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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声音从远处慢慢走来,在水里的我,只能死命憋着气,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岸上一切。
一个人影倒映在水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朝着对面走去,在水里着实让人难受,稍微不留心,便能被水呛出咳嗽,只能像一条肥尔鱼一样,嘟着两只圆鼓鼓的腮,然后在水里面挣扎。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我一边在水里面瞪着双腿挣扎,一边等着那个脚步声音走远,在自己彻底没有能力再往下憋气的时候,沉闷的叫喊一句,整个人连同身子,一齐钻出水里。
瞬间,水珠顺着我齐腰的黑发,溅起无数水浪花,可是然后,然后我便看见温泉对面,站着刚脱掉自己上身衣服的慕容一天,他看见我,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紧张的眨巴眨巴眼睛,使劲摇摇头,瞬间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肌,惊讶的不知所措,在娇柔的月色中,我俩一白一铜的肌肤,看上去都多了一层朦胧感。
我也只是张着嘴巴,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突然,像被谁挖掉心肝似的,歇斯底里叫喊一声,然后整个人重重跳入水里,躲在一块花石后面,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再探出脑袋半点。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浑身开始颤抖的厉害,把手指放进嘴里边狠狠咬住,才感觉身子是自己的了,懊恼的捶打一下水面,瞬间又激碎平静的碧水,“怎么办?他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怎么办,佛祖啊,求你原谅我,弟子不是故意的,佛祖原谅……”
我一遍遍开始为刚才的一瞬间而祷告,可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也不算,头脑还不断闪现出他刚才在银色水光映衬下的矫健肌肤,和他那俊俏害羞的模样。
“悟碟,你想什么呢?赶快停下来,停下来。”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当再次把湿漉漉的脑袋从花石后面试探出来时,发现对面岸上不见了慕容一天的身影,这才咬着嘴唇,赶紧上岸,可是奇怪了,刚才还触不到的衣衫,这会整整齐齐搭放在一处随手可碰触到的石头上面。
我静静立在水中央,抬起头使劲摇摇,等神智稍微清醒一点,便两三下穿好衣服,踩着急步朝房间奔去。
回到房间,紧张的关好房门,吹灭蜡烛之后,久久不能入睡,本想着泡个清凉的澡好生睡觉,这下好了,不但没有泡成,反倒让他……让他……
一想到这里,我就害羞的不成人样,在这么蒙热的天气,捂住被子,都只觉得自己身子颤抖的停不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才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给我送早点的一位丫鬟已经站在床头,用异常惊讶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我把头从被子里面慢慢探出来时,被她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发出了声音,她却顿时抿嘴笑笑,“嘿嘿,舞蝶小师父,你说这么蒙热的天,你捂着被子不怕热啊?”
我听后,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边虚脱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起身随即说了一句:“怕啊,这不,看样子八成是中暑了。”
还没有完全翻起身,只觉得脑袋一疼,浑身酸疼的厉害,一阵发晕,又重重躺倒在床上,我顿时懊恼的捶打一下床边,“这下可好,长这么大,第一次病成这样。”
送早点的丫鬟一听我病了,二话不说,放下茶杯,朝门外慌张跑去,我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弄的非常莫名其妙,伸伸手,在空中想要抓住她似的,干裂着嘴唇,沙哑的叫喊一声:“喂,你倒是先给我一口水喝啊?”
话说完,我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直感觉自己额头上异常清凉之时,才猛然惊醒,醒来时发现,慕容一天正在我床头斜跨坐着,表情异常严肃的用冰块给我额头降温,一看到我睁眼看着他,他才猛然停住手里的活,动动嘴角,问一句:“你醒了?”
我想说话,可是感觉喉咙沙哑,有气无力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的话,便已经喘的不行,他见着我这副模样,不自觉摇头抱怨一句:“听丫鬟说,这么热的天,你捂着被子睡觉的。”
“哦……冷……”我一想到昨晚的情形,从脖子烧到脑门,急忙转头,偏向他回答一句。
“你冷?”他不解的问一句,然后急忙伸手想帮我盖被子。
我使劲摇摇头,“不是啦大哥,我是说昨晚冷,然后就捂着头睡了。”一个小谎言说出,只觉得全身更加热了。
他见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一边加快了速度朝我头上敷冰,一边支支吾吾说了句:“昨晚,夜色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呃……”我装作如无其事的随便答应一句,但心却跳动的异常厉害。
他见我不说话,再次问道:“你也,没有看见我什么吧?”
“啊?”我惊呼的转头,一不小心和他火一样的眼睛相碰,脸颊再次通红一片,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好了,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出去吧。”
他听见,放下手中的活,慢慢起身,低头看着我,我一直再没敢看他,再次摆摆手,“出去吧,我要更衣了。”
“你自己成不?”他竟然突然问一句。
我听后,急忙把身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两手死死拽住被角,狠劲点头,“没事的,没事的,我没有这么娇惯,谢谢啊。”
他看着我凌乱的表情,抿嘴安静一小会,默默转身,离开房间,并且动作极其温柔的帮我关好房门。
现在房间就剩下我一人,听着叮咚跳动的心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滚烫的不行,撑着一点蛮力慢慢坐起,凌乱着头发,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沾在额前,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镜前,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鬼样。
也多亏了慕容一天的冰块,敷了敷之后,过了不久,便觉得脑袋也没有那么痛胀,人也有了精神气,可以出门去花园前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依旧穿着自己从山上下来的白色素衫,头发高高盘起于脑后,还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虽说慕容一天已经八成知道我是女儿身的事实,但不管怎么样,此事来的有些太突然,也着实让人感到异常尴尬,像我平时也算是一个厚脸皮之人,薄面跟前根本没有我份,可是如今,自己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很让人难受。
顺着花香,我再次来到了上次呆坐的凉亭,这个地方现在显然已是我的避嫌好地方,四周安静,翠竹围绕,前面更有一处清泉暗暗流淌,总之,这里让我很惬意。
支着下巴呆了很久,一只花蝴蝶从我头顶飞过,才扰乱清闲的思绪,刚一转头,就发现慕容一天正安静坐我身旁不远处,也呆呆望着远处。
我一时吃惊,忍不了问一句,“喂,你跟踪我呢不是?”
他听完,安静转头,盯着我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这才抿嘴,从牙缝里面说出几个小看我的话来,“如若昨晚没有看到这一切,就真的跟个小子一样。”
我听后,很生气,“喂,说什么呢?谁是小子,那晚吕老爷不是提及我是姑娘了么,你的耳朵难道有问题啊?”
“我当是他也看错了眼。”他安静回答一句,这一句出,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平静的心态,揣摩着他问道:“昨晚月色很亮啊,呵呵,不知道二十尺远的地方,能看见什么么?”
他转头,怔怔的望着我,好久才问一句:“你想问什么?”
我听后,极不欢喜,觉得他这人此时很不解风情,更不通情达理,人家一个姑娘,总不能大话招展的问:“喂,你昨晚瞧见我身子了没?”
正要琢磨着该怎么把这句话用既文雅又安全的词问清楚时,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往回走,正当我满眼不解的盯着他背影时,他忽然转身,说一句:“发够了呆,就陪我老祖去,你之前答应的,在府上白吃也没个理,哦对了,你师姐跟你二师兄说他们去吕家了,让你好好待着。”
我看着他走远,心里的气不打一处出,拍怕石桌,愤恨的嘀咕一句:“什么嘛,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一知道我是女儿身,就不跟我要好了,这人,也真是的,怎么,他们去也不叫我,嫌我碍事啊,我一定要捉个妖怪给你们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