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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差极大的长路跌宕起伏,如同巨蛇一般在群山中蜿蜒,立马高坡,一行马队出现于对面山梁,正在不紧不慢的沿路而下。
路云风隔远相望,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一抹暴戾的红芒,渐渐于眼底绽放......
膝盖轻磕,黑风放慢了步子缓缓下坡,不多时来到平缓的地势,都出现在对方的视野之内,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路云风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轻狂而且骄横。
他努力的模仿着那些蛮横无理的恶棍嘴脸。
粗略的看过去,这群背弓携箭的汉子足有二十多个,人人鞍后都悬挂着兵刃,一辆不大的乌蓬轻车,在他们的簇拥下缓缓前行,赶车的把式任由着牲口偷懒,只顾和坐在车里的人低声交谈,时不时的咧着嘴轻笑,显然交谈的内容让他感到愉快。
篷前的门帘大开,端坐在车里的人面颊清瘦,颌下留了几缕花白的胡须,两只三角眼、刻薄的细嘴唇,即便脸上挂满了欢畅的笑意,瞧上去也带了几分邪气。朴素的土灰色文士长袍配上瓜皮帽,确是一副十足十的账房打扮。
道路算不上宽阔,这群人也就走成了一个长队,离着他们有四五丈,走在前面几个人的目光,浑不在意的打量了过来。
用着尽可能达到的嚣张眼神,路云风恶狠狠的回瞪了过去,不屑的朝着左前方啐了一口,口中喃喃自语: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送入了当先一人的耳朵里,那一身劲装的粗汉果然脸上变色,鼓起一对凶芒四射的牛眼喝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说什么?”
“咦,你这王八蛋出口伤人!”路云风勒住马头愤怒的大叫,“怎么,想找小爷麻烦?瞎了你的狗眼!”
粗汉经不得激,火冒三丈的催坐骑上前,搂头就是一马鞭抽了过来。
路云风侧头让过,偏身下马破口大骂:“好!你这狗娘养的,竟然动手伤人,滚下来,老子要教训你。”
端坐于马上,一众人等相顾哑然,眼见个混不吝的半大小子撒泼,嘴角都泛出几分笑意。
毫无来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粗汉却是气的七窍生烟。嘴里面咒骂着,不假思索的跳下了马,但脚后跟还没接触到实地,路云风已经粗野的冲了上去。
左手排空直入,拿住他右臂猛力外拧,右拳快如电闪,呯的一声砸上了鼻梁。
“呃......”
粗汉闷哼着,本能的就想捂住脸,可是右臂仿佛被铁钳牢牢把住,正在往外拧转,关节已经伸展到了极限,挡不住的剧痛袭来,又不得不斜着身子踮起脚尖,于是......
呯、呯、呯!
从他跳下马的那一刻起,立刻如三岁小儿被制于彪形大汉,竟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大出所料之余,他前面的几个同伴惊怒交加,纷纷跳下马抢了上来,一条壮汉错步向前,左手成爪扣向路云风的肩膀,口中发狠,“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话音在空中还未消散,眼中一个拳影由小变大迅速的迎了上来,壮汉大惊失色,脑袋里面连叫着糟糕,手上却怎么也来不及作出反应。
“呯!”
“呃......”
仿佛身后长了双眼睛,那只扣向肩胛的大手还未及身,路云风左手发力猛拧,在那条右臂微弱的关节脆响中,旋身出拳一气呵成,一把锁住那条尚未收回的粗壮手臂,方才的一幕就再次上演。
呯、呯.....
又三个人影怒骂着冲了上来,虽然是急怒攻心,却也甚有默契的分出了出手角度,前一人高高跃起前冲,身子在空中回旋,旋风腿随着转体之势凶猛的袭来,左右两人则蓄势前逼,封住他往两边躲闪的空间。
紧扣住那壮汉的手臂,路云风带着他在原地打转,左手依旧的猛发力外拧,在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猝起一脚将他踹飞,原本贴面而立的两个人影骤然分开,一个晕头转向的惨叫着,一头撞向正准备出手的同伴。
而另一个,借力之后身如离弦之箭疾冲向前,尚在空中飞舞的旋风腿方才使出了一半,出招那人的身子底下却突然多出个人影。
连腰带腿把他一把抱牢,顺着那股来势拧身,路云风猛然加力旋转了一圈,弹指光阴仍精准的判断着角度,左侧抢上的人影还没来得及出手,巨大的黑影狭裹着呼呼的风声和惊叫凶猛的砸了下来。
嘭。
两具人体在巨大的惯性下猛烈相撞,脚下土地似乎都跟着猛震了一下,闷哼和濒死似的惨嚎声大作,前面那几匹失去主人的骏马,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放开四蹄便朝着空旷处跑去。
整个马队一阵大乱,后面尚没弄明白情况,七嘴八舌的呼喝声响个不停,三四个身影离开了大路,纵骑去追赶跑散的马匹。
“人多是吧?小爷揍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路云风口中大骂,脚底下咚咚作响,甩开正从后面往前冲的几个人,直奔黑风身前那脸有黑斑的丑汉。
双方冲突短短这一点时间,路上已躺起了四个人影,剧烈相撞的两人生死不知,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而最早出手的那两个,除了右臂关节皆被大力拧伤,各自的脸上还挨了四五拳,破坏性十足的大拳头力道凶悍,拳拳不离眼鼻,两人如死狗一般趴在泥泞的雪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连声响亮些的惨叫都没气力再喊。
一连串的打击于顷刻间完成,过程如同村夫撒野互殴,毫无花俏可言,唯一能感觉有些惊讶的,便是这无名小子的动作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千种打磨,万般锤炼,最终,一个快字便可了得!所以,千来千有解,万事万有解,一快则无解!
