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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离下午还早,想了想,要把阿玛安排好啊,问了问他去不去书店,这老头倒是敏而好学,这一把年纪了对于知识的渴望程度非我们所及,于是开上车带上两兄弟,到了书店,拉上他们,阿玛自己去了社科类别的找知识去了,阿宾字都不认几个,到少儿类,还行,只看图没问题,看着小人书还挺专心的,得,今天早上就泡书店里吧。
中午看差不多时间,领上两兄弟吃了洋快餐,让他们感受下垃圾的威力,阿玛不想去哪,就想呆在书店,我也没理他,告诉他看完自己打车回去,扔下百来块钱给他,就带上阿宾开车去找小木他们。
一路无话。到木老头那儿的时候,老头正在教小木跳东巴舞,手拿法器,嘴里念着东巴经,我听着,好像就上次我见到的《大风歌》,这什么情况?东巴不是传男不传女吗?这么重要的祭祀经文,怎么传给木美女了?
小木跳得很专心,眼里直接无视我们的存在,随着木老头的步伐一丝为苟地完成着《大风歌》的所有步骤,嘴里唱出的经文也带着一种肃穆的感觉——东巴的神韵已出来了。
小木这刚跳完,在我边上一直很安静的阿宾突然也走上前去,拿起另外两件法器,脚步展开,嘴里念念有词,一板一拍下,居然也是非常正宗的东巴经,我听了听,居然也是《大风歌》。
阿宾这一跳就是半天,我看木老头的表情,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跟着我来的随便一个人,祭祀舞和经文唱吟居然也是如此有大气象。我看到也不点破,让老头先惊一惊,一会知道阿宾智商只有三四岁,我很想看看这有大智慧的老东巴会是个什么表情。
阿宾前言不搭后语,有如小孩一般的话语果然又把木老头惊得一愣一愣的,这看着三四十岁的男人,表现得却跟个三四岁的小孩一样,这反差是个人都会被惊到。
我拉着阿宾坐下,小木倒上茶水,我把阿宾的来历说了出来,老头又是吓了一跳,原来也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大东巴,只是这大东巴倒着生长了。
我又把导致他现在这样的原因说了遍,老头有些悲哀似的看着阿宾,久久不见言语。
“真没想到,我并不是这世上还活着的因《东巴往生经》重生的人。据我的了解,这么多年来,东巴教再没进行过《东巴往生经》的祭祀,以为这世界上能再通晓《东巴往生经》的人除了我就再无旁人,现在看来这传承还是不断啊!”
我笑了笑道:“现在他这样子,您也看出来了,不可能再进行《东巴往生经》祭祀的,经文是有一句无一句,东巴文也认不全了,所以啊,您老还是早点寻找到传承人,把《东巴往生经》传承下去,这老祖宗流传上千年的东西,可不能在我们这儿丢了啊。”
老头笑了笑没吭声,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用我去操心,我只是想早点知道谁是传承人,然后知道关于《东巴往生经》更多的秘密。
“祖先会告诉我什么时候寻找传承人和找谁,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不用我刻意去寻找,如果一个传承断了,一种经文失传了,那只会是因为神灵和我们祖先觉得我们纳西族不再需要它,所以把它收了回去。这一切都是自有安排。”老头又神秘地笑了笑说。
我没话再说了,像他们这些成了精的老头,想套他们话什么的,那是白费力气,在他们看来,道法自然,得到是选择,失去也是一种选择,没什么是值得去强求的。
他又看着阿宾说道:“像他,你不要去想他哪天能恢复过来,你也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遇上了事,他自然就会清醒过来,到时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自然清楚了。”
老头心里跟明镜似的,我把阿宾他们弄来丽江的目的,他清清楚楚,也不怕我们去探究,他也不点破,但也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提示。
或者他就认为,我们探究到其中的秘密,那也是神灵和祖先的安排。
得,我也不用问他那画的真假问题了,这老头也不会跟我说,等他的祖先认为可以说的时候,就像前面那样,他自己重生的事和关于《东巴往生经》的一些秘密,他也就没保留地说了。
我又跟他们闲扯了几句,看阿宾无所事事地在玩我衣服角了,就跟他们告辞,走前问了下小木,她就说学习很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才能一聚。
