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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答应张谋考虑一下,并非是敷衍,五千元石实在不少,而他又急需,最主要的,他并没有在张谋身上感受到有敌意——从头到尾都没有。
当然,灵觉并不一定绝对准确。
就像眼睛耳朵都会被欺骗一样,能欺骗别人灵觉的手段也不是没有,比如南疆方家的‘逆乱阴阳’、守神观的‘归藏’等等,但那都是要到了入微境凝罡炼煞之后才能动用的手段。
退一步讲,就算张谋真有误导灵觉的手段,楚越也不介意一试——现在他孤身一人,又有断魂谷的保护,进退裕如,根本没必要瞻前顾后。
张谋想要接近,楚越就让他接近。
什么需要冰蚕丝飞爪,什么张骐张骥身手差了一筹,不过是借口罢了,偌大的断魂谷难道真找不出第三条冰蚕丝?
扯淡!
两人各怀鬼胎,虽都没言明,却是心照不宣,所以看似拉锯般的谈判,结果其实早就是注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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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飞鱼瀑布补给点,楚越跟上了大部队。
前天离开,是为了给樊冲那些人一个警告,如今目的已达到,他又有伤在身,离队冒险已经没有必要,现在开始养精蓄锐,等到了太平道猎杀凶兽赚取元石才是正事。
大部队每天行程三百里,时间自由安排,反正只要不掉队,快慢随便各人自愿。
数万弟子,逶迤几十里,有快有慢,实在混乱得很。
好在执法队虽然只能顾及首尾,但是手段凌厉,凡是寻衅滋事的直接击杀,无故掉队超过预期行程一天以上的,同样是毫不留情的当场击杀。
因此,队伍乱归乱,吵架的也有,真正敢动手的并不多见。
楚越稍稍改变了形貌,不快不慢的掉在队尾,倒也不虞有人认出他来。
每天三百里路,对楚越来说就像是游山玩水般容易,也正适合他养伤,照这个速度,不必等到太平道的时候,他的伤势也早就痊愈了。
临近傍晚,天空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楚越抬头望望天色,天空乌云密布,这雨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雨夜赶路终究有些不方便,当下往左近山崖走去,想要寻个避雨的地方。
走不多远,果然就见一片凹进去的山崖,已经有不少人在避雨,还有人升起火堆烤肉喝酒,地方够大,百来十人不过占据一隅而已。
楚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放下包袱喝了点水,就靠着石壁闭上了眼睛。
当然,别人都只当他睡觉,谁也想不到他在运转内息,吐纳天地元气。
这也是太虚真经的奇特之处,不必抱元守一‘以精练气’,直接通过全身毛孔吐纳天地元气,行止坐卧无时无刻都可修炼,除非有人偷袭导致经脉岔气,否则根本不虞会走火入魔。
雨越下越大,到山崖下面来避雨的人也越来越多。
“兄弟,不介意挤一挤吧?”
两人的脚步声靠近,一人很客气的问。楚越所在的角落狭窄,而且地上崎岖不平,这都有人看中,显然是因为别出已经没什么落脚的地方。
楚越只点点头,没有睁眼,心中却不禁暗叹冤家路窄,只希望这两人别认出自己,否则的话,动手或者不可能,口舌之争只怕免不了。
“居然是你!”
然而事与愿违,楚越念头还未转圆,就听见另一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听口气似乎恨不得咬他一口。
楚越睁眼,看着两人笑道:“可不就是我?倒是巧得很!”
确实巧!
先前说话的正是和他在垌河边交手三招的云水流,另一人则是差点以阵法要了他性命的李重。
云水流一身白衣,看起来俊朗不凡,他刚刚显然没有认出楚越,听到两人对话愣了一下,仔细一看,随即笑道:“原来是楚兄,失敬失敬,确实巧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放下行囊,神情间似乎对楚越并无嫌隙。
李重依然一袭紫衣,神情愤愤,显然对楚越颇有怨念,见云水流的作态,不禁双眼圆瞪,怒道:“你做什么?”
云水流道:“李师妹,外面雨大,附近能落脚的地方也就这一处了,我们和楚兄虽有过生死之战,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何必还耿耿于怀?”
