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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年燕王被封为三公后,听信巫婆妖言,意图准备起兵反叛朝廷,于是将所辖州郡的钱财秘密藏在这座凫丽山中,又私制龙袍并令长子侯兴镇守宝藏。本想以资募兵,待功成之日,便使黄袍加身,成就改朝换代之壮举。
不料燕王兵败身亡,被悬首示众,侯兴带着长枪和二弟以及四百部下秘密潜回凫丽山,将宝藏各个入口封死,并铺上掩体。为了守住宝藏秘密,竟将那四百部下骗到凫丽山之东集体掩杀,同时又放火烧山。大火足足烧了一月有余,对外界传言只是兵变混战,失火烧山而已。
随后侯兴和二弟侯陆只带了十几个家人远远地逃到了沧州,大雍高祖看到燕王全军覆灭,念其对大雍国曾立下不朽战功,于是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侯家便存活了下来。
过了几十年,那凫丽山之东四百多冤魂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散去,自此便不再生长一草一木。
风波过了一段时间,侯兴命二弟侯陆回到凫丽山探知宝藏竟然还在,为了掩人耳目,侯陆就此改为陆姓,隐姓埋名留守下来。约定等沧州侯家子孙入仕为官掌握到兵权之后,以此宝藏为资,征兵屯粮,伺机而动,出兵朝廷,效仿燕王当年改朝换代之壮举。
直到十年前侯穆带兵收复定州后,他一心只想着为国尽忠,无意重开宝藏反叛朝廷,将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中,除了他,侯家无一人知晓。那时侯子云才十岁,这种大事自然不会告诉他。
隐居在凫丽山的侯陆后人,为了祭祖归宗又想掩人耳目,便以当年先祖燕王所使长枪画作挂像,世代供奉。
侯子云听完,心中十分震撼,没想到祖上还有此等惊天秘密。这山寨族人真能隐忍,一百多年来默默无闻的守着凫丽山,就为了继承燕王改朝换代的遗愿。
老者既然将凫丽山的秘密告诉侯子云,自然是有目的。他想的是,侯子云现在高居大都护,作为戍边将领,自然手握重兵。只要他以全军之力开挖这批富可敌国的宝藏,然后招兵买马,直取京都,那天下不都姓侯了吗?
老者想想,如此甚好,侯氏这一支系在凫丽山都等了一百多年,如今侯子云也高居要职,只要两家联合,何愁当年燕王遗愿不能实现。
侯子云可不这样想,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岂是他们起兵就能够推翻的。他深知这种遗愿只能当做故事谈一谈罢了,真要效仿燕王起兵的话,估计下场也和燕王一样,身败名裂,殃及子孙。
他乃是忠肝义胆之人,实在不想背负叛将的罪名,更不曾想过要成就什么帝王之业。古往今来,多少人臣为了坐上龙椅,不惜手足相残,弑父夺位,操纵帝王之术,诛杀功臣,暴征百姓。最后不是被镇压下来,就是打下江山后又被他人篡夺皇位。
对于这批宝藏,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告诉老者,皇上名正言顺,天下归心,若想效仿燕王起兵,师出无名,不得人心,最后一样会被镇压下来。他家中还有老母需要赡养,现在官居二品大都护,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有非分之想。
当年先祖贵为燕王,也不满足于此,意欲推翻朝廷承继帝位,而侯子云仅仅是个二品大都护就心满意足了。老者一时觉得他胸无大志,但他说得也在理,如今绝不是造反的最佳时机。
他族人虽世代看守宝藏,但也只是暗中阻挡外人进入这座鬼山而已。对于这批宝藏,以他族人之力绝对无法开挖。而且当今世道清明,并非庸君执政,只能伺机以待,静观天下变化,等到时机成熟时,再配合侯子云发兵朝廷,到时这批富可敌国的宝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老者没有多加劝导,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让侯子云改变主意的。对于后面的打算,他早有预谋,只是时日问题而已,于是道:“主人所言极是,我等族人就此守护宝藏,如有需要,主人随时可以进山商讨大计。”
侯子云哪里想跟他谈这种叛乱大计,他宁愿不要知道这个宝藏秘密,不然以后心里偶尔还会惦记。此次也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进入凫丽山遇到陆小寒,才得知祖先留下的这个尘封一百多年的秘密。他对这个山寨族人是敬畏的,这种隐忍和信仰是世间少有的。再这么说也是同宗同祖的侯家子孙,他发誓会替他们守住这个秘密,绝不会透露风声,以免引来外界贪婪之人的觊觎。
他摸摸手里的长枪,又看看墙壁上的画像,想问明白当年燕王手里这把长枪究竟有什么玄机,便问:“族长可知当年祖上为何要铸造这把长枪?”
老者面色凝重,反问道:“主人父亲难道不曾告诉你?”
侯子云摇摇头,道:“我十岁时家父就不在了,未曾告诉我有关这把长枪的渊源。”
老者长叹一声,也是摇头道:“我们世代守护凫丽山宝藏,当年也只留下长枪的样图而已,至于这把长枪是何材质所铸,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我这一族倒不曾知晓。想我祖上燕王一生征战,想必当年铸造龙纹长枪也许是为了皇权身份象征,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这把长枪即是燕王随身之物,那绝对是稀世之宝。”
看来老者也不知长枪暗藏着什么秘密,一把枪而已,再大的秘密也只是一个故事,无需在这上面耗费心机。
忽然门外一人急忙敲门报告,山下有批军队蠢蠢欲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个个又惧怕于凫丽山狐妖传言,倒没人敢胡找乱窜。
老者连忙招来陆小寒,向侯子云介绍这是他的长孙。侯子云之前与陆小寒交过手,知道他箭术高超,心表敬佩,主动点头示好。
陆小寒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从小就在族长爷爷的教导下,每日跪拜长枪画像。今天得见长枪主人,心里那是激动不已,感觉侯子云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人一般神秘,两人年龄相仿,聊起来倒挺投趣。
族长老者见他俩话机相投,心里甚是宽慰,想起山下驻军一事,脸色突变,对陆小寒冷冷道:“你就往泉眼再加十倍的毒药剂量,让他们统统毒死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