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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请先生
这辆马车比来时的那辆马车要漂亮得多,拉车的马也比昨天那匹马健壮很多。里面的软座和软靠背,让石灵儿感觉比来时要舒服多了。
上车后,石小明坐在马车里,还一直紧紧地抱着筐子。石灵儿也不说他,由着他抱着。对石小明来说,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并且,这些银子还是他们自己的!
“禧子哥,你找个布庄,我去买点布。”没走多远,石灵儿探头冲前面赶车的王来禧说道。王来禧看着和王梓樽差不多大。
“好嘞。”王来禧答应一声,没走几步就将马车停了下来,“姑娘,这儿正好是一个老字号大布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三哥,你去不去看看?”石灵儿问石小明。
“我,我就不去了吧?”石小明不想放下筐子,也不想离开马车。
“好的,三哥,你坐着,我去买点布料,马上就来。”
石灵儿下去不久,一个店伙计就抱着六匹布,跟在石灵儿的后面走向马车,待石灵儿上车后,将布料交给了石灵儿。石灵儿将布料都放在石小明的筐子里后,石小明才将筐子放在了自己脚边的马车上。
“禧子哥,我们走吧。”
不知是心情变好了,还是马车变好了,上了马车后,石灵儿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所以,干脆撩起马车两边的帘子,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
“禧子哥,停一下车。”石灵儿看到昨天下车的那个地方,昨天的那一家三人正焦急地东张西望,显然是没有赶上回去的车。
“大婶,你们是要回清水镇吗?”马车停下来后,石灵儿冲那个大婶说道。
“是呢。现在好像一辆车都没有了,急死人了呢。”那个大婶说道。
“大婶,我们也是回清水镇的,要不你们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那个大婶听到后一喜,但随即又低下了眼帘:“我们乡野之人,哪配坐这等马车啊?”
“禧子哥,他们是我们家的朋友,能不能捎上他们?”石灵儿冲驾车的王来禧说道。
“这个车是专门给姑娘准备的,姑娘想捎谁都行。”王来禧答道。
“大婶,听到了吧?你们就赶紧上来吧。”
走在路上,石灵儿了解到,这个家里就这一个男孩,今年十二岁,比石小明小几个月,昨天来县城一为看病,二来今年参加了乡试,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所以就等放榜,结果虽然是按时间来的,可能是回去的人多,马车已经提前走了,所以没有赶上马车。看他们的神情,这个男孩显然是名落孙山。
“大婶,那这位小哥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石灵儿问道。
大婶叹息了一声:“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虽说今年考试是身体不好,但是,这几年家里也是尽了全力。明年再进学堂的话,恐怕是难了。”
这个男孩显然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的,坐在马车上,一直低着头。
“大婶,大叔是做什么营生的?”
那个男子看着石灵儿,嘴唇噏动了一阵,还是说道:“家里有几亩薄田,除了上缴外,只够吃用,所以,我和孩子他娘又养了一亩多水面的鱼,年景好的话,能余下个三五两银子。”
“小哥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石灵儿问这个男孩。
男孩抬起头,眼里的不服、不甘之情一闪而过,但马上又将头低了下去:“安安心心地在家种田,伺候父母呗。”
石灵儿知道,古代的学习成本很高,普通的家庭,培养一个仕子真的是困难重重。三五两银子的收入,除了自己的送往迎来的用度外,要供一个学子上学,束脩、修脡、修脯等学礼学费,加上笔墨纸砚、书本等开支,根本是捉襟见肘。
“大婶,灵儿有一个想法,您看行不行。”
“什么想法啊?”那个大婶礼貌地应了一句。
“我们家里因为穷,所以我三哥、四哥都不识字,您家这小哥不是识字吗?您让他到我家去教我们几个,我们给他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我家提供吃住。您看怎么样?”
石灵儿的话,让几个人一下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个男孩眼里更是异彩一闪。
“这当然好啊!不过……”这个大婶没有往下说了。
“您是担心我们家里供不起这月供吧?”
大婶:……
“大婶,这个您不用担心。我爹我娘本来就在打听,看哪里有能够教我们的人。要不,我一个小孩子,哪能作这个主呢?这又不是一个小数目,您说是吧?现在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喜哥儿,你看呢?”那个大婶问男孩。
“我愿意。”男孩落榜的失落及对前途的无奈似乎消除不少。
“他爹,你看呢?”
“喜哥儿愿意,我当然愿意咯。”
石灵儿看到那一家人都同意了,就说道:“大婶,这样。我们家现在还忙着种地,接下来还要做房子,大概得一个月左右。这个小哥儿现在也要休息,调理一阵。”石灵儿拿出一两银子,“这是第一个月的月供,大婶,您先拿着,一个月后,让这个小哥儿到石家村找我们。这是我三哥,叫石小明。”
“姑娘,这、这怎么好啊?”那个大婶很忐忑的样子。
“大婶,那就这样说定了哦。对了,我光顾着说话,还没有请教您贵姓呢?”
“免贵姓裴,小生裴文喜。”裴文喜作势要作揖。
“免了免了。别摔了。”石灵儿笑道。
今天的马车比昨天快了不少,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就来到了清水镇边缘。
“石姑娘,我们到了。”裴婶说道。
马车停稳后,那一家人就下去了。石灵儿看到,那一家人下去后,还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他们。
“姑娘,清水镇到了。现在要往哪走?”王来禧在前面问道。
“前面的路口右转,出了街口,,过一个桥左转就可以了。”石灵儿一路上享受着别人的注目礼,心里十分愉悦,本打算就让马车送到镇上的,现在却不想下车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到了孟家庄。过了孟家庄,路一下变得颠簸了起来。
“禧子哥,停车!”马车的颠簸让石灵儿又开始难受了。
王来禧停下马车后,石灵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行了,不行了,我又开始晕车了。禧子哥,你找个地方调头回去吧。”这个时候,石小明也背着筐子下了马车。
“好吧。这路着实是差了点。”王来禧将马车往前赶了几步,在一个稍宽的位置,将马车调了过来。
“禧子哥,辛苦你了。本想让你在我家吃饭的,现在你就在镇上吃点东西吧。”说完,将一块一两的银子要塞到王来禧的手中。
“姑娘,这可使不得!五少爷已经对我们很好了,再说,现在回去也赶得上晚饭。”王来禧连忙摇手。
“禧子哥,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姑娘,你们是我家少爷的贵客,打死小的,小的也是不会收的。二位再见!”说完,抖了抖缰绳,迅速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