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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攒攒,大街之上杀气涌动。
聂萧手持长剑与唐照鹏铁扇相斗,真气鼓荡,衣袂飞舞,长剑似银龙,铁扇如飞翼,只见二人招式精妙,一个是潇洒飘逸的剑法,一个是诡奇异路的扇招,他们手上在动,脚步亦不停歇,两人越打越快,一个呼吸间便能互相来往数次,看得人心惊肉跳,只觉惊险万分。
看那长剑一抖,斜刺而出,剑身左右晃动虚虚实实,看似是刺肋部,实则是刺胸膛,忽见剑速一快,转弯袭向胸口。
唐照鹏铁扇打开,以巧劲抛在空中旋转,挡住聂萧的来剑,紧接着脚步前进,伸手将扇子向前一拉一点,敲向对方头顶,同时又踢出一脚,齐攻对方上下两路。
只见聂萧不退反进,身子一低,长剑往背后一挥,挡住了铁扇,接着将剑绕着脖子转一圈,横劈出去,这一招乃是刀招,却又按着剑式施展,令人出其不意。
唐照鹏没料到这一剑竟会如此而来,赶紧收脚,向后翻出,聂萧则紧随其上,一连绕着脖子劈了三剑,又突然向上挑出一剑,惊得唐照鹏一手撑地,一手打出暗器,又将铁扇接连旋转开合,并脚步一退,这才避开了。
唐照鹏接住铁扇,正色道:“南宫家的剑藏刀转式?”他道出了聂萧的剑式刀招的来历。
剑招与刀招各有不同,若是以剑使刀招容易使兵器崩断,以刀使剑招则不够灵巧,但南宫世家却另辟蹊径,将刀招融入剑式中,又将剑招融入刀式之中,创出独一无二的武功,以此称雄岭南,这样的招式莫说模仿,就连南宫家的人也必须苦练才能使得顺畅,却不想聂萧竟能使将出来,着实令人惊讶!
聂萧持剑而立,这一招的确是南宫家的绝技,平日里他用得也不太顺手,不想却在此时用了出来,且还用得不错,都说对敌时偶尔会使出一些平日里用不出的招数,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此时红衣女子退到他身后,一股清淡微甜的桃花香传来,聂萧心中有些疑惑,那红云身上的香气明明是浓烈的凤凰花香,此时怎么变成了清甜的桃花香?难不成这人并不是红云?
聂萧也顾不得是不是救错了人,向后退了一步来到那女子身边低语道:“找到机会就撤,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脚步一动,又冲进六位当家的战阵之中,聂萧也提剑向唐照鹏攻去。
唐照鹏打出一枚暗器,只见那暗器弯弯曲曲极不规则,轨迹飘忽不定,时上时下,时左时右,聂萧见状立刻将长剑轻点,在空中点了三下,才将其击落。
趁着聂萧对付弯曲暗器时,唐照鹏已来到了他身前不远处,铁扇又是一开,近距离打出七枚闪着寒光的星状暗器,朝着聂萧身上七处大穴猛攻。
聂萧刚打落弯曲的暗器,此时又来七枚极快的寒星,他赶紧撤剑回防,却还是稍稍慢了一点,其中一枚已贴上他的胸口,只见他猛一含胸收腹,手中长剑被其内力逼弯,叮的一声打落了胸口那点寒星,又将长剑绕身一抽,又击落了其余五枚,最后一枚却还是蹭着他的手臂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唐门七星镖,果然名不虚传!”聂萧不禁赞道。
唐照鹏点头道:“七星镖奈何不了你,且来试试九曜钉!”说着正要打出暗器,却听远处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忽近忽远,犹如魔鬼耳畔低语,令人气血翻滚,头脑生疼,一众举火把的夔门帮弟子率先受不住,全都倒在地上抱头翻滚,夔门帮的六位当家,除了王望川之外,其余五人皆面色难看,头晕脑胀,段全更是面白如纸。
场上剩下的四人只有红衣女子安然无恙,聂萧、唐照鹏与王望川三人虽不似其他人那般狼狈,却也觉得内息紊乱,只见那红衣女子立刻奔到聂萧身边,渡了道真气给他,顿时让他清醒过来,紧接着两人趁机展开身法,迅速逃出了包围,消失在黑夜中。
等到聂萧与红衣女子走远了,那琴声才停下,这一停,四周的夔门帮弟子吐血,轻的身受重伤,重的当场身死。那段全亦是嘴角渗血,受了些内伤,其余几人却还好些,只是内息紊乱,血脉不顺,只需调息一番便能恢复。唐照鹏与王望川的功力最高,两人此时却也感觉胸口憋闷。
唐照鹏运气将胸口的憋闷之感冲破,长舒了口气,接着转头瞪向王望川道:“你等定有事情隐瞒!”
