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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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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做为一个国家的首都,其现代化程度水准远远高于其他地方,现代化的一个特点就是将黑夜变成白昼,所以路灯这个驱走黑暗的东西,是第一个现代化进程中不可忽视的部分,但是现在,我多么希望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路灯。

    我跟三德子玩命的在前面跑着,后面爪子跟地面碰撞的声音不停的提醒我,黑脸大妖就一直在后面跟着,而且路灯这么亮,我想跟前两天那样找个地方躲都没法躲了。

    “呼哧,呼哧。这货就是昨天晚上追你的那个?”三德子跑的呼哧带喘的。

    “对,呼哧,就是这货,力气..呼哧...特别大。”我刚抽完烟,跑起来整个肺跟炸了一样。

    “看看怎么甩掉它,呼哧,我看这丫挺的今儿晚不可能放过咱俩。”

    “找个..呼哧..找个派出所,听说鬼怕不良人。”

    “你..呼哧..你从哪听说的,还不良人。”

    “评书...呼哧...隋唐演义。”三德子听完我说的这句话,跑的途中还不忘冲我竖起一根中指。

    “呼哧,前面左拐,就是个派...派出所。”前面是个丁字路口,三德子指挥完回头看了一眼黑脸大妖,突然把我往右边一推,他也往左边跳去,我正要开口大骂三德子丢卒保车的行为,就看到黑脸大妖正好从空中落到我刚刚的位置,左手的爪子全部插进了板油路,正在往外拔。

    “跑!大宝,分头跑!”三德子说完拔腿就狂奔。我拖着跟灌铅了一样的两条腿,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又跑了一会儿,我感觉已经快不行了,转头发现黑脸大妖还在后面追着,而我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个天桥,我跑到天桥下面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但是这个业务不熟练啊,还没有俩条腿跑得快,看人黑脸大妖四爪追了我跟半天,也没像我一样爬两下差点脑袋怼台阶上。

    终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天桥,我整个人瞬间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晚上微凉的空气,给肺部带来了一丝舒服的感觉。为什么不跑了?跑上天桥才发现,就在上去一转的地方有个乞丐,躺在一床破被子上面,枕着个砖头,睡得正香。面前一个康师傅方便面的面桶,里面放了几个一块钱的硬币。

    扭头看看已经追了天桥台阶下面的黑脸大妖,我把钱包拿了出来,把里面的钱一水的都扔老乞丐的面桶里了,这黑脸大妖肯定不是吃素的,打从第一次碰面,到这次碰面,每次都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刚才我跟三德子跑的时候,幸好路上没有人,不然不定得血流成河呢。

    这老乞丐都已经这么惨了,你看人铺的被子,那黑的,都看不出原来的色了,就连砖头,都枕的没棱角了,整一个光滑玉润,没准还是人家传家宝。咱死就死一个吧,别把人家坑了。

    咱死就死吧,人家妖精冲我来的,我就别祸祸别人了。把钱都给了老乞丐,我扶着膝盖站起来,慢慢的往下走。

    “哎哟哟,谁给老乞丐我这么多钱啊。让我数数,吐,一十二十...”我正准备慷慨赴义呢,后面就传来了老乞丐的声音。

    “嘘,别说话,赶紧装睡,不然你要死的。”我赶紧蹲下跟老乞丐说。

    “哟,原来是小哥你啊。好心人啊。”老乞丐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

    “嘘,你看下面那个黑脸的,那是个妖怪,你赶紧假装睡觉,没准他还没发现,等下我死就死了,你别被牵连了。”

    “哎,小哥,你身上有烟吧,反正按照你说的,你也快死了,把烟就也给我吧。”老乞丐鼻子抽了抽,冲我摊开了手。

    “给给给,赶紧装睡。”我把烟跟火都掏出来,一块扔到老乞丐的被子上。站起来继续往下走。

    ”“喂,那个黑脸的,就说你呢。”我看到黑脸大妖在楼梯下面站着没上来,听到我的喊声,抬起了头看着我。那是一张什么脸啊,我才知道,人家脸黑是皮肤黑,这位合着脸上就剩骨头了,是骨头黑。“你不是要杀我么?我现在下去,你别杀别人行不行?”我边大喊着边往下走,可这事就奇怪了,我往下走一步,大妖往后退两步,我往下走了两步,大妖往后退了五步,我正要再往下走,突然大妖转身窜上了两边的围墙,几个起落,就看不到了。