老爷子的教导言犹在耳,路云风正凭此大显神威,随着他疾扑而至的身形,黑斑丑男无暇再管撞个满怀的同伴,反手从身后拔出一柄短刀,脸上虽有惊容,脚下却是一步不退。
刀身在夕阳下闪烁着精芒,由下而上的反撩直奔小腹,凶性大发之下,这丑汉已经下了死手。可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衣衫的那一个刹那,扑上的人影忽然间左偏了几分,势在必得的一刀从肋下穿过,狂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便迎头而至。
当先一记重拳在脸上开花,那丑汉两眼一黑踉跄而退,路云风的身形仿佛飘浮在水面一般紧追不舍,倒退的步子虽急,却拉不开彼此的距离,恍若连串的花炮在突然间炸响,急锣密鼓的呯嘭声大作,从黑风的马头开始,一路响到了马尾。
短短三四步的距离,丑汉不断闷哼,竟是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找到,手舞足蹈的招架没起到半点作用,七八次的短冲拳,一下不少全落在脸上,皮肉以看得见速度青紫肿胀,已经彻底被打成了猪头。
令人倍加气愤的是,在他七荤八素将要失去意识的那个瞬间,耳朵里传来的仍然是路云风中气十足的大骂:
“动刀子,你这狗娘养的,想谋财害命......”
身后倏然扬起一柄单刀,搂头盖脸的急砍了下来,后面的七八个人影已经赶到了近前。起初只准备看一场好戏,但接连四五个同伴都被他放翻,这帮汉子急怒攻心开始撒野,不在当成小冲突来对待。
虽是面孔向前,但前后左右的动静均映照于心,路云风脚下猛发力,整个身子疾若奔兔的不进反退,一弹一闪不到三尺的距离,那只持刀的手臂恰好出现在左肩。
右肘冲城锤狂飙突进,重重捣在敌人的肋下,骨骼的脆响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在耳边响起,劈手一把将刀夺下,随着那风一般的转身,匹练似的刀光一闪而至,凶狠的嵌入到另一人的右肩,在那声响彻天地的凄历嚎叫中,路云风毫不怜惜的将他踹飞,单刀一挺怒目圆睁,势如疯虎的猛扑了出去。
所谓拼命单刀,正是以决死之心勇往直前。
他强硬而凶悍的正面迎上,数个刀头舔血的江湖汉子反而脚下一滞,嚣张的气势一旦打了折扣,接下来的溃败也就在所难免。
胆不足则力减三分,力弱则不胜。
刀光纵横闪掣似电,人影飞掠狂野如狮,路云风直直冲入人堆,身形如虚影,极小的范围里仍能不断做出有效的腾挪闪躲,刀势雷奔电闪长驱直入,没有一下多余的格挡动作,环周众人只要一式走空,疯狂的反击必定追踪觅影的跟随而至。
刀锋无情切割着人体,血液在冷风中飞溅,泼洒到泥地,再被践踏到脚下,郁结了几日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之所,路云风凶悍无匹三荡三决,尽情肆掠竟是无人敢正撄其锋。
“住手!”
随着一声冷叱,消瘦的人影闪动,三角眼的账房目眦欲裂的赶到近前,手持一对奇门的兵刃十字挡,金铁交击中,路云风手上一震,所向无敌的刀势终于被阻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拦路生衅?”
厉声喝问中,那账房卸力急退,丈余外立定了脚跟,半弓马前虚后实,十字挡一前一后,弯腰勾背之下身形如弓,神凝意定蓄势以待,虽然脸上惊怒未褪,却已是做好了全力出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