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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这体质。”
路央旗一看我冒烟的双手,长手一伸就把我拉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拇指指甲轻轻一划,中指又溢出鲜血。这次的伤口比上次还要大些,他把手点在我的唇上,顿时,温热的血从唇中流入,体内也刺痛起来,但同时皮肤的灼烧感却像被清水冲洗了一样,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央旗又按了一下手指,更多的血流了出来。我顿时感觉整个人被扎了一针鸡血,身体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这时,舌尖忽然有股清甜蔓延开来,像深山上甘甜的泉水,我讶异于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东西,一时间忍不住,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正自乐乎,路央旗的手从眼前一闪而过。
“想做吸血鬼啊你?”他一掌拍在我的脑袋上,收回手,脸上已然横眉冷竖,眼中带火。我马上回神,对自己的举动震惊不已。
“克制点,这是用来压抑你阴气的,不是给你当饮料喝的。”他气得头冒青烟,抽出一旁的纸巾把指上残留的血迹擦掉,眼睛还不忘死死瞪着我。
我回想起那滴血的味道,顿时汗毛倒竖:做人的时候嘴里碰到血,根本没办法忍受那种浓重的铁腥味,可我刚才竟然觉得血是甜的!
“灵体喜欢血吗?”我纳闷地问。
路央旗挑起眉头:“血可以快速恢复灵力,你说呢?”
“那常碰会怎样?”
“就好比天天给宠物狗喂生肉。”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后果还挺严重。当下想把刚才舔进去的血再吐出来,生怕哪天忍不住真的变成吸血鬼。
路央旗冷着一张脸把我转了一圈:“没事了?”
我回过神来,感受了一下现在的状态:神清气爽,身体轻盈。
“没事了。”
“以后哪不舒服要说,别憋着。”
“哦……”我老实答应,话锋一转:“我为什么会这样?”
“阴气在涨,血压不住,被场腐蚀了。”
我闻言胸口一紧:“这正常吗?”
“你的话,还算正常。”
什么叫“我的话,还算正常”?难道这是猞猁符给我带来的副作用?
可是连灵魂出窍了也还要受其伤害,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不禁一声长叹,许君泽关心的声音马上在一旁响起:“你还好吧?”
我赶紧摇头:“没事,倒是我,没吓着你吧?”
“怎么会。你没事就好。”虽然他的表情显示他还有很多疑问,但眉宇间却也满是温柔,这让我看得很不自在,干笑两声让他们接着忙,不用再理会我。
长夜漫漫,直到晚上十一点半,许君泽的问题才彻底处理完。
走的时候,一轮弯弯月牙高挂在天边,室外的气温降低了许多,但我不仅没感觉冷,还莫名有一股旺盛的精力在体内流动,整个人竟然都变得有点兴奋。
许君泽一家把路央旗送到门口,道别时,许君泽和路央旗道了晚安,随后悄悄对我摆了摆手。我心领神会,小声对他说再见,然后在莫名的兴奋中跟着路央旗回去。
回到路央旗的公寓,还没来得及开灯又看到那台亮眼的钢琴。它静静地摆放在那,落地窗外有微弱的月光照入,刚好铺洒在整台钢琴上面。
我看着今天的钢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飘到旁边仔细观察它,但是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我心想应该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也可能是晚上没有灯光,一下子不习惯罢了。我正欲飘回客房,这时,路央旗在后面打开了大灯,一片明亮灯光照射下来,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
之前,钢琴放置的位置刚好位于落地窗的正中央,并且角度有些许倾斜,而现在,钢琴挪到了落地窗左边边缘前方,钢琴正好与窗户平行,并没有半点倾斜的角度。
我从来到这里就比较关注这台钢琴,可以确定傍晚离开的时候,它还不是这样。我后退两步,心有点慌,环视一圈室内,却没有发现被人入侵的迹象。
路央旗走过来:“发什么呆?”
我颤抖着指向钢琴:“那个……你家钢琴,好像位置变了?”
我本来想借此提醒他,家里有可能遭贼了,让他小心一点。原以为他会和我一样惊讶,没想到他只是随便瞄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道:“正常。”
“正常?”这种现象叫正常?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这时,他疑惑地看过来:“你很在意它吗?”
“这是次要吧?它明显和之前的位置不一样了,你就不怕有人入室盗窃吗?”
“谁入室盗窃会挪琴?”
好像是有点道理?可是这么大一台钢琴,难道会自己动吗?这里又没有别人,也没有除我以外的鬼魂,它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路央旗摇了摇头,似乎对我的执着表示无奈。他走过来,边走边说:“这不是普通的琴,它里面住着琴灵,喜欢月光,会随着月光的方向移动。”他轻轻把手扶上钢琴的琴面。
琴灵?现实中还有这种东西?我好奇地端详起这琴。
“它外表和普通琴没两样,不用看了。”
我不解地抬头:“那到底哪里不一样?”
“你弹弹看。”
我半信半疑,随手在某个琴键上弹下——
……
愣了一下,我看向路央旗,后者一副“自己感受”的表情,我便收回目光,稍微再加了点力度,在另一个琴键上弹:
……
没有声音?
这时,路央旗伸过手,在键盘上从右至左划了一遍,依旧悄无声息。
“琴灵认主,至今没人能让它发声。”
“这是坏了吧?”
他没好气看我一眼:“坏不坏我能分辨。还有,你见过坏了的钢琴会自己动吗?”
“好吧。”说得有理,我便没敢再吭声,听他继续解释。
他说:“这琴在这儿好些年头了,每天晒月光,琴灵从未现身,声音也只自己响过一次。”
“它会自己响?”
“是。”
真是一台奇怪的钢琴。我还是不太相信,在各个方位摸索一阵,没想真没发现琴体的异常,也没有哪里坏掉的痕迹。我还是不甘心,抬手在上面敲敲打打,突然,钢琴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啊!”我吓得不轻,撒手往后撤,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然而眼前的钢琴分明和之前那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多余的动静,更没有奇怪的东西飘出来,甚至连周围的气场也一如最初。
如果不是此时还有余音萦绕在屋内,我差点以为刚才都是自己的错觉。不太敢确定,我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但是钢琴已经不为所动,也再没有之前的反应。
路央旗在旁边看了好戏般笑了一下,伸手拦住我:“别玩了,人家有脾气的。”
“吓人算什么脾气?有意见出来当面说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忽然冲着它喊,企图用激将法把那个所谓的琴灵揪出来。
没想到对面早已偃旗息鼓,静静地躺在灯光下一言不发,这倒显得我自己神经兮兮、小气巴拉的了。
瞬间感觉自讨没趣,我也就死心了,只当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干脆和路央旗道了晚安,转身回房,提醒自己要好好休息,以免再出之前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