楚越也早看出来了,李重虽然一副男装打扮,其实是易钗而弁,而且也并未多做掩饰,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来。
在垌河交手的时候天色未明,他又是惊鸿一瞥,加上少年少女在未变声的时候说话声音相差不大,而李重嗓音又偏厚,所以才以为她是个男子。
李重鼓着腮帮子,女儿家姿态毕露,也没有反驳云水流的话,气鼓鼓的坐下来,看着楚越的目光却是极为不善。
云水流见楚越似有不解,苦笑道:“李师妹以前欠冯玉玲师姐一个人情,上次在垌河出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楚兄不要放在心上!”
楚越闻言不禁心中一震。
张谋因为冯玉玲的人情出手,李重居然也是如此,这个冯玉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知道无论是张谋还是李重,显然都不是那种随便欠人情的人,冯玉玲能四处留下人情,心机手段之厉害,只怕已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见楚越不说话,云水流以为他不愿和解,讪然道:“当然,楚兄若觉不忿,只管划下道来,我们接着便是!”
李重瞪眼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好像我们怕了他似得!”
楚越摇头道:“两位别误会,在下只是在想冯玉玲到底是什么人,一时走神,勿怪!”
云水流还未开口,李重就冷哼一声,道:“借口!我要挑战你,敢不敢应战?”
楚越抬头,故作不解道:“我们好像才交过手吧?”
“你……”
李重顿时哑然。
她说挑战不过是脱口而出的气话,在垌河她几乎是等于和云水流两人,不,还有一个炮灰三人联手,最后还被楚越打得像狗一样,虽然其中有些隐情,又岂不明白现在挑战只是自取其辱?
“我……我是说晋级先天之后挑战你,敢不敢?”
这句话,李重说的倒是底气十足。
阵法一道,进入先天之后就多了许多攻击手段,更主要的是,先天境就能制作阵器,有了自己真气温养的阵器,战斗中就能快速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战斗力将大幅度的提升。
晋级先天?
“好说!”
楚越暗哂,进阶先天至少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他说不定早就忘记了,于是点头应付过去,然后看着云水流道:“云兄,这冯玉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否告知一二?”
李重当然也看得出楚越的敷衍,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便发泄一般的瞪着云水流。
云水流见状也是暗自苦笑,道:“连冯师姐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敢杀了她弟弟,楚兄果然是……”
李重冷哼一声,插口道:“白痴!”
女人,果然是小心眼!
云水流无奈摇头,楚越却是恍若未闻,平静的道:“当时被人杀上门,难道还先调查他全家老小?自然是先杀了再说!”
云水流一挑拇指,道:“不错,男儿当杀人,当杀便杀!”
李重讥笑:“不错,杀人当然痛快了,可是之后呢?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她还待再说,却见楚越似笑非笑,目光似乎正落在她肩膀伤口处,顿时不自禁的想起垌河交手的情景,不禁又羞又气,脸上火辣辣的,再也说不下去。
云水流苦笑摇头,只有装着没看见,压低声音道:“冯师姐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受过她恩惠的人极多,她本身是先天境圆满的修为,又是余维护法的妻子,加上出手大方,所以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楚越目光一闪,道:“余维?”
“楚兄果然是通透的人,一下就抓住关键所在!”
云水流拍手赞叹,左右看了看,然后靠近楚越,低声道:“余维本身也算是个人物,但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我们峰主余天崖的幼子!”
原来如此!
难怪了!
只要有利益的纠葛就会有各种的关系牵扯,断魂谷虽然人情淡漠,但是利益却不少,一峰之主乃是实权人物,自然会有人去攀附。
“云兄直言不讳,不怕因此得罪了冯玉玲?”
“断魂谷有断魂谷的规矩,冯玉玲确实有些手段,却还远远未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说这个了,来,楚兄,正宗梨花白,在这里可不是容易喝到的哦!”
云水流一边说话,一边从行囊中拿出吃食,最后拿出一个葫芦,不无炫耀的晃了晃,扔给楚越,却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多谢,在下不饮酒!”
楚越将葫芦抛回。
不是对云水流有戒心,这只是他的习惯问题。
对于武者来说,酒不会伤身,但是喝醉却会伤神,他和小夭一直在追杀中度日,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又怎么敢碰这种东西?
“那真是可惜了,如此,云某就不客气了,哈哈!”
云水流不无惋惜的摇摇头,然后又欣喜灌了一大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意态甚豪,神情愉悦至极。
李重在旁边张了张嘴,看着楚越欲言又止,最后突然一脚踢在云水流小腿上。
咳!
云水流呛了一下,有些狼狈的盖上葫芦,“哈哈,那啥,楚兄,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楚兄若是能说便说,不能说也别怪在下唐突!”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