王望川也是刚缓过气来,见唐照鹏发怒,忙道:“绝对没有事情瞒你,之前四弟五弟也曾说过对方有高手相助,只是不知那高手竟如此厉害!”
唐照鹏冷道:“哼,对方若只是与你们有仇,怎么不让那高手出来一次性端了你们?还需费力一个个的杀你们?我劝你们还是从实招来,不然等我向唐门告发,到时候你们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说罢将手一甩,转身离开。
王望川脸色沉下,双手紧握枪杆,虽咬牙切齿却也不能发作,此时夔门帮需要唐门相助,不能撕破脸皮,他打算等到此事结束,得了舍利中的一甲子功力之后,再跟唐照鹏慢慢算账不迟。
话说聂萧与红衣女子一路奔逃,越过几座坊,终于在城北的一座坊里的祠堂前停下,此处四周荒草丛生,墙壁斑斑驳驳,屋顶也漏了几个大洞,一副破败模样。
红衣女子转过身来,她与聂萧保持着距离,警惕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聂萧扯下脸上的布,露出真面目,不想那女子看到他的样子低声惊呼了一声,随即又发出一声疑叹,道:“你可认识阿修罗王?”
聂萧眉头微微一皱,稍纵即逝,并未被女子看到,他赶紧摇摇头道:“从未听说过,那是谁?”
女子道:“那是一个前辈,我只见过他的画像而已,方才你揭下蒙面时我将你看成了他,此时一看,虽然相像,却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聂萧将话题转移:“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杀害夔门帮的当家?”
女子道:“我先问的你,该你先说。”
聂萧只觉这女子说话语气像极了红云,但对方并不认识他,说明她并不是红云,略微顿了顿,便道:“在下聂萧。”
女子点了点头,似在脑海中搜寻是否有听过聂萧的名字,但她想了片刻,似乎从未听过,便二话不说将面具揭下,只见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肌肤胜雪,面容娇美,可谓之绝色。
聂萧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也是一愣,较之那在益州城遇见的木槿更要美上太多,此时对方才开口说道:“我叫林灼儿。”
聂萧微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甚是贴切!”
林灼儿皱眉道:“此时吟诗有何意义?莫要一副登徒子模样!”
聂萧一愣,不禁又笑,只觉她果真与红云十分相似,却又不相同,林灼儿看他在笑便又道:“你若有病便去医治,莫要浪费我的时间。”
聂萧赶紧点头道:“好,好,我不笑了,你且告诉我,为何要与夔门帮作对?”
林灼儿想了想道:“我不想告诉你,我与你不熟,怎知你不是他们派来接近我的?”
聂萧无奈道:“方才若不是我出手救你,你只怕要栽在那里了,他们既已能拿下你,为何有多此一举派我来接近你?”
林灼儿道:“因为想要知道那个弹琴之人是谁啊!上次我杀常青时,她也弹了琴的,但那次她是为了阻止我杀人,而这次则是为了救我。”
聂萧道:“哦?这么说,那弹琴之人并不赞同你去与夔门帮的人作对?”
林灼儿小嘴嘟起道:“她只想将东西拿回来便算!但我却不愿意,非要给他们些教训!”
聂萧疑道:“哦?东西?什么东西?”
林灼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将嘴捂上,或许是动作太大,拉扯到之前所受的伤,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聂萧看到她侧腹的伤,虽然伤口不长,但却颇深,必须赶快处理,当即便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说道:“这是金疮药,拿去治伤吧!别看只是皮肉伤,但若不好好处理,恐会留下难看的疤。”
女儿家最怕留疤,听到聂萧这么一说,她赶紧拿过金疮药,正想转身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道:“今夜之事多谢了,你住在哪里?我之后说不定还有事找你。”
聂萧微微一笑道:“我住在城南的云来酒楼,你稍一打听便知,就在离坊门不远的地方。”
林灼儿道:“知道了!明日我会去找你!”说罢便飞身而起,跳上了祠堂的屋顶,几个起落之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聂萧看她走远了便也转身向酒楼而去,走到半路忽然想到:“此时我已算与唐照鹏撕破了脸皮,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他会不会此时就带人去酒楼找我!坏了!袁行空还在房里,我需快些赶回去,不然只怕他凶多吉少!”想到这些,他便不再慢悠悠地走,当即施展轻功,越过墙头,向那酒楼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