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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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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如美女,乍一露面之时,就显得纯洁高雅,这不,太阳还没全落下山,她就迫不及待地露脸,显摆着圆满的身段。等她升至当空,星星却羞于她今天的美丽,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围着她,甘心为她做陪衬。那地上的蝼蛄被月光照耀,身上荷尔蒙立时上升,也开始为心爱的它“叽叽叽”地舞动着翅膀。

    月光下的小院子里,四个大人,一个小孩正围着桂花树下的小桌子喝着茶,吃着月光糕。先生看到霁风拿月光糕的手指长着长长的指甲,便抱过霁风,打算给霁风修指甲。

    “别乱动,我给你把手指甲剪圆,再把你的脚趾甲剪方,这样就更好看了。”

    “先生,为什么手指甲要圆,脚趾甲要方?”

    “天空就像一个锅盖一样圆圆地,大地在我们眼里就像一块豆腐一样方方地。手脚就像天地,手总在空中,脚总踩着大地。所以我们把手指甲修圆,把脚趾甲修方。这也是我们做事做人的原则。”

    “什么叫原则?”

    “……霁风,梅花鹿可爱吗?”

    “唔,它的那些点点真漂亮,还有它头上的角真利害,还有它也救了好多人啊!”霁风原先坐着的櫈子上正放着一本《七彩鹿》的连坏画。

    “那我们明天早上做了虎戏操后,我们来学梅花鹿,好不好?”

    “好啊,好啊!先生明天早点叫我起床,我们要学梅花鹿啰。”

    “那你要先背出口决哦。我先教你读好不好?”

    “好。”

    “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

    ……

    连续几天的早晨,先生都只是教霁风虎戏,只到霁风做起来有点模样了,先生才准备教霁风第二部分的鹿戏。等霁风记下了这段话后,先生就让他跟师娘还去睡了。

    “先生,这么急着教,是不是太快了点?毕竟霁风还小,记不了这么多东西啊。”陈斌有些担心地说。

    “霁风四岁了,过些年要上一年级了,过几年你夫妇也可能已经调到县城去了,到时,你们还会让他在我身边吗?”先生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无奈。

    “凭先生的本事,完全可以在城里开个药店。可先生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个山旮旯里呢?”

    “阿斌,你看过无数大厅里的挂像吧?你也知道那是我的祖师爷,说明我也是有根源的,这你早应该都猜到了。可我和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呢?原先我不便跟你细说,如今,你儿子也拜入了我门下,既然今天说到这了,那我就把话跟你说明了吧……

    祖师爷姓杨,名筠松,字叔茂,号玄赤,世称救贫仙人。祖师爷幼年聪颖过人,学习诗书,一览无遗,十七岁登科及第。后为唐僖宗朝国师,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掌灵台地理事。后黄巢破京城,祖师爷离京出走,先入昆仑山,后到虔州。因为祖师爷用地理风水术行于世,使贫者致富,所以民间称救贫先生。

    祖师爷留虔州期间,在崇贤里黄禅寺遇到我的祖上曾文辿,邂逅于方丈之内,唔谈中,祖上被其非凡的风水学识所倾倒,遂拜其为师,朝夕跟随,竭尽弟子之礼。后随师云游山川,寻龙捉脉,得祖师爷悉心指点,观龙以势,察穴以形,峦头砂水,体用兼妙。祖上遂渐精通堪舆之道,成为了祖师第一个高徒。

    随着岁数变大,祖上就想寻找一块吉壤,世代定居下来,于是,空闲之时,就在虔州附近寻找合适的住地。在宁都的赖村,祖上希望在那里安家,在他看来,那里的风水可以出大官,祖师爷却说那里的山是童山,只会出大盗。后来祖上找到雩都的平头寨,说这里是“五虎下山,狮象把水口”,将来子孙肯定兴旺发达,谁料祖师爷又说他看错了,这是“五鼠下山,猫儿把水口”。

    祖上又发现一个地方的风水不错,子孙可以世代为官,且此地暂时还没有村庄,适合全家搬迁而来。于是告诉祖师爷,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前有金盘玉印,后有凉伞遮荫”的好地方。祖师爷来到那里一看,果然是一块肥沃的盆地,山水环绕,盆地中间有一座长条形的石峰,在遥远的盆地边缘有一棵高大的松树,树底下卧着一块圆形的巨石。但是,在祖师爷的眼里,看到的却是一块适宜风水先生世代居住的地方,整个盆地就是一个硕大的罗盘,盆地中间的长条形石峰酷似罗盘的指针,而松树和巨石则是风水先生随身携带的雨伞和包裹。他说,住在这里,子孙后代端着罗盘,背着包裹出门,正合我意啊。

    原来祖师爷担心死后他的风水秘术会成为绝学,希望徒弟们能够世代继承他的风水地理学问。所以祖师爷和他的两个弟子一起,在盆地中间搭起茅棚住了下来,一人一座茅棚。茅棚为“寮”,故称“三寮”。祖师爷的大弟子就是我的祖上,二弟子姓瘳,他们三人定下三姓之中,同世辈为兄弟。而祖上传至我这代,已有三十九世了。”

    “哪为何先生不在三寮,却等同避世在这个林场呢?”

    先生听后,抬头看着空中圆圆的月亮,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先生对陈斌说:“我再讲个祖师爷和祖上的故事给你听吧。

    在祖师爷晚年所处的时代,唐帝国已经衰微,诸侯称霸。统辖虔州的诸侯是卢光稠,他早有独霸天下的野心,于是自立为王,号称卢王。卢光稠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便请祖师爷为其卜天子地。祖师爷初时不肯,后卢光稠以成事之后封祖师爷为大国师为由,方为其行走寻穴。卜得后,将其母改葬。在答谢祖师爷的宴席上,卢光稠问祖师爷还有天子地否?祖师爷答道:一席十八面,面面出天子。卢光稠不愿别人也得到天子地,与他争夺天下,于是在酒里下毒。祖师爷察觉后,立刻带着祖上回家,可惜船到雩都药口坝,便毒性发作。祖师爷问祖上此处何地,祖上说是药口。祖师爷叹道:药虽到口然死矣!仇不可不报也。临死之前告诉祖上游说卢光稠在赣州磨车湾安装水碓,十字路口开凿一口水井,则世世代代为天子矣。祖上不解,询问其中的奥妙。祖师爷解释道,磨车湾安碓,单打卢王背,十字路口开井,卢王自缢颈。在不同的位置上安碓凿井,在风水上破了虔州的“天子气”,制煞了卢光稠。后来卢光稠果真背长痈疽,疼痛难忍,自缢身亡。

    所以,风水之术,可救济世人,亦可谋人夺命。可兴亦可破,实为天道之所啊。

    ……

    我年青之时,做事太过武断耿直,理念是学祖师之术,可救济世人而不可破害于人。看不惯同世中的一个廖师兄的行事做风,他行走于世,只要有人出钱,做什么事都可。所以我们两人便时常争吵。后来,门中杨师伯便让我们比试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