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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闹铃打断我的睡梦,把我从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拉回。
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我满脑子疑惑,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想起妈妈,我马上下床穿衣洗漱,然后跑到她的房前蹑手蹑脚拉开房门。没想到她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头愣愣地发着呆,看到我,她微微一笑,道:
“送你上学习惯了,一到这个点就醒了。”
我莫名感动,吸了吸鼻子,走进去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赶紧把我往门外推:“快走吧,一定是小路下来了,别让人家久等。”
我只好和她道了别,嘱咐她一定要注意休息,然后离开她的卧室。这时,路央旗已经在门口等着,微凉晨风从敞开的大门鱼贯而入,偶尔带进来一两片青翠的树叶。看着他悠然的背影,我突然很羡慕他这种惬意的生活,走过去,我狂吸了两口甘甜的空气,心下的歆羡又多了几分。
片刻后,一辆纯白GranCabrio缓缓驶入视野,车停在大门正前方,上面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路央旗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钥匙,然后向我招手:“上车。”我一阵惊诧,暗想这人不仅有仆人,还有司机,排场真是有够气派的。想起之前看到的迈凯伦,现在这辆GranCabrio倒显得低调百倍,我不禁猜测,这难道是一辆日常出行专用车,以免让人看起来太过高调张扬?
我诚惶诚恐地坐到车上,才刚坐稳,两旁的景色便迅速撤出视线。
到了学校,我和路央旗道了谢,小跑回到教室。
今天月茹坐在我常坐的位置旁边,此时的她双手捧着手机,盯着屏幕笑得花枝乱颤。我一阵好奇,走过去问她看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她看到我,刚才还是克制着的笑瞬间爆发出来,捧着肚子足足笑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停下。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看到我这么激动?看她那样子就像强忍了很久的喜讯终于可以和其他人分享,一时间反倒连话也说不清了。
她的笑声引来教室不少人的观望,我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变得不大自然。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一点,她把手机拿给我看,显出屏幕上长长的对话框。
我没有仔细看谈话的内容,只粗略地扫了一眼,看到对话是相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当然是月茹,而另一个,当我看到备注写着“金学长”的时候,我算是理解她为什么开心得停不下来。
“你倆发展得倒挺快……”我由衷地表示佩服。
她笑嘻嘻地把手机捧在胸前:“学长可有趣了,我们约好周末去游乐场,你也和我们一起吧?”
“不要,这次你还拉上我?”
她撇撇嘴:“人家只是想和你玩嘛……”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拍拍她的背:“你只是害羞吧?没事,你们相处这么好,就没必要拉上我这个电灯泡了。”
她的小嘴撅得更高,悻悻地别过头,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悄咪咪地凑过来,贼头贼脑地问:“那你和路学长怎么样啦?”
我一愣:“什么我和路学长?”
“你看学长对你多好啊。”
我想起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赶紧摇头:“人家那叫职业道德。”
“啧啧。”月茹啧了几声,一脸打死不信的模样,我看不过眼,伸过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她这才肯收敛一点,捂着脸蛋委屈兮兮地看着我。
下午所有的课上完,我依言来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门口。
经过我一天的思考,我认为很有必要找一下江锦,毕竟当初他也知道断头新娘的存在,或许经过他可以发现更重要的线索。
我把想法和路央旗沟通了一下,后者也表示同意,于是我们计划着先去找江锦,然后回家把我和妈妈的生活用品带上。
来到讛语,江锦没在店里,我们从后门走进虚白。
虚白里的回廊依旧,只是灯笼早已被撤下。这就衬托得里面更加惨白无比,我有一瞬间觉得这里比以前冷清了许多。
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触。我把自己拉回现实:从小到大这里一直保持着一贯的风格,哪里有什么冷清不冷清之说。
我拿捏不准江锦是否在里面,毕竟我们谁也没有提前通知他。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但是我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江锦和断头新娘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我想看看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他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于以往的反应。
我们顺着回廊一直往前走,期间谁也没有说话。走了好几分钟,感觉四周根本没有江锦存在的气息,我渐渐开始后悔。
莫非他根本不在,而我们还因为我的一时冲动,白白浪费了来回这段时间?
还在懊恼之中,忽然,空间里回荡起熟悉的声音:“你们怎么来了?”
然后,虚白中的迷雾逐渐消散,我惊讶地看到,迷雾后露出一个青翠如玉的世界:望无边际的草原,迎风滴翠的垂柳,一方碧湖势如弯月,就连江锦飘飞的衣裳,也是一袭雅淡的青衣。
时而数只迷蝶飞起,又错落在或蓝或紫的小花之上,在这个世界晕开别样的色泽。江锦徐徐回身,向我们温婉一笑,墨色长发在身后纷飞而起,一时之间竟雌雄莫辨。
我正想向他走去,忽而一道滚圆的褐影直冲脑门!幸而路央旗把我往回拉了一道,险险避开了它的攻击,惊魂未定,褐影落地后反身又是一扑!
“不得无礼!”江锦沉声一喝,褐影马上在空中拐了一道弯,急急落到地上,却也还弓背炸毛地朝我龇牙。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竟是一只状似猫,却比猫大的动物,耳朵尖端各有一根黑色簇毛耸立,最神奇的是,它的身后扬着水墨一般的八条尾巴!我看着它的样子,总觉得无论外貌还是神情,都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突然灵光一闪,我撩起衣袖和眼前的动物一对比,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我指着地上的动物说不出话来。
江锦微微一笑,走过来抱起它,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给它顺毛。
“它就是你手上的猞猁呀。”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讨论家常便饭。
我从来没有想过符的图案还有实物,我一直以为它没有特别的讲究,毕竟猞猁和阎王丝毫也搭不上边,没想到它竟然以那只凶神恶煞的猫科动物作为模板?
江锦顺了一会儿毛,突然走过来,想把猞猁抱给我:“小离乖~你不记得她了吗?”没想到才刚靠近,它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我见状连退几步,对江锦做了个严禁靠近的手势。
“咦?奇怪了,它平时不这样啊……”江锦歪着头,满脸不解地看着怀里的动物,后者看我退开后瞬间换上温顺的表情,打了个哈欠,它伏在江锦臂弯中,眯着眼睛斜斜关注着我。
我瞬间觉得它特别讨厌,看它满眼警惕又轻蔑的眼神,我气不过朝它做了个鬼脸。后者不甘示弱,也龇牙咧嘴地恐吓着我。
江锦见状,突然哈哈大笑:“你倆感情不错嘛~”我当场翻了个白眼。
江锦说:“它叫小离,是阎王在民间的爱宠,是世上罕有修炼出九尾的猞猁。曾经阎王救了它的性命,所以那时阎王命悬一线的时候,它也用了它的一尾报恩,你手上的符之所以这么纹,是因为里面也倾注了它的功力。”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到它的尾巴有八条。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它对我充满恶意?难道是想把我体内沉眠的阎王拉出来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这时,江锦终于想起来正事,一手结印,黑漆大门随即在右侧现出。他抱着小离,向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到熟悉的房间里,我暗叹他切换场景就跟变魔术似的,真不明白他们都是怎么做到的。
江锦坐在对面,一边抚摸着小离一边微笑地问:“所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两位吹来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张口就道:“那个断头新娘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