    我啥时候有这能耐了,难道我这一跑打通了任督二脉?成为了绝顶高手?可书上不是说打通任督二脉时候整个人特别舒畅么,怎么我感觉跟死了一样。等把气喘匀了,我感觉了下,肚子里没有小说里说的那股内力,也是,毕竟一个是武侠,一个是鬼怪,这是两个体系,就算我有内力了,也不可能吓跑鬼啊。

    我突然摸到了胸口的桃木剑,刚刚跑的时候,把它甩出来了,现在就在衬衫外面,嗯,刚刚可能是这个桃木剑显灵,逼退了黑脸大妖,这燕道长还是有能耐的,可昨天也没见显灵啊,我琢磨了一会儿,只好告诉自己这玩意显灵是需要契机的,必须要到危急关头才救命,不信你看,人家美国大片的英雄都是最后一秒才出现,没准这桃木剑是个热爱看美剧的桃木剑呢。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刚掏出手机,准备给三德子电话,就听到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屏幕,陈溪棠我表妹打来的。

    “喂。”我听到电话另外一边吵吵闹闹的,还有人唱歌的声音。

    “大宝哥,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呢?”听到这句,我才想起来,昨天早上她给我打过电话,结果被脖子上印子吓了一下,晚上又被黑脸大妖吓的,完全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嘿嘿,忙忘了。”

    “大宝哥,你出车了呀。”

    “没,没出车,我不干了。”

    “啊,你咋不干了呢。”我明显听到电话里的语气有些失望。

    “没,出了点事。歇几天。”我不想让家人知道我出了啥事,不说嘛,爷们就是狗,早上叼着狗食盆出门,在外面跟别的狗打架,被人追杀,再咋地,晚上也叼着一食盆的饭回来,给家里人吃,虽然我这个表妹总拿我当提款机,可我也不想她担惊受怕。

    “哦,那个,大宝哥,你最近手头方便么?”得,我就知道是借钱。

    “要多少?”

    “我刚找到工作,之前你也知道我没怎么攒下钱,你就借我一千,够我吃饭就行,这是最后一次了,等我开了工资,我肯定还你。”这借口用了好几次了,哪次我也没见过那个工资。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拿。”不管咋地,这也是我表妹,在北京城里唯一的亲戚。

    “表哥,你给我转账吧。微信、支付宝都行。”

    “我手机上没有这个软件啊,”

    “你还没换手机呢,表哥,你落伍了都。那咋办。”

    “你直接来找我拿吧,明天早上估计不行,明天晚上怎么样。”明天早上我得给郭叔当司机。

    “行,那我过去可能会晚一些,我公司离你住的地方有点远。”哟,这次这个谎话说的比较圆,还学会欲擒故纵了。

    “行。你来前提前给我电话就行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正准备给三德子打电话,就看一只乌漆墨黑的手在我胸口探了一把,把脖子上的桃木剑抓了下来。

    “哎,你这个老乞丐,咋还他妈抢劫呢。烟跟钱都给你了,你还抢我挂的桃木剑。”

    “嘿嘿嘿,你说这是桃木剑?”老乞丐像转笔一样,把桃木剑在两根手指中间转着,不一会,白白的剑身就被两根脏手指给弄得埋拉巴汰的。

    “赶紧给我,我跟道长求来的。刚才还救了我一命呢。”我上手准备抢,没想到老乞丐的手异常的灵活,我几次三番的想抓住,都被他躲开了。

    “要不说人活的长就是好呢,这蹊跷事都能碰上,可这拿着槐木剑当桃木剑的,还真是第一次。”

    “啥!槐木剑?”