开车往回走,到书店接了已沉浸在书海中的阿玛,顺手帮他挑了十几本各式书籍,想了想,也帮阿宾买了些少儿读物,这要让他们在别墅里有事做才行。
回来后与汉斯商量了下,我现在暂时无事,不如去寻找一下洛克的丽江翻译木成,如从那儿又知道些关于洛克的事,能多一点线索,就多一点希望。
汉斯从资料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来说道:“小吴你看这张照片,之前我在国家地理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他跟一些纳西族藏族的合影,见到阿玛后,我想到了这张照片,我找出来看,其中一个人应该就是阿玛,你再看看,你是见过尼玛扎西的,看其中一个是不是尼玛扎西。”
我拿那张照片仔细看看,那是张合影,洛克站在最右边,左边站着三个男人,最左一人扛着一条枪,似是只鸟铳,穿藏族服饰的腰上挂着一把藏刀,第三个人手里拄着一条枪,看着应该也是条鸟铳,不明所以的人,就认为这是洛克与纳西族藏族的猎人合影,再仔细看看,扛着枪的那个纳西族就是年轻的阿玛,别着藏刀的藏族是尼玛扎西,第三人不认识,想来这张相片应该是洛克与他三个翻译的合影。我去楼上叫下看书的阿玛,问了下他,他确认了那就是他们三人的合影。
有人的图像那就好办了,以现在的技术,恢复这张相片的清晰度是很容易的。
汉斯即刻就把这张图片传到了美国,然后再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明情况,虽然那边还是凌晨,那边却说会马上开始工作。由此也可看出这汉斯团队的强大能力。
第二天一早,那边就把重新翻新合成了的新照片传了来,电脑上看去,相片的清晰度至少提高了四五倍,还把相片翻成了彩色的。这美国佬的技术真的是钢钢的。
我就把木成的相片剪切了打印下来。看照片上的年纪,那时候就十七八岁,到洛克离开中国时,应该也就二十一二上下,这年纪的年青人那时候在丽江,应该已有后裔,而能去帮洛克翻译,又姓木的,在当时能掌握文化的多是纳西贵族,跟木土司应该会有所交集。这样综合下来,寻找的范围就会小很多很多。
汉斯沉吟道:“上次因要去木老师,与东巴研究院提过赞助他们十万的办公费用,东巴研究院里很多是搞丽江研究的,比如LJ市地志办和纳西史办的人都合并在里面工作,像这样大家族的子弟,他们那儿应该能查到根底,今天你就去那儿把我的赞助送给他们,然后顺便提一下这个人让他们帮着寻找寻找。”
这更好办了,用钱先把路铺开,就算要查到木土司百代祖宗怕都容易,何况只是个近现代的人?
拿上现金支票,开着车,又把阿玛阿宾两兄弟扔到书店,这次没让阿宾跟着,我一个人去了东巴研究院。
上次跟着汉斯去木老头那的和老师在院门口等我,迎了我进去后极其热情,把各科室什么的负责人都领过来想见,院负责人自然也在场,介绍后自是一番虚情假意的应酬,他们说了些感谢的话,我说了些久仰的话,然后把那赠的支票拿出来,相互拍照留念,就差发个朋友圈点个赞了,然后我提出到处看看各室的研究,他们当然很高兴,院长自己忙事,还是那个地志办的和老师做我的导游,我又虚情假意地感谢了一番。
其他的我就走马观花一遍,到了木氏(阿氏家族)研究室时,随意的问起了木成这个人,自然是说这个人与洛克的缘由,说汉斯同志对于洛克研究所需。研究室的老师按他的年纪大致翻了下族谱,还真有这样一个人,属于木氏一个重要家族分支的嫡孙,这个旁支非政治上的,而是在东巴教上,并且在丽江各年代都占重要地位。这个木成自幼好学,通各种语言,深得木老土司的喜爱,只是奇怪的是他却不是东巴。在洛克到丽江后,以洛克翻译的名义伴随洛克近五年时间,跟随洛克学习德语和英语,并辅助进行科考。洛克结束科考离开中国时,他进入丽江木氏司府与木光一起工作,直到解放后木光进入YN政协,他亦跟着到了昆明,后入中央民族大学教学,之后就举家搬入BJ。
我再看下去,木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去世,家有一子一女,女早故,子又生一孙子孙女,子于九十年代末去世,孙女不知所踪。孙子还是在BJ民族学院教书,叫木新,他又生有一女,这就该是木成的重孙辈了,这重孙辈叫木丽影,在读研究生,看去族谱之上一大篇姓氏,之下到木丽影为最末,这一家子上上下下都让人查了个遍。
木氏族宗研究室留着木新BJ的固定电话和地址,我记了下来,有这个,那这木成的就成了我碗里的肉了,美国的照片都没用上。
礼貌地向同志们道谢和道别,在主人一再的亲切挽留下,我热泪盈眶地婉拒了研究院的同志们的盛情款待,开着车缓缓前行,在声声道别和殷切期盼中离开了东巴研究院。