爷派了田慧生带了人来,就是要将您和玉祁带去大虞,让你……辅佐玉祁登基继位!?”
“这是真的假的!”流沙不禁又惊呼道。
她虽然知道,这些年硕亲王对主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帮护,难免掺杂着不一般的情感。
但是王位的事,哪是说着玩的!?
人人都道硕亲王有争位之心。
大部分的人也都看好他。
他现在是被捧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位自不必多说,他应该是近在咫尺。
莫用她去打探询问,现在宫中**外外上上下下,谁不在盛传北疆那边硕亲王即将称帝的消息?
但是现在她看到的事实,却是与人们口耳相传的截然相反!
若不是现在看着羲谣的眼神中并没有怀疑犹豫的神色,她真的想再问一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有什么事,比主子看的明镜似的。
她笃定的神色,就料定这件事不会有假。
“只是,慧生到底是被什么人掳去了呢?”羲谣不解的喃喃道,“孟宪?”
“现在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孟宪了,他或许是得到了孟祯传信与她的消息,为了谋得己利才出此下策。”羲谣道。
“可是,”她又道:“这也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我看礼亲王极有可能这么做,他那么精明有心机,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再说了,他早就暗地里不与咱们来往,偷偷的单独与太后联系,从中挑拨,我看他就是别有所图,真正看上那王位的,大概就是他!”流沙不忿的道。
羲谣摇头:“你说他深沉富有心机,这是对的,但也正是如此,他才不会做出这样的无用之功。你想想,他只不过是截了几个亲兵侍卫,就算是截住了这一次,还能截得住下一次?就算是有下次,孟祯还能发现不了?归根结底,他就算是阻断信路,也左右不了孟祯的决定,那就是无用之功,这种举动,岂不是幼稚?”
流沙觉得也是,但是却想不出来究竟谁会这样干。
拥戴孟祯的朝臣?
孟祯的将士都统?
婉婉?
……
羲谣不再多想,“一切都是模糊不清,孟祯是真心还是假意也还难以揣测,如今之计,这里的一切,都得交给另一个人坐镇了,我得带着玉祁赶往大虞。”
“娘娘走了,现在谁还能坐镇?睿亲王吗?”
“不。”羲谣道:“婉婉姐姐。只有婉婉姐姐在,睿亲王的两红旗军队还有留在余姚的大臣才能稳稳的被牵制。”
“哦对了!”流沙恍然,本就是因为怀疑孟祯会反,才导致她们意见不合,主子才被迫拘禁了她,这样一来,姐妹两个之间的隔阂自然就化解了。
可是,事情真的就能那样简单吗?
“主子什么也不顾了,就这样去了,谁知道王爷葫芦里万一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呢?那时候想脱身都晚了哪!”
羲谣道:“要知道是真是假,究竟如何,不入虎穴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我们就去吧。”
还在想着那些信任的依据来自于何处的时候,婉婉被拘的宫中掌事姑姑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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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一声尖利刺耳的怒吼在耳边响起。
田慧生被人用脚狠狠的踢得跪在地上。
他能感觉出来,这是一块地砖,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地砖,应该是非富即贵的皇家内室才有的地砖。
抓他来的人,看来是认识的人啊。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但是阁下不至于不露面吧?就算是死,也得叫我死得明白!”慧生闷声道。
“好你个田慧生,你还够有脾性,今儿小爷就叫你尝尝耍死脾性的后果是什么滋味儿?”
那人又大喝一声,道:“给本小爷我打!”
慧生一听这人的声音,就判断出个大概,人应该是三十有几的样子,但是声音看来却显得像是个十几岁少年的做派,于是在脑中飞快的旋转起来。
他忍着浑身的疼痛,强撑着身子起来,道:“听你口气,对我很是仇恨啊,不过正好我不见你懒得心烦,你不过也就是不想摘下我的头套,不敢让我看见你,怕我以后出去之后报复于你而已,你这样的胆小鬼充大爷的,我见得多了!”
那人一听,窜上火气来:“怕你!哼哼!你以为你一个毛脚小侍卫,算什么东西!今天本小爷就叫你看看,我是谁!也叫你死个痛快!”
田慧生被人七手八脚的解开了套头的黑袋子,抬眼一看,居然是你!
这真是八竿子打不找的人也来凑热闹。
他整个人差点没抽过去,顿时懵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