    “看来小子你被人坑了啊,这桃木是阳木,槐木是阴木,桃木驱邪,槐木聚鬼,你这带着个槐木剑到处走,哈哈哈哈哈,难怪会遇到妖怪追杀。”

    “艹!狗日的燕道长!明天我就去点了他家房子。”都这样了,我还不知道面前的老乞丐是个高人,我就是那些小白书里的主角了,智商过二十的人都知道该打蛇棍上了。“求前辈救我。”

    “狗屁的前辈,你一个堂堂炎黄血脉,不去修习正规道术,居然修习东北七十七路野仙的手段,天下道法,皆可大道,可是你偏偏只学会狐族的引魂,没有学会自保。你这句前辈,我可不认。”

    啥,炎黄血脉?咱不都是炎黄子孙么,这个我懂,可是什么是东北七十七路野仙,什么是引魂?我听得一头雾水。“前辈,您说的东西,我都不懂啊。”

    “不懂?休想套老乞丐的话,今夜帮你,是看在你尚有赤子之心,立危墙而警旁人,快滚,学艺不精居然还敢佩戴槐木剑,滚滚滚,老乞丐我见到你们这种人就心烦。”哎,你这让我滚别这么利索的就把钱往兜里装啊,还有我的烟跟火机。

    “那个,前辈,大师,高人..”

    “干啥,我跟你没啥话说。”

    “那个,真的是槐木剑?”

    “都告诉你是了,谁给你的明天你找谁麻烦去。”

    “那能不能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啊,你不怕被鬼继续追就行。”

    “哎,那不要了。”我听完了尴尬的坐在一边。

    “你咋还不走,你不走老乞丐我走了。”

    “那个,能给根烟不?”

    “狗日的老乞丐,明明钱跟烟都是劳资的!”我叼着根上面全是黑指头印的烟走下了天桥,满满的往三德子家走,边走边骂。

    刚才就给三德子打电话,结果没人接,我估计可能在派出所呢。得赶紧去派出所接他。看看手机,已经快2点了,这一晚上闹的,赶紧找到三德子,到他家睡会,早上还得送郭叔去公司。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派出所,推开玻璃门,里面一个执勤的小警察正在低头玩着手机。

    “同志,您好,有什么事么?”小警察听到门响,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警察先生,那个,三德子在这么?”

    “三德子?”小警察一脸疑问。

    “就是张三德。应该是半小时前来的。”

    “没有啊,今天晚上没抓打架斗殴的,我刚刚去上厕所了,是所长在,现在所长下班了,就我一个人执勤。”

    “不是,不是打架斗殴的。是报案的。”

    “报案的?你等下,我问问。”说完,小警察就拿起了手机,我只听到他“恩恩啊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同志,我们所长说没有。”

    咦,三德子不是说来这躲着么?难道是因为看到大妖被我带走了,这丫的就回家了?谢过小警察,我就往三德子家走,好你个三德子,把我卖给妖怪,你自己回去睡觉去了。看我到家怎么收拾你。

    三德子这人,属于忘性大,经常丢三落四的,所以他家钥匙在我这里也有一套,我俩刚才出来的时候,他父母跟郭叔都睡了,我没惊动他们,悄悄的锁好门,摸黑就进了三德子的房间。

    果然床上有个鼓起,好你小子,劳资在外面被黑脸大妖追的跟狗一样,你丫抛开我就回来睡了,连个电话都不接,短信也不给我发一个,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跳上床就开始捶那个隆起的被子。

    嘭嘭嘭,杯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咦,这声音不对啊,怎么听都不像打人身上的动静,我打开灯拉开被子一看,原来里面是个枕头。

    奇怪了,三德子没在家,那他在哪?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能跑丢了?我拿出电话又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听,我担心他跑着跑着酒劲上来了,躺路边睡了,我又从他家出来,沿着他家到派出所的路上走来走去,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这时候,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你兄弟在我手上,想要你兄弟活命,明天晚上到南二环崇文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